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破壞那六芒星,你們在這繼續周旋!」語畢,南宮珞莘已閃身越向林倩,承影直直地朝著六芒星刺去。
叮一聲,還未踫到便被反彈了回來。虛空的六芒星外隱隱浮現了一個六芒星形狀連成的圓形結界。
「南宮珞莘,你是不自量力嗎?」抽回六芒星中的手,一滴血似有自主意識般朝著南宮珞莘灑去!
險險地避開,血滴仍是落在了握劍的右手。手吃痛,不能丟劍,忍著痛將劍轉到了左手。右手手背已被血滴熔穿,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而那滴血卻再次從泥土竄起繼續追著南宮珞莘。
眼見那滴血朝著胸口襲來,提劍阻攔,並側身向右傾斜。可那長眼楮的血滴似有追蹤功能般也跟著他傾斜,最後的目標還是他的胸口。心瞬間失了任何感覺,要死了嗎?胸口也要熔出一個窟窿嗎?腦海里閃過一抹笑容,一個聲音,一個狠狠地叫著他名字的聲音。
墨色的眸綻放出的金色光輝趕在一道綠色光輝之前將那血滴溶解了。
悠閑趕來的侯辰驚訝地看著掙扎著起身的南宮珞莘,回味著那一閃而逝的金色光輝。
「你來遲了!」他是時空鐲使者,對時空鐲也有責任,但對自己是沒責任的。剛才有那抹綠光便是他出手相助了吧。遂又低聲道了句謝謝!
「剛剛好!還有那謝謝二字應該對你自己說!」
南宮珞莘無畏地笑了笑。左手的劍刺入地面撐著不堪的身體,右手月兌力地自然下垂著。身體開始麻木了,尸氣入體。已經開始發作了。眼前的侯辰也變得模糊起來。咚一聲,結實地倒在了地上!
侯辰看了眼倒地的南宮珞莘,目光落在那熔出了一個洞的右手。已泛黑的傷口,還有承影劍上的黑血。扭頭,看清了所謂紅圈。
六芒星血陣,用來控制了那些死尸麼?還真是你的手法啊。那臉色灰白的女人怕是活不過今夜了罷。演這麼一場戲,又不把戲演絕。莫無,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
時空鐲月兌手。懸空而立。
鐲內的金線與綠線流溢,落下一個更大的六芒星。印于林倩的那個血色六芒星上。時間開始逆轉,六芒星內的血盡數回到了林倩體內,五十具死尸失去了血的庇佑,立馬被影夜閣的眾人砍了個支離破碎。橫于地上一動不動,瞬間化為了白骨。
時空鐲懸空而立的時候,南宮羽便往南宮珞莘身邊去了。轉眼不過數十秒。一切便已塵埃落定。右手掌心的黑洞以及發黑的唇,甚至隱隱地還散發著尸臭味。橫抱起南宮珞莘,盯著侯辰問道︰「你與寒白什麼關系?」
寒白?侯辰愣了一下,再仔細地看了眼南宮羽,開口道︰「你就是南宮羽了?」
南宮羽不語,只定定地看著侯辰。
「罷了罷了,寒白那小子的心上人。不幫的話他會砍了我的。」上前。接過南宮珞莘又道︰「想讓他活命你就先替他把這里收拾干淨,明天早上給你一個活生生的兄長!」
「好。」聲音有些哽咽眼溢著淚。頓了下,又問道︰「寒白,寒白,哪去了?」
正欲轉身離開的侯辰,收回邁出的腳。轉身望著那雙孤單落寞又溢著擔憂的眼,嘆了口氣道︰「我也想知道他哪去了。」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瞬間,南宮羽感覺到了一絲絕望。又看了眼南宮珞莘,「明天早上他會完好的回來吧?」
點頭。離開!
竹床上的人,突然不安份了,手捂著胸口,全身冒著汗。
是誰?是誰?是誰在那里!
那模糊的身影漸行漸遠,那耀眼的金眸溢著傷悲,抓不住,追不上。
猛地,睜開了眼!
夜。是夜,是血腥的夜嗎?
