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頃,班超就在小廝的引領下趕到了,一見班諾姑佷的情況,他也不禁驚訝道︰「四妹,你這是干什麼。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而目光則冷冷地瞟了班杰庸一眼。
「讓侯爺生氣,貧婦自甘領罰!」班諾賭氣說道。
班超聞她之言,臉色瞬間冷到了極點,轉頭沖班杰庸怒喝道︰「怎麼回事?」
「都是庸兒的錯,是庸兒讓姑母擱心了!」班杰庸卑微地伏地答話,目前的情況他再無辯白之言,唯有自請領罪。
「你干嘛沖他吼,」班諾更理直氣壯,不管不顧地駁斥班超,「不是他叫我來的,是我自己不請自來。他也沒對我說什麼,他跪在這里渾身濕透,都快凍死了還在一個勁的對我說,他自己做錯事,父親怎麼罰他都是應該。」
「哼!」班超不屑的冷哼一聲,輕蔑地別過頭不再看班杰庸。
他這幅不屑一顧的表情對班杰庸,全被班諾看在了眼里,心里對佷兒的心痛更甚了幾分,突然就腦袋一熱,逼問班超道︰「你罰也罰了,我倒要問問二哥,庸兒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至于你如此狠心……?」她此話一出口,忽然意識到自己給自己下了絆子,二哥若是此刻逼問班杰庸三年前去黃山干什麼他該如何回答,要知道劉世弘此刻就站在一旁。想到這兒,她偷眼瞄了下劉世弘,只見他正在滿臉怒氣地冷眼瞪著自己。
幸好班超似乎也有所顧忌,並未立刻接她的話茬,她便趁此機會轉開了話題,自圓道︰「不管庸兒犯了什麼大錯,最應該罰的就是我這個做姑母的,」她話一出口,幾人全都側目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只見她跪在地上眼一紅眼淚都快溢出來了,拖著哭腔的說,「雨妹妹命苦,生下庸兒不久就過身了,二哥又常年在外忙著保家衛國,您的幾位夫人欺負庸兒無名無份不予理睬。庸兒平時都是由我照顧、教導的,不管他犯了什麼錯,全是我這個做姑母的教化不善,所以要罰就罰我吧!」
班諾的話中有話,班超又怎會听不出來,氣極的低頭逼視她,指著班杰庸道︰「你這話是在指責我嗎,是在說我沒資格管教他?」
班諾白了他一眼,轉開頭冷嘲道︰「不敢!侯爺功在社稷,怎麼做都是應該的,哪是我等無知婦孺能夠評功論過的。」
班超張口欲向她說明事情原委,劉世弘卻因看他們兄妹越說越僵搶先開了口︰「侯爺,您過慮了,諾的話沒有這個意思。她的話說的唐突,卻也說的是實情,這些年諾一直視杰庸如己出,對他悉心照顧,心眼里偏護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再說罰跪也罰過了,不管他做出了什麼事,我想他也領受了。」說著他偷偷向班杰庸使了個眼色,班杰庸忙配合著磕頭道︰「庸兒再也不敢亂來了,請爹就饒了我這次吧!」
劉世弘也適時的幫襯道︰「我看這孩子臉色凍得都發青了還跪在這里,寧死也不願違背父親的吩咐,想來他心里還是十分敬重您,再這樣跪下去也確實不是辦法,您就先讓他起來吧!」
班超看看班杰庸,又看看班諾,她粉色的錦裙已濕了大半,精心敷過的胭脂也蓋不住臉色的蒼白,雖他對背後遭人議論的事還是耿耿于懷,卻不能不顧忌班諾王妃的身份和她一直羸弱的身體,于是點頭附和著劉世弘道︰「王爺說的是!」然後對班杰庸冷冷道︰「既然王爺都替你這逆子求情,你就起來吧。」說完,一眼也不看班杰庸,就拂袖而去。
