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蕭嫣然無視了王楊的晉級,面對卡梅薩的歡欣鼓舞,蕭嫣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卡梅薩對蕭嫣然的漠然終于忍無可忍了︰「蕭,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女孩,即使將來你成為華盛頓郵報的掌門人我也不會感到驚訝。可是我必須遺憾地告訴你,你對你的同胞偏見太大了。」
「偏見?」蕭嫣然秀挺的眉毛一揚,一股英氣勃然而生,「卡梅薩,你不了解中國的情況,所以有些事情你無法理解。很多遠赴美國留學的中國人,都會讓他的家庭背負非常沉重的負擔,在這種情況下還不知道認真求學,反而在街球場上分散j ng力,我認為這是一種軟弱和不負責任的表現。」
在蕭嫣然的追求者中就不乏這樣的人,家里砸鍋賣鐵供他來美國讀書,結果他把心思都用在泡妞把妹子上面,後來雙親賣血賣房子,到城市里面撿垃圾收破爛,最後雙雙病倒在床,而這邊一天一支玫瑰卻從來沒有少,對這樣冷血無情的同胞,蕭嫣然簡直是深惡痛絕。很明顯,王楊現在就被當成是這種人了。
卡梅薩不甘示弱地說道︰「也許中國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看到一個來自異國的年輕人是怎樣憑借自己的努力和靈氣征服洛克公園的。我認為一個能闖進EBC四強的家伙,絕對不是軟弱和不負責任的人。」
看到蕭嫣然還要再說什麼,卡梅薩搶先說道︰「蕭,你也懂得街球,知道EBC在美國的影響力和晉級難度。到現在為止,你看過你的同胞的任何一場比賽嗎?」
蕭嫣然微微一怔︰「沒有。」
卡梅薩打了一個響指︰「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嗎?為什麼你不先看看他的比賽呢?」
蕭嫣然波瀾不驚地反問︰「有這個必要嗎?拿到EBC冠軍,能讓他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嗎?」
卡梅薩走上來拿起鼠標,點開了EBC的官網︰「也許能,也許不能,但是一個內心強大、目標明確的人,在任何領域都能取得成功。」
蕭嫣然沒有再說什麼,中國的國情和美國相差懸殊,很多在美國的成功放在中國只會被永遠埋沒,硬要拿同一個標準來衡量未免可笑,但這些東西出生在美國的卡梅薩永遠不會了解。蕭嫣然也不想因為這點兒分歧跟閨蜜鬧出不愉快來,既然卡梅薩堅持讓自己看一看比賽,那就看看吧。在美國三年,蕭嫣然當然知道洛克公園的EBC有多大的影響力,可惜的是,即使能夠通過EBC拿到進入NCAA的入門券,最後能夠藉此進入NBA的也寥寥無幾。而且,在中國的體制內,不是球打得好就一定能成的。說到底,學業才是正途——至少對沒有背景的平頭老百姓來說。
「 ——」
「轟——」
「啊——」
視頻上,一幕幕激動人心的比賽閃過,漸漸地,蕭嫣然臉上的風輕雲淡消失了。尤其是數次最後關頭的冷靜絕殺,讓一向雍容大氣的蕭嫣然也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被所有媒體罵得體無完膚的同胞,確實打得漂亮。而且網上把王楊的資料收集的非常全面,蕭嫣然看過才知道好像自己確實誤解了這個同胞。
看到蕭嫣然居然流露出緊張的神s ,卡梅薩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蕭嫣然輕輕笑了一下,眨眼間又恢復到恬淡如雲的狀態中︰「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
卡梅薩趁熱打鐵︰「不如我們去看半決賽吧?這可是洛克公園幾十年來第一次有中國人殺入半決賽啊,你應該去給你的同胞加油。」
「是你自己想看吧?」蕭嫣然毫不客氣地戳穿卡梅薩的西洋鏡,然後輕輕舒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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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四強之後,賽程也隨之發生改變,由原來的一天一賽改為兩天一賽,中間多出的一天既可以給連續作戰的球隊一個休息調整的時間,也給EBC組委會和直播商ESPN一個宣傳炒作的空間。可以說皆大歡喜。
簡單的動員會過後,王楊立刻恢復了之前的超密度訓練。很快就引起了所有隊友的圍觀。
科勒爾一臉好奇︰「隊長,你這是干什麼?難道是因為多余j ng力無處發泄嗎?那你應該去找個辣妹啊。」
華萊士吧嗒吧嗒嘴巴︰「我看是因為隊長打進四強,太高興吧?不如你多做幾道菜,我們狠狠吃上一頓,慶祝一下。」
