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言畢,舉起一只玉杯,一飲而盡。
宴會大廳里頓時掌聲如雷,眾人無不熱血沸騰,激情四溢。
「直搗興慶府,消滅西夏國!」的大旗從此飄揚在大宋陝西六路的天空中。
童貫心里卻在思忖︰「我的老師李憲告訴我,說話中間一定要停下來,可今天我一氣呵成,效果比往日更好,看起來老師教得,不一定全部都是正確的。」
象童貫這種喜歡總結的人,一定能夠在總結中不斷的進步。
宴筵開起,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
眾官員、將領受了童貫的感召,積極給長官敬酒,並紛紛表示決心。
高俅得著機會,也施施然捧只酒碗到了童貫的席間,高俅激動的說著︰「末將听了長官一席話,深受教育和鼓舞,恨不得馬上投身到祖國的統一事業中去。這里,先敬置使一杯,領導隨意,高俅先干為敬!」說畢,一飲而盡。
童貫滿臉笑容,象征性意思下,放下杯子,拍拍高俅肩膀,說道︰「好好干,我看好你喲。」
「高俅一定好好干,就沖這句話就值得高俅再敬領導一杯。」高俅說著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
童貫急忙說道︰「你要灌我呀。」
「借給高俅十個膽子也不敢灌置使。還是和剛才一樣,領導隨意,高俅先干為敬。」高俅又一飲而盡。
童貫這次開心的笑了,端著自己的杯子,滿意的說了一句︰「高俅,你這樣子才會有前途。」.
次日也就是十一月三日一早,天還黑的時候,童貫和王厚、劉仲武、劉法、種師道五個人悄無聲跡的走進一間距地面十丈以下的石屋中,他們在一起待了整整八個時辰。
除了這五個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一起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等他們從那間石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滿天星光,灑滿夜空。
這五個人是分別走出的,童貫、王厚、劉仲武、種師道、劉法個個一臉疲憊,神色沉重。
這就是著名的「十一•三石屋秘密會議」。
這是一次劃時代的「軍事會議」,西北大地,將為之震顫,這個會議的重要性將是空前的,它影響到了今後西北幾十萬人的生和死。
那麼,為什麼童貫會選在一個不見天日的石屋子里召開這次會議呢?
因為西夏「一品堂」,準確一點說是因為「一品堂」的「白鴿」堂主。
王厚在收復青唐故地之後,很快就查出了青唐國主曾經收到西夏傳到青唐的「宋軍童貫、王厚率六萬大軍突襲青唐城」情報。
于是,西夏「一品堂」關于「白鴿」堂主的各種傳說也就再次被童貫重視起來。
據說,西夏「一品堂」的「白鴿」堂主,听力過人,可以在九丈的距離內,無論隔的牆壁有多厚,或者你說話的聲音有多小,都會被听到,所以,童貫為了安全起見,才無奈做出了這種選擇。
在十丈地下的一間石屋,召開了「十一•三石屋秘密會議」,就是為了避開「白鴿」那對神奇的「耳朵」。
第二天,王厚、劉仲武、劉法、種師道就各自趕回自己轄區去了,他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當然,他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戰爭做準備。
一切,都是為了戰爭!
要知道,童貫到西北就是來打仗的。
毫無例外的,熙州發生的事情,包括「陝西四將」來到熙州和童貫見面,童貫在十月二日一個酒宴里發表了重要講話,……等等,類似的情報,又被一只白色的鴿子送到了西夏,最後落到了晉王察哥手中。
晉王察哥又在第一時間內,將「白鴿」的情報送到西夏國崇宗皇帝李乾順的面前,無論多晚,晉王察哥隨時都可以見到他的皇兄。
此時,天已經黑了,天書閣內點起了燈火。
李乾順听到了「直搗興慶府,消滅西夏國!」這個消息,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這種毫不掩飾的敵意,竟然被童貫**果地公開提了出來。
「童貫為什麼要這麼講?」李乾順問。
「他是想找死。」晉王察哥也毫不掩飾他對于童貫的敵意。
李乾順沉默了。
童貫是西夏的敵人,對待敵人,李乾順從來都不會輕視。
童貫除了長著胡子以外,幾乎是一位身上找不到任何特別過人優點的一個人,但就這麼一個不是特別出色的人,讓李乾順感覺到了危險。
李乾順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自從童貫來到西北,他就感覺到童貫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直搗興慶府,消滅西夏國!」童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空喊這倆句「口號」的,他一定是想傳遞什麼信息,會是什麼呢?
是挑釁?是威脅?是恐嚇?是欺騙?還是掩飾?
這是個問題。
李乾順陷入沉思。
「皇兄,我們要不要給童貫點教訓?」晉王察哥見李乾順一直不支聲,忍不住問了一句。
晉王察哥是一位各方面都特別出色的人,這種人通常都會認為自己所得到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這是讓李乾順對晉王察哥感到憂慮和擔心的一個地方。
對于敵人的任何誤判,都將會造成致命的後果。
李乾順輕輕的搖搖頭,並且說了一句︰「你要好好研究童貫。」
晉王察哥心里感到失望,不過他點點頭,回答了一句︰「臣弟一定會好好研究童貫。」
只要是皇兄李乾順已經決定的事情,晉王察哥永遠都會不問為什麼,並且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李乾順把話題轉移了,他的眼楮飄向了窗外,好象是在自語,「明年春天,她就要來了,現在已經冬天了。」
晉王察哥知道皇兄李乾順說的那個她,就是大遼國最美麗的成安公主耶律南仙。
遼國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將下嫁西夏國崇宗皇帝李乾順,成為西夏國的皇後,這個消息早已經傳遍了世界。
李乾順目光轉向了晉王察哥,問道︰「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晉王察哥馬上回答了一句︰「不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