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詩詩一個人去了食堂打飯,感覺很孤單。自從三姐王珊霞和杜濤也步入愛河後,她們姐妹在一起吃飯的時間就少了。她們不想做電燈泡,盡量讓孫文英和王珊霞在課堂以外的閑暇時間去約會,所以她們開始了z y u吃飯的生涯。
z y u安排吃飯時間按理來說是好事,但對師專的學生來說一點也不好。學校學生多食堂少,打飯的窗口又少又沒法排隊,雖然校外林立的無數不多有執照的小餐館緩解了這一壓力,但隴南師專的學生瘋狂的搶飯生涯可謂是每個人心中不滅的留念。當然,對于隴南師專的學生,凡是有男朋友的女生,她們在這一關上不得不說是幸福的。
校外的飯很難吃,但學校的飯更難吃。雖然校外吃飯沒有搶飯這一關,但許多同學還是寧願在學校吃,除了每月的助學金打在飯卡上這種驅使以外,學校的飯還有一個致命的殺手 ,那就是便宜。
白詩詩拿著消毒的餐盤,站在搶飯大軍的旁邊,看著熱騰騰的飯菜,自己卻無能為力,感覺很沮喪。以前,都是大姐和二姐替她們行動的,她們只需圍在她們旁邊,把周圍的搶手擠到一旁就是,然後她們向她們一個一個遞出來打好的菜。或者她們圍在兩邊,讓她們自己一一先打,最後她們再打。每當那樣的時刻,周圍即是羨慕又是恨。有時,她們來遲來,但幾個人打來涼了的飯菜在一起享用,又是一種溫馨……
想著想著,白詩詩就沒有心情吃飯了,她想把盤子放回去,但就在此時,有一只手托走了她的盤子,又是宋軍峰。
「我幫你。」他拿著他們的餐盤就轉身去打飯了。
她想說感謝,還想遞飯卡,但一切好像沒那麼必要。
她等待,他回了一下頭,示意她先找個干淨的地方佔下來,他前面還有兩個人,她照做了。
他終于勝利回來了,他雙手各掌一份菜盤,都冒著熱氣,他微笑,他的笑很燦爛,此時他好像為食品做代言的模特。
她想接餐盤。
「小心,燙!」
她小心的接過了餐盤,確實接到了飯菜肆意的溫度,她想看他的手怎樣承受這菜的熱情的,但首先看到的是他手上留著的菜汁,再看,胳膊上也有,她想哭,為什麼他每次為她都會那麼傻呢。
「剛才被撞了一下,」他說的很輕松,「給點紙呀!」他還在自信的笑。
她拿出紙巾替他擦手,他的手胖乎乎的,當她把菜汁擦干淨時,明顯可以看到手指燙紅的印記,她想他的手此時應該是痛的發熱,但他忍住,疼痛鑽進了他的心里,十指連心啊,疼痛也鑽進了她的心里。
宋軍峰身高一米七五,長的敦厚壯實,壯的恰到好處,與他標志的五官搭配的天衣無縫,此時在他帥氣的臉上流露出霸氣型男的標志。
「吃飯呀,不然涼了。」他豪放的說︰「吃哪份,自己選?」
一份木耳雞蛋、蒜薹炒肉、涼拌三絲加米飯,一份香菇炒肉、紅燒茄子、青菜加米飯。
她猶豫,他干脆把兩份互相分一分,他很麻利,看不到手在痛著。分完了,他很自豪的給她推給一份,她拿著筷子還是猶豫。
「女孩子就是扭扭捏捏,看我給你吃。」他狼吞虎咽了起來。
她吃的很慢,心情好亂好感動,但他很快吃完了,他看著她,「如果不想吃,就不要勉強。」
「誰說的。」她不想對不起這頓飯,她塞了起來。
「咳、咳!」她噎住了。
他拽著她就往外走,「我們必須談談。」
「可我還沒吃完!?」
他不理她,拽著她直走。她知道反抗沒果,只好讓他牽著。
在門口時,他刷了一瓶水,她的胃又反抗了一下,他依然沒放手。
「拿著,捏緊。」他把水遞到她空著的手里,他用他空著的手打瓶蓋,她好沒有勁,瓶子隨他的擰勁在她的手心轉動。「真沒用。」他又抽過瓶子,一口就擰開了,「快喝!」他命令。
她不好意思對著售貨阿姨的面反抗,只好順從的喝了兩小口。
他又拉著她走,回頭對售貨阿姨笑了一句︰「我女朋友,吃多了,不拉著就會像瘋子一樣亂捶自己的胸口。」
「現在孩子,真鬧。」售貨阿姨的嘀咕聲。
他們來到了c o場,他放開了她,也不看她,知道她不會跑。
她繼續喝水,直到不想再灌了。
「那天,真對不起!」她終于鼓起勇氣,羞紅著臉說。
「打住。我們談正事。」
「我是很喜歡你,」他繼續說︰「從一開始就,我也知道馮教官喜歡你。」
「其實我們沒什麼,我們——」她小聲的試著解釋。
「我知道。」他斬釘截鐵的說︰「不過,我知道你對我沒感覺。」
「啊?」
「不用插嘴。」他轉過身看著她,想觀察她的表情,順便揣測一下她的心,「雖然,有些事情很巧合的發生了,但不要誤解,我想你也無意,我也無意。過去的事都不叫事,這些天我們互不理睬,這算什麼,簡單的同學關系應該懂吧,為什麼看見我就一低頭,脖子也扭向一邊,不累嗎。我錯了嗎,你錯了嗎,沒有。那為什麼要這樣辛苦的活著呢,除非你對我有感覺。」他一連串的結論像拉屎一樣利索,他也不顧是否前後矛盾,他終于輕松了,她也輕松了。
「原來如此。」她釋然了,「這幾天我也想找個機會向你道歉,但始終找不出一個很牛叉的理由,原來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你說的很對,不過——」
「還‘牛叉’,學誰的,說,不用扭扭捏捏的,我不喜歡。」
「我不知道。」他想插話,但她示意他也不要插嘴,「我不知道是否對你有感覺。我很害怕,一直想抓住一只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手。但是,你的手很溫暖,我感覺到了。請給我一點時間,如果,我還沒有考慮好,請不要怪我。」
他不太理解手的含義,但她說他的手很溫暖,這句他听明白了,他也不想多問,只說了句︰「我會等。」
「不過,目前有一件大事需用你幫忙處理。」她突然嚴肅的說。
「什麼事?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他很認真。
「那個就免了。你听明白了。」
「嗯。」他點頭。
「我餓了。」
「我來個去!真想抽你,把我緊張的。」他大笑,她也笑了。
他們又向食堂走去。有人說,大學戀愛,男方就是飯卡,女生就是洗衣機,一點都沒錯,宋軍峰的卡奴生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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