()炎修城外,舞炎回首望了一眼那高聳的城牆。
「不知道下次再來這里會是什麼時候了。」舞炎瞥了一眼炎修城,轉身消失在繁茂的森林內。雖然仍然震驚于那林魔的出現,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場大會,但是舞炎依然認為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當然,也許「過客」兩個字後要加個帶有疑問語氣的「吧」。
舞炎堅信著世間的一切都是有著因果關系的,有些事或許現在看不出來,但是未來一定會揭曉。譬如這林魔,要麼給予自己的是刻骨銘心的失敗,也有可能是修煉時突然的頓悟,抑或是其他的什麼。
「下一站,去哪里?」
舞炎邊走邊是從戒指中取出了一張地圖攤在手中上。以血劍無極宗宗主的身份,搞到一張大陸地圖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看著這地圖,舞炎忽然一笑。他這時想起那天金十字了。
「呵呵。」舞炎失笑。目光在大陸下方的一塊地方盤旋了一下,旋即舞炎眼神一凝,換做左手持地圖,右手食指在一個圓點上點了一下,朝著圓點的左上方劃去。
與此同時,舞炎也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遠方,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森然道︰「西宮帝國……西虎學宮……冥青劍冥泓……都是些該死的東西啊!」不錯,舞炎所前進的方向的終點——就是西宮帝國!
「該來的始終要來,也不差早這麼一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我攪得你西宮帝國翻天覆地!」舞炎摩挲了一下下巴,微垂眼簾,「不過……人手似乎不夠的樣子,算了,到時候再說,總會有和我志同道合的人的。哼,西宮帝國,我就不信你只‘吸引’了我一個人。」
化作一道無聲的流光,舞炎身形急掠。
繁茂的森林樹木逐漸變得稀疏起來,林木一點一點地消失變成了荒漠。舞炎眺望了一下前方,剎那間停住了自己的身形。
遠處,是幾個雙手插在黑袍內的黑衣人,一眼看過去,應該有五個吧。他們森寒的目光瞬間就能讓舞炎明白來者不善,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實力。
「真是不知死活啊……」舞炎舌忝了舌忝嘴唇,就是不怕這些臭蟲了。
「小雜碎,扇自己一個巴掌,我就不親自動手了。」一人抬起了頭,黑袍陰影下是一團黑霧,黑霧之中凝聚著一個骷髏頭般的人臉。這讓舞炎想起了那曾經截殺斗天代表隊的冥鬼三號。
「請問問我的劍答不答應吧。」斷日出鞘,寒光乍現。
斷日那半吸收半反射光芒的黝黑劍身此時劍身之下隱隱流動著嗜人的血光。舞炎心中默念︰修羅神,作為您的傳人,可能是唯一您的族人了,借給我您的力量,殺盡眼前的敵人吧。
天地沒有異象出現,舞炎心里暗嘆一聲,一劍斬出。
赤紅的流光劃破天際,震蕩而開的碎石讓這本就貧瘠的土地更添了一份荒蕪之氣。流光是舞炎極度運轉火之法則凝聚出來的,近乎沒有消耗舞炎的元力,引動的是天地火元素之力。
那黑衣人冷笑,低沉聲音中包含的元力瞬間震碎了舞炎斬出的流光︰「就這點實力麼?桀桀,冥駁那混蛋啊,不知道怎麼死在炎修城的。」
舞炎頓時一驚,斷日在因天氣寒冷而凍得龜裂的地面上一劃,濺起隨著劍痕拖開的火星,心中暗自揣測︰「應該不錯了,對方應該是和林魔殺掉的人同屬一波,應該都是西宮帝國的人。這為首的人,實力應該與他口中的‘冥駁’、那斗元至尊相比想來也是只強不弱。不借助焱冰大哥的力量,我沒有任何勝算……」
看得舞炎沉思的舉動,微微飄忽不定的眼神,黑衣人笑了︰「現在想要逃跑了麼?乖乖跟我回去,我也不會讓你死得太過難看的。」
舞炎表面不露聲色,暗地一怔︰似是不殺我?既然如此,嘿嘿,那便是好辦了。不出手則已,即便讓他們封印了我現有的元力,也是無多大用處,記得再往前是個盆地,到那里去……我的勝算,沒有九成也有對半!
