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陣營亂了起來,余下的那三頭龍怪也受到了驚嚇,紛紛拍擊著巨翅,升起到上千米的高空中,以免步了它們親舅舅或者干佷女的後塵,同樣摔個骨斷筋折,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首發命中後,齊朗使內力略一牽引,轉眼間那枝破神箭已經重新飛回到箭囊之中。這一回箭枝雖被那龍怪尸身帶出了上千米外,但那招之即來的神效卻並未受到影響,看來他以後都不必那樣麻煩地裝滿一整袋的尋常箭枝了。
看到齊朗的一箭神威,季猛豪邁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齊兄弟好威風,這一箭來得痛快!」但他口頭上表達出了敬佩之情,卻不甘心折了士氣,又回過頭向著自己的勇士們縱聲大喝︰「健兒們,是時候拿出咱們的看家本領了,讓那些惡賊狂徒嘗嘗那雷團子的厲害!」
尊聖教徒們顯然早有準備,听到季猛一聲令下,那些躲在掩體後面的弓箭手們突然消失了蹤影。齊朗正在心里犯糊涂時,卻見他們又從圍牆下面的坑洞中一個接一個地鑽了出來。
那些尊聖教徒們手里都捧著一個酒壇子大小的怪東西,通體渾圓,烏黑錚亮,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制成的,看上去應該異常堅硬、異常沉重,因為那幾個十五六歲的瘦弱小子需要聯手才能把它端在懷里。
緊接著,一隊彪形大漢推出了七八架鋼鐵車輛,一邊躲避著對面飛來的箭矢,一邊抓緊時間在城牆頂端固定妥當。那些車輛看上去奇怪極了,像是四輪馬車上倒插了一根巨大的湯匙,湯匙下面由一根手臂粗細的彈簧連接在車體上。
「上勁!」季猛揮刀將身前的兩名敵手斬下了護城河中,同時大喊著下達了命令。
一陣刺耳的鐵器摩擦的聲音響了起來,壯漢們紛紛費盡力氣地搖動起了車輛上的鐵輪子,那些湯匙也慢慢地仰倒了下來。那怪酒壇子被放了進去,那些大漢們小心翼翼地用火把點燃了那上面的引信一樣的東西,隨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躲到了一邊——他們竟然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難道會發出什麼響動嗎?
季猛微笑著望了望齊朗,眼神中充滿了自豪,瞧他那架勢,就好像那些怪異的裝置是世界上最為神奇的寶貝似的。
「放!」隨著季猛的一聲大吼,那些鋼鐵車輛發動了!
當! 當!
彈簧回彈的威力震得四周的鐵牆一個勁地亂顫。那些黑漆漆的、閃著火光的大酒壇子飛了起來,呼嘯著從空中掠過,跨越了那七八米寬的護城河水,一直飛到了三四百米外的敵方陣營之中。
七八匹鐵甲戰馬被砸中了。那酒壇子的沖擊力不小,戰馬和它的主人肯定摔得不輕。但是……它們的作用是想要激怒那些惡棍嗎?
莫名其妙中,齊朗抽出了信念之劍,幾步沖到奧烏的身邊,幫著那位壯漢擋開了幾枝流矢,抽空又向對方的陣營中瞥了幾眼。
然而就在這時,意料之外的一幕發生了!
山崩地裂一般的巨響一個接一個地傳了出來,火光沖天,耀眼奪目。那些酒壇子爆裂了開,像一個個威力無比的巨雷轟擊在地面。濃煙之中,殘肢斷臂在空中橫飛,慘叫聲不絕于耳!
