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李風臉色陰沉下來,重新坐回沙發上,點一支煙,默默的抽著。首發
小七和吳煌一不做二不休,把十三個特種兵全部丟出窗外,然後熟練的清除房間內的指紋,確保不留下蛛絲馬跡。
其實這些沒什麼用,東竣大廈各層都有監控,進門的大廳更是全方位攝像頭。無論是李風還是吳煌小七,都無法抹掉進來的事實。
李風笑了笑說道︰「不用清理了,這次躲不掉的。」
小七邪笑著道︰「沒事!咱們連夜去越南邊界,那鬼地方雖然不咋的,不過好歹沒人能要咱們的命。」
吳煌依舊仔仔細細的擦拭著,確保沒有留下半點李風的指紋和衣物,連頭發都不肯放過一根。他不動聲色道︰「只要不能證明是風子殺的人,風子就進不了監獄。我去自首,放心,雲城監獄不是沒待過,只要有機會,我就能從里面逃出來。」
李風心中一陣感動,拍了拍吳煌的肩膀,沉思半響,堅定道︰「吳煌哥,相信我,這次咱們誰都不會進去。我們玩一次大的,用這條賤命做賭注,捅西京城一個窟窿。成了,西京城就真正有咱們一片天地!」
小七轉著匕首,笑道︰「玩命!我喜歡啊。」
吳煌點了點頭,問道︰「要我做什麼?」
李風眼神慢慢的冰冷起來,他掏出三張照片,成竹在胸道︰「調查這三個人,越詳細越好。西京城既然已經下起了暴雨,我們不妨再加一陣狂風。」
吳煌望著李風,表面平靜如水,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第一次覺得縱使他對面前這男人已經評價很高,怕也依舊是低估了他。
經歷了賭場事件,經歷了田三爺,經歷了孔壽辰。在吳煌眼中,李風是個殺伐果斷,膽大心細的人物。也許現在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角色,但他相信在將來的一天,褪去青澀稚女敕,在鮮血和生死的歷練下,李風一定會成為大大的梟雄。
可是今天殺牛鳳年,並且毫不避諱幾乎是光明正大的行凶,當著市委秘書長孔壽辰的面做這些事就未免有點太過了。
如果是他,吳煌一定會選擇潛伏一年半載,等這事徹底消停下去,他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牛鳳年。甚至一不做二不休連帶著牛得草一塊干掉。這麼一來沒有把柄,又有孔壽辰和軍區蔡家做後台,誰都拿他沒辦法。
可是當李風把三張照片遞給他的時候,吳煌盯著他自信平淡、運籌帷幄的眼神才知道,光明正大殺牛鳳年,殺十三個特種兵,也許整個看似囂張跋扈到作死的事情,都是按著他的計劃進行的。
李風分明早已胸有成竹。
吳煌仔細的看著照片。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一個打高爾夫的老者,一個運動裝棒球帽的少年。
他不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背景,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吳煌只知道他們對李風來說很重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吳煌沒說話,只是把照片貼身收好,對著李風點了點頭。
第二天,東竣大廈的事情震驚整個西京城。十四人先後從五十六層高的樓上落下,摔成肉泥,真真正正的粉身碎骨。警察忙活了一整夜,最終確定死者身份。當得知其中一人竟然是牛氏集團的接班人牛鳳年時,輿論再次嘩然。
出乎意料的是警察對外宣稱案情復雜,尚未確定是謀殺還是自殺,沒有透漏半點線索。有媒體記者公然叫罵︰「復雜你媽逼哦!見過十四個人排著隊自殺的嗎?」
牛得草滿臉憔悴,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花白著頭發面對記者時臉色極其陰沉,他說︰「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就算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讓我們拭目以待,殺人者,總會償命的。」
西京老城區,晨曦彌漫在幾十年歷史的四合院,老槐樹下有一套石桌石椅,桌上擺著一副圍棋。兩個人,一個六旬老人垂眉斂目,一個青年淡定從容。
當下的西京城,寸土寸金,四合院差不多早就絕跡。能擁有一套三進的四合院,普通人看起來或許沒什麼太大的感觸,畢竟農村比這開闊的院子多了去了。
可是真正明眼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西京城,四合院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有權有勢到市委書記沈國權這種層次,也不敢有半點奢望這輩子能住進四合院。
老人名叫蔡厚德,混跡軍區一輩子,位居上校,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將軍。
他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子,淡淡道︰「小喜子,這些年西方大國狼子野心,南方彈丸小島賊心不死,西南邊界也不安定,亂啊!」
蔡喜沒說話,白子捏在手中,半天沒放下。
蔡老語氣一轉又道︰「好在國內太平盛世,沒出什麼亂子。不過咱們當兵的,不上戰場就不會有戰功,沒有功勞就爬不上去。和平年代想從上校升到少將的位子,爺爺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機會。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放棄這局吧。」蔡喜微微皺著眉頭,沉默半響道︰「爺爺,這局我還沒輸,沒人比你更了解我,我認準的,就不會放棄。」
蔡老低眉順眼,盯著棋局不動聲色問道︰「那小子值得我們蔡家這麼幫他?」
蔡喜緩緩的落下手中的白子,盯著棋盤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爺爺,你覺得江家那位大少江一笑怎麼樣?」
蔡老眼神中滿是贊賞︰「機警睿智,手段狠辣,看起來浮夸無能,事實上卻是大智近妖。這位江家大少在後輩中是個天才啊。」
蔡喜又問︰「那爺爺覺得我呢?」
蔡老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得意,「你雖然是我孫子,但是老頭子我說句不偏心的話,你比著江一笑,未必就差上多少。」
蔡喜低著頭,平靜問道,「我拼一輩子,最後站的地方,有可能平視江一笑嗎?」
蔡老眉頭微微一皺,盯著蔡喜看了半響說︰「你這輩子即便一帆風順,到我這個年紀所能爬到的高度,江家也不見得會正眼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