「雨熙。」
深情的眸望著床上突然驚醒的人,她是夢見了什麼?為何如此不安?一切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邯颯?」蕭雨熙迷惑了。手撐著床面,起身。看著周圍的竹桌,竹椅,吊著的竹籃。雖然看起來很喜歡,但這不是自己以前住過的地方。驚慌地望著邯颯道︰「我,我,我不是……」
上前擁住驚慌的人兒,俯在她耳旁低沉而沙啞地說著︰「你是,但我舍不得你。所以,你活過來了。」
別人或許做不到,但若是時空鐲使者的話,確實有個方法能夠讓死去的人復活。這個方法也是打開最後一道封印後的蕭雨熙看到的,邯颯只打開了四道封印,不可能知道。
「我偷看了你的意識。」邯颯誠實地說道。
一瞬間,蕭雨熙不知是喜還是悲。深愛的男人復活了自己,等待了千年。
「哦。」緊握著邯颯的手,提前醒來的蕭雨熙有些疲憊。念著邯颯的名字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待蕭雨熙沉睡過後,便松開她的手。走向了屋外的身影。
一身白衣的寒白冷冷地看著邯颯。
會在此地出現的邯颯不正常,會闖入他創造的時空隧道抓人的邯颯更不正常。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李天知不可能會願意互換靈魂的!」
「是不願意,但我更不願意放棄!」冷然的男子沉聲堅定道。
掌心緊握,寒白清楚他是用了什麼手段。對時空鐲使者來說封印一個人的靈魂並不是什麼難事。「她在失落之地?」
點頭。那是蕭雨熙真身所在的地方。
當年邯颯將蕭雨熙帶去失落之地的時候,他便感覺有些不對勁。但那時他認為邯颯只是想將蕭雨熙留下來,盡管只是個軀體也行。現在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他算是明白了邯颯的用心了,真是良苦用心。
寒白無法可說,忿然甩袖離開。
「要走明天再走,凌楓明天就來了。還有侯辰出現了!」
腳步頓了一上,轉身朝著另一間小屋走去。
侯辰,侯辰。那個自時空鐲存在時便存在的存在。當年與莫無一戰的時刻都沒有出現的存在。如今出現,是為了什麼?
時空是逆轉了,但生命卻仍是不可逆轉的。失血過多的林倩看著那些瞬間倒地白骨化的死尸,深感自己將亡矣。隨即無力地攤倒在地,那支翡翠金步搖也跟著攤倒的身體摔在地上,翡翠支離破碎單留一支光禿禿的簪子落在手邊。
林倩身後一干親信自侯辰的時空鐲出手後便散的散、逃的逃。來不及逃的都被影衛們抓了起來。
南宮羽提劍走到她面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南宮珞莘長得像許莘,南宮羽長得卻更像南宮井。
「二十一皇子!總算見著真顏了!果真與那老匹夫長得像啊!」嘴角噬著笑,眼前這人。她懷疑過,但南宮井只留了個虛位在那里。沒人見過二十一皇子,說是私生子,但她更懷疑他就是許莘與南宮井的種!想她貴為一國皇後,又生下嫡子貴為太子。可終究不是南宮家的種,更是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種!這個問題想必要去地下問問南宮井了。
當年不過曇花一笑,便迷了她的眼,奪了她的心。故而求得先皇許了這樁婚,更是將南宮井扶持上位。以為能換來他的寵愛,縱使是萬千後宮里微小的一份寵愛。她也值了。可是,那個無情絕情卻又痴情的男人,許了那女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騙了天下人。那麼多皇子皇女甚至皇孫竟都不是南宮家的種!笑啊!笑吶!笑啊!
南宮羽並不知林倩那千回百轉的心思,舉劍架在她頸上。「你與翼國到底什麼關系?」
抬著頭看著沾著黑血的衣裳。
是啊,翼國,那些死尸身上的翼形標識不就是翼國的標識。那個人,也是翼國的。
想想,那個人許了什麼呢?
哦,長生不死?跟他旁邊那兩個人一樣,不老不死?
要了麼?
哦,沒要。
為什麼沒要?
為什麼要要?
林倩的神識已模糊了。自己要了什麼?為什麼不記得了?
南宮羽手中的劍又近了一分,黑血順著脖子上的傷口流到劍身上,最後混入泥土當中。
脖子上的痛與涼意,驚醒了林倩的意識。
哦,想起來了。
要,要了南國的江山。要了南宮井留給他與許莘兒子的江山!想要,很想要毀了這江山!要了這江山,然後摧毀這江山!
美目圓瞪,看著南宮羽。「要,要毀了這江山!南宮井!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留給你兒子的江山我要毀掉,毀掉!毀掉!」
反手握住南宮羽手中的劍,流出的黑血似有生命般順著劍身幻化成一道道黑劍刺入了南宮羽胸口。
未想到林倩還有這一手,躲避不及的南宮羽硬生生承受了那些血劍。
得手後的林倩仰天長笑。「南宮井,最終,最終,你還是死在我手上了。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與許莘在一起的。死,你也要和我一起!我生是你的皇後,死也是你的皇後。許莘永遠永遠只是個嬪妃!哈哈哈!」
不察的南宮羽在倒地前一刻將劍刺入了林倩的胸口!笑聲訝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