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想活著就忍忍，日子總會好的。也許明天你就能找到事情做了，別給我去陪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你以後還是要嫁人的，就算當乞丐你也不能對不起你父母！」不帶半點情緒地說出了這樣的話，說給許凌如听，也說給自己听。她李天知是打不死的小強，再說吃吃又不會死！已經兩天沒吃東西的。再不吃真會死的！她不怕死，但不願意就這樣死了。
「天知，我害了你！」許凌如已經有些想哭了。她還沒滿十六歲，雖然孤兒院也不好，但好歹有木板床睡，有撐不死也餓不死的飯吃。
「害？這不早晚的事麼？沒听過早死早超生呢，晚個一年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也初中畢業了。初中畢業！唉。凌如，你想上高中嗎？」低著頭繼續翻弄著，這個沒有，換一個吧。
跟上李天知的腳步，許凌如想著這個不可能的問題。
「你成績那麼好，不讀書可惜了。像我這種讀了也是白讀，以後要有錢了，你可一定要再去學校啊！」抬頭看了看月亮，那麼大那麼圓那麼亮，亮到李天知可以清楚地看見拉圾箱是是什麼東西。
「昨天是中秋！」許凌如提醒道。
「難怪呢，人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嘿嘿！」現在根本沒那個條件讓許凌如再回學校。不說也罷，但在心里，李天知給自己奠定了這個想法︰許凌如是大家閨秀，天生有好的涵養，她李天知就一賤民賤命，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找了一會便找到了一些能吃的東西︰一只啃了一口還在包裝袋里的雞腿；一盒吃了一半被盒子裝著的蛋糕；還有兩三瓶喝過的不知名飲料。拱到了許凌如面前，「隨便吃吃哪，這樣明天才有力氣找工作。
食物全是李天知找回來的，她許凌如只是一直跟在後面。哽咽的點了下頭，一口咬向了那雞腿的另一邊。
李天知笑了。眼里疼，心里更疼。
秋後的晚上異常的冷，兩人相互擁著取暖。李天知後悔沒撿床破被子回來。半夜許凌如身上燙得異常，手又按著肚子，痛得厲害！李天知心道遭了，最怕的便是生病了。果然不能讓她吃那些東西，現在哪里有錢去給她看病啊！
「凌如，你好好呆著。我去去就回來！」
已經半昏迷的許凌如根本回應不了李天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天知離開。冷風吹過，吹醒了許凌如。想起了李天知說得去去就回來，心想。怕是遭了。一步一晃地在河邊用冷水清醒了下自己，尋著李天知可能去的地方慢慢找了起來。
「一個晚上五百。」一個三十幾歲的萎縮大叔扯著李天知單薄的衣裳下了個價。
「一千！我可是還是處女，是你劃得來了。」沒有阻止男人的手，李天知提高了自己的價碼。一千，給許凌如看了病，再買些吃的給她補補身子應該夠了。一晚上跑了好幾個地方，可別人看著李天知穿成這樣就直接打發乞丐般打發了她。
「處的？」大叔很懷疑地看著李天知。「你今年多大？」
「十七！如果不是處的我只收你五百，但如果是，你就要給我一千。」算算時間現在已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再不回去，許凌如要懷疑了。李天知也沒時間再找下家了。
「哼！」大叔冷哼一聲。家里的妻子在外面有了男人，自己上個小處女，剛好補回來。十七歲也夠不上幼女了，捏了捏李天知的小身板。看看她夠不夠料。可怎麼夠呢？李天知才十五歲，能發育到什麼程度？猥瑣的眼楮轉了兩圈，決定將就下，扯著李天知就要往旁邊的小旅館走去。
「李天知！你要敢去，我就死在這里！」虛弱的許凌如終于趕上了，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推開了大叔，抓起李天知的手就要跑。
「喲，又來了一個？」被推開的大叔並不惱，看向許凌如的眼里泛著的幽光。十六歲的許凌如可是稱得上有料了。「你多少啊？你妹妹可是說一晚上一千，要麼你們一起？大爺我給你們五千？」
「我給你大爺！」抬腳踹向了他的命根子。轉頭再拉李天知，卻見她已經是滿臉淚水。「凌如，沒錢看病你會死的！」
「你要現在跟了他，我馬上死！不是你說要對得起父母嗎？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些什麼事？」來時怕自己會撐不下去，凌如將自己頭撞破了，疼痛刺激著她撐著病重的身子找李天知。她知道李天知會去做什麼，晚一步，可就什麼都要不回來了。
「凌如，我不想你死啊！我沒父母，沒關系的！」李天知不想走，走了她去哪里弄錢給許凌如看病啊。要是許凌如說這麼死了，她一個人活著更沒意思了。
「李天知，你給我走！」再也說不通她，男子已經起身準備撲向兩人。因境當中往往能激發人的無限潛能。看似柔弱無力的許凌如緊緊拽著李天知開始狂奔起來。
男子被突然出現的許凌如壞了好事，又被吃了一腳，還不知道這命根子能不能用了，對許凌如更是再恨了一分。「小丫頭片子，別被我追到，不然落到我手里，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忘了疼痛，忘了傷心，忘了病重。只剩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與男子狠狠的喊話。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最終礙與顏面，男子偷偷走了。兩人倒在路邊，許凌如額頭的血也已經凝固，身子越發的滾燙。一感覺到安全後便真正的昏了過去。見著許凌如竟然閉上了眼楮。李天知開始嚎哭起來。
「凌如，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凌如，你醒醒，你醒醒！」說著還不能地晃動著許凌如的身體。
見著前面竟然圍了這麼多人的夜宵店老板一出看就看到李天知死命恍著許凌如，嘴里喊得不能死。又听見旁邊人的討論，猜出了一半、看見兩個花樣的姑娘如此模樣，想起自己膝下無子無女，心生憐憫。出聲道︰「小妹妹，她還沒死呢，你再晃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沒，沒死？」李天知喜極而泣。
突然蹲下的老板娘，用手探向許凌如額頭。「發著燒，先去我那吧，給你們看看。」
仁慈的老板娘自此便收留了兩個人。更是以讓她們打工為由，發了工資供她們上了學。也因為老板娘的仁慈之心，兩人還在讀高三的時候，便懷上了孩子。終應了那句話，好人有好報。
許多年以後，李天知想著，若當晚沒有老板娘，她們現在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