相比這兩個不著調的家伙,澤北榮志就靠譜多了︰「隊長,雖然我很佩服你的毅力,可是現在是決戰前夕,我們應該養j ng蓄銳,不適合大強度訓練的。如果你覺得沒有事情可做,不如我們去麥迪遜廣場花園逛逛吧?」
就連格雷森•布徹也湊了上來︰「嘖嘖嘖,沒想到你這家伙還真玩命。現在我覺得輸給你的結果可以接受了。哎哎,這個動作不對,手腕抬得太高了,護球動作也有破綻,還有……」……
「你們給我閉嘴!」被這幫家伙吵得頭疼,王楊只能暫時停下來。他哪里是要加強訓練,上輩子參加了多少運動會?大賽之前應該干什麼他會不知道?之所以見縫插針地訓練,無非是上一場比賽的神經反應速度突破後,身體與意識出現了月兌鉤的現象,這種不協調放在高手如雲的洛克公園,那就是找死啊。沒辦法,王楊只能抓緊時間加強訓練,希望在自己超強恢復力的幫助下,盡量減小這種不協調吧。但是這些東西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最終,王楊將這幫家伙統統轟了出去,這才耳根清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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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洛克公園球場,饒是以王楊前後兩世記憶所見識過的大場面,也被現場的一幕驚呆了︰在距離洛克公園還有一分鐘車程的時候,大巴車已經是寸步難行。舉目四顧,155街區已經變成球迷的海洋,到處都是身穿死神隊球衣的黑人,而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泰隆•伊萬斯的8號球衣;除了高度超過兩米的東西,比如行道樹、電線桿,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頭;跟天朝景區的黃金周有一比。從衣著上看,有一身休閑裝的外地人,有一身校服的翹課學生,有一身正裝的請假職員,當然大部分還是標準黑人打扮;原本體型碩大的大巴車在這里就像是一條汪洋大海中的小船,只能無奈地隨波逐流,本來嘹亮的喇叭聲在無處不在的HIPHOP音樂中幾不可聞。就這樣,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大巴車居然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當無限恐怖隊入場的時候,看台上爆發了,如同一股龐大的龍卷風肆虐而過,只不過不是喝彩,而是噓聲;當整齊劃一的噓聲以同一種頻率、同一種音調匯集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氣勢簡直能將一切絞殺撕碎,王楊知道,這就是球迷們歡迎泰隆•伊萬斯對手的方式。
而當死神隊入場的時候,龍卷風搖身一變,化身為咆哮大西洋的完美風暴,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幾乎凝聚成了有形有質巨大氣浪,將球場內站立的無限恐怖隊沖擊的搖搖y 墜。最恐怖的一幕出現在泰隆•伊萬斯入場的一刻︰當現場DJ麥克•漢尼巴爾以聲嘶力竭的聲音吼出「泰隆————伊萬斯——————」的時候,球場內外瞬間爆發出的巨大聲浪居然讓王楊的耳朵出現了暫時x ng的失聰,那種在驚濤駭浪中無力自助的渺小感真讓人感覺糟糕到了極點,當然,還有從心底生發出的深沉而莫名的畏懼。
泰隆•伊萬斯高舉右手,一臉倨傲地向球迷們示意,每當他的手指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的球迷——無論是坐在看台上,還是攀爬在樹上、電線桿和房頂上——都會在已經高亢到頂點的歡呼聲中再次拔高一個音階。甚囂塵上中,那個投手投足間將全場人心攪動的如痴如醉的高大身影,看上去就像一個睥睨天下的國王、一個斯巴達式的統帥、一個勇猛無敵的戰神。
再往遠處看,還有無邊無際的、密密麻麻的狂熱人群,他們聚集在簡陋的看台上,鐵絲網邊上,公寓的窗台上,汽車頂上,乃至行道樹的樹杈上。
喧鬧的音樂,唱片的摩擦聲,DJ老黑風格的夸張解說,自然還有不遠處淒厲的j ng笛聲和紅藍閃爍的燈光……
「這才是真正的洛克公園,街球的聖地,全世界街球手向外的最高殿堂。」看著目瞪口呆的王楊,喬伊意味深長地說道,語氣中不乏追憶,但更多的是驕傲。
從震驚中緩緩回過神的王楊,臉上開始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狂熱,他喃喃自語地說︰
「沒錯,也是等待我去征服的終極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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