舞炎是不打算讓焱冰毓皇直接出戰的,畢竟那樣和他自己出手有很大不同。元獸和人類的攻擊方式是截然不同的。更何況,暴露所有的底牌是極為不明智的舉動。誰知道對方有什麼報名道具呢?要是到時候憑借著它逃走了可就不好辦了。再請來比焱冰毓皇更為強大的生物就不好辦了。
「走吧?」黑衣人手掌一抓,舞炎的身體就像是遇到了一個吸鐵磁,而他本身是一塊磁石,朝著黑衣人飛去。
壓內浮躁的元力,舞炎假裝暗嘆一聲。
黑衣人大喜︰「好一個林欻,原來是這般沒有膽量的鼠輩!跟我回西宮帝國,讓你死得利索點。」黑衣人心中也是半欣喜半疑惑,這麼好抓?那冥駁是怎麼死的?
舞炎暗笑,有你好受的。
黑衣人在舞炎身上一拍,元力瞬間被逼迫到了丹田處,不能夠動用了︰「交給你。」舞炎又被丟到了一個黑衣人手上。
被另一個黑衣人拉著前進,舞炎也是心潮起伏。
行蹤如何暴露?內奸?不對,有誰能知道自己的行蹤?倘若是那冥駁?也是奇怪——他不是被林魔三巴掌拍死了麼?舞炎回想著來炎修城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沒有露出過破綻啊……那問題究竟是出在哪里呢?怎麼想都不對。
呼嘯而過的勁風吹動著舞炎的衣襟,刮得他的臉生疼。眼看著那隆起的山丘離舞炎越來越近,舞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舞炎眉目一顫,心道︰行蹤的事總會知道的……暈,直接問得了。
舞炎在空中一拍腦袋,在風中大吼︰「誒!前輩,我可以問你個問題麼?」舞炎也是郁悶,自己智商咋這麼低咧?問他就好了啊,反正自己現在被他封印住了元力,也釀不出什麼大禍,對方也是勢在必得,哪會小心翼翼?
飛在最前邊的黑衣人冷冷地看了舞炎一眼,狠狠地道︰「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舞炎「嘿嘿」笑了兩聲,沖著黑衣人招了招手。
黑衣人不耐煩地登腳在空中一踏,來到舞炎面前,緊緊盯著舞炎的眼楮,想從舞炎的眼中找到什麼。
舞炎裝作驚詫的樣子,身體一縮,吞了口口水,才「畏畏縮縮」地道︰「前輩,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什麼死法我無所謂,死得難看點和好看點都沒人幫我收尸……」
黑衣人冷喝道︰「說!」
舞炎身體又是一顫,干笑道︰「告訴我我是怎麼被你們逮到行蹤的吧。」舞炎在背地里沖著黑衣人豎起了個中指,盡是鄙視之色,看你不上當?
果真如此,黑衣人放聲狂笑︰「小子!諒你也是翻不出什麼大浪,我隨手就可以拍死你。告訴你也無妨,你給我老實點!哼,炎修城拍賣會記得麼?」
舞炎一怔,思緒跟著黑衣人的話。冥冥之中,舞炎預料到了什麼。
黑衣人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人冷冷地道︰「不要得意忘形了。」
黑衣人頭猛地一回,看見了那個人的面容,剎那間眼里涌出驚駭之色。而這一場景,卻被心思細膩的舞炎注意到了。
這個人,似乎是剛剛才來的,不然黑衣人不會不知道他的存在。很顯然,截殺自己的必然不只這一伙人,天羅地網四面八方,都是狙殺舞炎的黑衣組織。正是這一點,讓舞炎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那麼,換一種思路,假說截殺自己的黑衣人中,原先的一伙是最弱的呢?這從黑衣人看到這來路不明的人就發顫可以看出來。
再看看黑衣人的城府吧,三言兩語就被騙了,這哪里是什麼重要人物的城府?綜合上述,不說別的,但是這突然出現的人有極大的可能是傲視斗元至尊層次的人物——一個巔峰斗元至尊。
舞炎瞬間一皺眉,心里籌劃著待會兒的事。
炎修拍賣會?炎修城拍賣場上……金鴻?金萱?黑衣元尊?還是那紅衣元尊?抑或是那個心浮氣躁的斗元至尊?金鴻、金萱不會出賣自己,黑衣元尊是林魔的人,紅衣元尊品性良好,為人應該端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了……
為什麼而截殺自己?沒有理由啊……莫非是因為天金十字?!
