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拶的父親木征就是被王厚的父親王韶擒獲的,這筆帳,擾拶沒有一天忘記過。
用洮州換王厚的一命,這就是擾拶設的一個局。反正洮州也守不住,為什麼不充分利用一下呢?
如果讓王厚知道了,他會有何感想呢?.
次日天明,洮州城上已經升起了大宋的軍旗,只用了二百五十枝「床弩巨箭」,兵不血刃,王厚和平解放洮州。
宋朝大軍隊列整齊的進入了洮州城門。
王厚騎著馬踏進了王城行宮大門。
行宮中已經到處都是大宋的士兵在站崗和巡邏,王厚在一間大殿門外下了馬,門外守衛兵將,齊刷刷的給王厚行禮。
王厚帶著幾個副將、參軍、護衛,徑直走進殿門,然後,王厚就看到了「西蕃三王」之一的洮州贊普擾拶。
王厚和擾拶的目光踫撞到一起,「 !」作響,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大殿內的王座已經除去,此時,殿中間設了一張案子,這張案子倆邊,一左一右共排列了六個座位。
擾拶身穿一身盛裝,穩穩坐在一側,在他下首的就是他的弟弟丁和他的兒子索朗。
另一側坐著的是身穿大宋官服「大姐」「三妹」,見王厚進來,急忙起身相迎。
王厚和「大姐」「三妹」官禮相見。
王厚又掃了一眼擾拶,一點也不客氣的坐上了這一側上首座席,他的目光落到案子上的那份文件上。
簽署《解放洮州的和平協議》,這將是洮州最後的一個程序,然後,擾拶將被送往東京朝聖,因為徽宗天子趙佶要在東京城里親自接受他的投降。
王厚知道,這個簽字儀式結束後,他和擾拶會親切握手,然後,洮州的故事將徹底結束。
王厚做個手勢,說道︰「贊普先請。」
擾拶一點也沒有遲疑,提起筆刷刷的幾下就簽了字,然後,又取了印綬,蓋了章。
王厚也一點沒有遲疑,提起筆刷刷的幾下就簽了字,然後,也取了印綬,蓋了章。
擾拶站起身來了,他面帶微笑,王厚也急忙站起身來,他也面帶微笑。
其他的人全部跟著站了起來,大家臉上都帶著微笑。
擾拶的手和王厚的手握在一起了,原本是倆個對手,沒想在這種場合下,會握到一起。
不是變化快,而是世界真奇秒。
無論是擾拶也好,還是王厚也好,他們都知道只剩下最後一腳了.
昨天深夜,「大姐」專程趕到洮州城外宋營和王厚見了一面。
「大姐」的突然造訪,讓王厚有點不知所措。
王厚的眼力過人,他發現「大姐」除了個子有點矮,皮膚有點白,眼楮有點小之外,簡直就是貌不驚人,不過,王厚卻感覺到了「大姐」的領袖氣質,他相信,如果有一種女人天生可以當領導的話,眼前的這位「大姐」一定就是。
據說能夠當領導的人身上都會散發出某種氣場,當氣場足夠大的時候,就會流露出「領袖氣質」。
所以,「大姐」才是洮州故事的導演,而且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導演,王厚總算明白為什麼會「大姐說了算」,而不是「王厚說了算」,他那顆失落的心,稍微得到了點平衡。
畢竟,向一個更優秀的人低頭,並不丟人。
「大姐」主動的和王厚親切握手,並且很自然的提起了王厚的父親,她說︰「二十多年前,我曾經有幸給王相公親手遞過一杯茶,可惜的是,王相公肯定沒有注意到我,那時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宮女,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會和他兒子在一起共事。」
王厚心里一下就熱乎了,他激動抓著「大姐」的手說道︰「大姐,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了?」
「你不是我的親大姐呀。」王厚話音剛落,「大姐」的手已經從自己的手中溜走了,王厚有些遺憾,因為,他能感覺到「大姐」的手要比「二姐」和「三妹」的手細膩、綿軟的多,而且握起來也更親切。
雙方入座後,「大姐」轉入正題,她就象是在和親弟弟談家常,她是這麼說的︰「擾拶答應投降,不過,他提出了個條件,他要坐飛機或者高鐵才肯去東京,王將軍,你也知道,現在汴梁城無論是飛機場還是高鐵站仍然只是在遠景規劃中,別說飛機、高鐵了,就是公共汽車還沒有通呢?擾拶這是故意在給我們出難題。」
「難道就沒有解決辦法嗎?」
「有,擾拶又提出一個折中的條件,如果我們答應了,他可以不乘飛機,改乘馬車。」
「大姐這麼說,這個條件一定和我有關?」
「大姐」有點為難的樣子,她吞吞吐吐的說道︰「擾拶這個建議對于我們來說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對于王將軍實在是有些過份,怎麼說呢……,實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擾拶只是想踢你一腳解解氣,畢竟他爹曾經被你爹活捉過。」
王厚听了當時就怒了,「踢我?只怕擾拶不會是只想解解氣那麼簡單,他一定想一腳踢死我。」
「你猜得一點也沒錯,我也懷疑擾拶會有這個想法。」「大姐」用贊賞的目光看著王厚。
「我明白了。」王厚沉重的說道。
「你明白了什麼?」
「丁主動和我聯系設局陷害他的大哥擾拶,目的就是為了找機會讓他大哥踢我一腳。」
「你並非一無所獲,畢竟,洮州城是王厚將軍解放的。」
「大姐的意思是我為了這一點,也值得讓擾拶踢上我一腳?」
「我什麼也沒說。」
「看起來這個局很復雜,我想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擾拶準備踢我一腳?」
「除了擾拶要坐飛機這件事以外,其它可能,我們都考慮到了。」
「擾拶設局,你們又在局中設局,你在用我和擾拶做交換,看起來,在這出戲里我只是一個誘餌,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王厚突然覺得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通常情況下,都是王厚在算計人,王厚從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算計。
被人算計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太傷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