難怪季猛把那些怪東西稱為雷團子,它們的威力果然絲毫不遜色于天神的雷霆震怒。
將近兩千人的虎騎軍已然陷入一片混亂,那七八顆雷團子至少要擊傷擊殺半數的敵人,齊朗甚至看到有護城河邊上飛來一位半截的戰士,滿臉駭然的神色,雙手正到處模索著尋找自己的雙腿。
那陣巨響震得源平鎮的鋼鐵圍牆顫動不已,穹頂上的幾塊破損嚴重的玻璃罩子到底禁受不住,稀里嘩啦地掉落了下來,所幸鎮子這邊的尊聖教徒們早就防到了這手,那邊炸雷剛響,他們就各自尋好了掩體,躲過了這場災禍。
虎騎軍的士兵開始退卻了。很顯然,這是他們第一次遭遇到這樣不知所謂的打擊,再繼續留在那里進行強攻的話,他們十分擔心這東方的邪術會再度上演,就算這回他們一定不會再去接近那些酒壇子模樣的怪東西,幾聲巨響也會把他們的耳朵徹底震聾的。
天空中的那三頭龍怪早已不見了蹤影。據說它們的腦容量不算很大,經過奧托帝國馴養師們殘酷的訓練,已經養成了令行禁止的軍人品質。但當那天神的巨雷顯出威勢後,它們那蠢笨的腦子也轉過了彎,一拍翅膀,早已飛到幾公里之外。
倒霉的只是那些攻入鎮口的沖鋒隊,他們現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身後濃煙滾滾,殘尸遍地,前面則是一大群硬漢的鋒利刀劍。那一隊足有三四百人的凶殘惡徒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威風,被困在那僅有五六米寬的石橋上,紛紛叫嚷著進行最後的抵抗。
不過虎騎軍的沖鋒隊也多由好手組成,比如奧烏面前的那兩名尉官,其實力都已達到了武師的級別,手中的重劍同樣威力不俗,背水一戰的境地更逼得他們毫無保留地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本事。盡管奧烏的勝利之劍每一下都精準而沉重,但他們在死死抵抗之余,還在拼命招呼著身後的士兵全力向前猛攻。
季猛和方子默也同樣被敵方的高手纏住了手腳。那是十余名高階勇士在盾牌和長矛的掩護下,不計死活地向前推進。白種人的力量優勢在這時得到了體現,盡管季猛的鬼頭刀每一計下劈都帶出一片耀眼的刀芒,力道絕不低于上千公斤,但在十幾人的聯手抵擋下,敵手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前推進著。
看到季猛那邊的局勢有些緊迫,齊朗的心情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他們那里是防御的關鍵,如果被這幾百名虎騎軍打開了缺口,整個戰局將極有可能出現逆轉。畢竟尊聖教的戰士們整體戰斗能力偏弱,一旦與敵人展開近身肉搏,勢必死傷慘重,即將到手的勝利果實甚至都有可能重新丟掉。
但齊朗面前的那三個敵手同樣難纏,雖然僅有一人達到了中階武師的級別,但他們身後卻還帶著七八個弩手,連發的箭枝總是在齊朗的長劍飛速刺向敵人的喉嚨時,恰到好處地飛過來將齊朗逼退幾步。
齊朗不得不承認,虎騎軍的戰斗能力絕對不遜色于旋鋒軍,而長期征戰使得他們的戰斗經驗更加豐富,死戰的局面形成之後,他們爆發出來的戰斗力更加不容小視。
看來必須把伊格魯叫出來了,否則季猛那里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齊朗剛一動念頭,場面卻發生了變化。只見方子默突然厲喝了一聲︰「留意了,猛子,子默現在還你個人情!」他把長矛向地上一戳,整個身形拔了起來,直接躍到那幾個敵手盾牌大陣身後。緊接著他把長矛一撥一甩,將敵陣攪得混亂了起來。季猛反擊的機會來了,然而他自己卻陷入十余敵軍的包圍之中。長劍連劈帶刺,轉眼間,方子默身上已經多出了十多個血窟窿!
這一變故來得突然,就連離得最近的季猛都愣了一愣才反應了過來。他聲嘶力竭地大罵了一聲︰「干他娘!你這個混蛋,我不許你死!」
鬼頭刀連揮之下,七八個敵人應聲倒地。敵方的聯手進擊被打破了,而季猛發瘋般的進攻更將群惡徒全數逼退,在方子默渾身是血地栽到護城河里之前,一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你這蠢貨,睜開眼楮,看著我。我還沒有原諒你呢,你不可以死!」
方子默嘔出了一口鮮血,用盡全力把手中的長矛向敵群拋了出去。但他已經沒了力氣,長矛不過飛出了一兩米遠,根本起不到任何傷敵的作用。
方子默的目光並沒有回避季猛,但眼神已經空洞了。「我先去了,猛子兄弟。」他有氣無力地向季猛告解說,「子默不敢奢望你的原諒……但求你相信,子默的願望一直都沒變過……」
他死了。說完這句話後,那背棄兄弟的卑鄙小人,投靠魔鬼的無恥惡徒,死掉了。季猛大概知道他口中的願望究竟是什麼,卻說不清用這樣大的代價來實現那個願望是否值得。總之,他已經死了,過往的恩怨已經沒辦法再去追究了。他像個英雄一樣死在了戰斗中,像個守護神一樣死在了鎮口,那兩個身份才是鎮民和尊聖教徒們會永久銘記的。
方子默的舍生忘死激發了勇士們的斗志,鎮口那三四百名尊聖教徒們紛紛沖出了掩體。木棍輪了起來,石塊飛了起來,哪怕是赤手空拳,他們也毫不在意地沖了上去,只想著要和那些入侵的惡棍拼上個同歸于盡!
這一場血戰該收場了!
伊格魯和萊歐都在咆哮中撲向了敵叢,齊朗的信念之劍和奧烏的勝利之劍均閃動起了刺眼的光芒,而就在同一時刻,石橋的另外一側,另一支隊伍也投入了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