舞炎心漏跳了一拍,可陡然之間又舒緩過來。
如果是因為天金十字的關系,前前後後就要符合兩個條件。其一,他必須知道自己的行蹤;其二,現在這些黑衣人為什麼前進的方向是西宮帝國?!這意味著……什麼?
這也是一種可能了,可不是唯一的。舞炎瞑目思索。莫非說自己一出火凰神殿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火凰神殿的人?不,應該不是。舞炎搖了搖頭。不論是陰火還是陽火,火屬性的元師性格都是大大咧咧的,沒有多少的心機,若說陷害,自然也不怎麼可能了。相比之下,水屬性的元師一般是最為陰險狡詐的。
思維似乎偏了?舞炎微怔。黑衣人說出那「炎修拍賣會」應該是無心之舉,這也是唯一的線索了。舞炎糾結不已,自己好像是從人這個方面出發,唔,這樣好像是對人性的一種質疑吧。問題不是出在人的身上,那只有物了!
「我在炎修拍賣會上買的東西不多啊,築基散、九天隕鐵劍鞘、天金十字卷軸,就這三樣。築基散不會被作手腳的,也不可能。九天隕鐵劍鞘?」舞炎下意識反手踫了踫它,那指尖之上傳來的冰冷溫度讓他否定了這個想法,「斷日有破魔的屬性,作為劍鞘,斷日會有反應的。可都這麼久了……不會。」
眼神一凝,暗黃色的山峰跨過的一剎那,眼前的景象忽地一變。
群山圍繞的是盆地,可這盆地,竟然是深不見底?!是陡崖!
舞炎的心涼了半截。再不出手沒有機會了啊,出不出手?就算對方有斗元聖者,我也有保命之力!
「焱冰大哥,助我!」舞炎心中低喝一聲,手掌緊攥,握上了斷日的劍柄。
焱冰毓皇在舞炎的精神世界中雙翼一震,坐落在舞炎精神世界的中樞,火紅色的元力傳導到舞炎身體的每一處。要逆天,要爆發,強悍的身體素質是必要!
暗紅色的光芒在經脈之下流轉,行至丹田。焱冰毓皇長鳴一聲,浩浩蕩蕩的紅色元力就焚燒起了那黑衣人布下的封印。
封印受損,黑衣人登時暴動,神色猙獰地一掌抓向舞炎的肩膀。
那原本帶著舞炎飛行的另一名黑衣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搶先一步一拳轟向舞炎的肋部。
「找死!小雜碎,就知道你不會安分!」黑衣人右掌五指長處尺余長的暗紫利爪,爪未至,勁風已到。
舞炎右手斷日揮砍向後方那突襲來的敵人,左手帶起九天隕鐵劍鞘前刺,體內元力狂震,生生突破了黑衣人布下的封印︰「喝!給我殺!風暴血切!」
心中很是疑惑為何這小子能突然爆發沖破自己的封印,但黑衣人還是將舞炎當做了一只小兔子,把他自己當做一只獅子︰「不自量力!看吾一掌拍死你!」暗紫的光膜覆蓋在黑衣人的手上。
舞炎冷笑,倒是讓你看看是誰不自量力。
焱冰毓皇的元力要是比作大海,那麼此時就是在大海的一邊開了一個大口,江河洪水般的元力一擁而入到舞炎的身體中。此時真心是有力沒處使,對方要硬拼,倒正是成全了舞炎!
「風暴血切,撼地!」
噌噌噌!
空氣已然阻止不了舞炎的攻速了,只見一道流光閃過,兩股鮮血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