班杰庸忙伏地用盡全身僅余之力高聲道︰「謝爹爹開恩,庸兒恭送爹爹。」
班諾攙著班杰庸道︰「行了,快起來吧!人都走遠了。」
班杰庸費力的以手拄地欲站起身來,誰知這一動本來已經凍得失去知覺的腿,突然像扎滿了鋼針一樣,疼得他終于忍不住**了一聲,腳下一軟向地上倒去。
幸好班諾早有預知,忙一手攙著他的手臂,一手拽住他腰上的衣服,方緩沖了一下他倒地的力道,卻不能避免的同他一起倒在地上。
劉世弘無奈只得幫著她一起扶起全身凍硬了的班杰庸,班諾在扶起班杰庸後輕推了劉世弘一下,哀求道︰「你去幫我請大夫,連叫兩個小廝過來好嗎?」
劉世弘看看她身上濕了的衣裙、難看的臉色,對她說︰「你先回府吧,這里我會照顧著的。」
班諾執拗地說︰「不,我要自己來,這兩天我都要住在侯府,我要守著庸兒,免得二哥在我走了之後又來為難他。」
劉世弘听了就更奇怪了,究竟是什麼事讓她擔心班超會不依不饒的,于是他探尋地問班諾︰「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他的問話就如同導火索,一下子點著了班諾的火氣,她激動的嚷道,「你覺得我知道什麼?這是班家的家務事你能不能不要再問了!」
劉世弘見她自與班杰庸踫面後就變得不可理喻,于是決定不再招惹她,松開班杰庸的手臂,冷著臉向院外走去。
班諾扶著班杰庸歪歪扭扭好不容易進了屋,扶著他坐在炭爐旁的椅子上,又取來棉被裹在他身上,這時小廝急急忙忙闖了進來,還沒等他腳步站穩,班諾就急急地吩咐他快去燒熱水來。
小廝出去後,班諾握著班杰庸冷得像冰塊兒一樣的手,內疚地說︰「今天這事全是因我而起,」說著她眼圈一紅,眼淚就一串接著一串掉了下來,「讓你受苦了,姑母真的很抱歉!」
班杰庸抽出手,哆哆嗦嗦地反握著班諾道︰「姑母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姑母在我身邊守護著我,我娘出身卑微去的又早,若是沒有您恐怕我早就死了,就算能僥幸活下了,活的也許還不如這侯府的奴才,所以庸兒為你做什麼,受什麼樣的苦,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班諾听他真心實意的一番話,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淚也流的更凶,哽咽著說︰「庸兒!等你養好了就跟姑母走吧,我們一起生活,沒有人能再陷害你、傷害你,好嗎?」
班杰庸沖她寬心的笑了笑,篤定地說︰「不,這里是我的家,我不會走的。」
班諾失望的看著他︰「你這又是何苦呢!」
「放心吧,庸兒能照顧好自己的。」班杰庸強自給了她一個信心滿滿的微笑。
屋里的炭火燒的很旺,室溫暖融融的,窗台上一捧梅枝開的正艷,散發著談談的馨香。喝下大夫開得暖身驅寒的湯藥,泡在熱騰騰的浴桶里,本應是多麼愜意自在的事。然而班杰庸此時的卻如同上酷刑一般,凍僵的身子回暖後不但恢復了直覺,而且變得異常敏感,泡在溫熱的浴燙里卻感覺如同被開水煮一樣痛苦。
所有人都出去了,他終于可以不用強忍著了,他痛苦的**著捧起自己兩個青紫腫脹的膝蓋,想起大夫說的‘這腿就算好了,只怕以後也會落下病根’,還有姑母那憤怒驚恐卻不能言說的痛苦,甚至就連他努力遺忘的可憐母親的悲慘往事都被抬了出來。他越想越憤怒,手指扣著木盆的邊緣,放縱自己痛苦的大聲**著,心里狠狠地發誓︰今生今世不抓到你決不罷休,只要你還活著,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