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跑結束以後,還要開閉幕式,白詩詩只好和其他同學一起來熬這最後的輝煌時刻。領導、裁判、以及學生的代表相繼發言,來評判這次大會的成果,她沒有一點心情去分享這美好的時刻,她希望閉幕式馬上結束,但好像他們的話講不完似得,她亦有一種認為領導說的全是廢話的心情。
終于結束了,等同學們把班上的財產收拾完畢的時候,大家可以回家歇息了。她想立刻趕往縣醫院,代海東的電話已經打到這邊來了,向李小龍說了一下簡單的情況,說尚小鵬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但她還是不放心。不過她怕遇上班主任,因為他也趕過去了。
于是她先回到宿舍,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好像其他人去吃飯了,她感覺到孤獨,原來孤獨是那麼的可怕,和大叔在一起的時候,她早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孤獨了。今天,這種久違的家伙又卷土重來,弄得她喘不過氣來,正當她胡思亂想時,門突然被打開了,她嚇了一跳,不過還好,是石微。
「姐,我陪你去看他吧。」
她滿眼淚花,有她在,她覺得踏實了不少。她習慣了把自己的故事講給石微听,講馮教官,講宋軍峰,講尚小鵬,無論喜與悲,她習慣了和她分享。
她點點頭,「現在你有時間嗎」
她也點點頭。
她們出發了,在師專門口打了一輛小面的,就她們兩人,司機還想再等幾個人出發,石微干脆給了師傅十元人民幣,讓師傅出發了,師傅很樂意,因為平時都是沒人一元起價,載滿也不過六七塊。她們說了她們要去醫院看同學,急著呢,司機也開的很給力,他邊開還邊還打趣,說同學之間有這種關懷的心情也是不可多得的,他也讀過幾年書,不過現在沒有一個同學和他有聯系,白詩詩沒有心情听這些東西,石微只好一句句的應付。
車很快到了,她們付了錢,趕緊走去了醫院。在門口,她們才想到,忘了問李小龍他住在那一間病房,不過也許他也沒向代海東問,她們硬著頭皮向登記科的值班人員打听,值班人員不耐煩的告訴她們他的病房,嘴里還念叨,怎麼又這麼多的人來看他,快把病房的擠爆了。
她們上樓終于找到了他的病房,從門縫里,白詩詩瞧見了李小龍和石亮的背影,他們站著,椅子上坐著顧亮亮,床邊上還坐著一個,石微輕輕地推開了門,她跟著她進去了,里面的人看見了她們,轉過頭來對他們微笑,床上的是張志偉。尚小鵬在打點滴,他睡著了,他的臉s 在病房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蒼白,她想哭,但怕別人看見,強忍住了。顧亮亮給她們讓座,把石微先拉到板凳上了,張志偉也起來了,她坐在了床邊。她不能老叮著他,只好把背y n留給他。
「看來,你們都要回去了,我在這兒看著。」顧亮亮小聲說,意思還有她們。他們點頭示意,他們走了,白詩詩朝他們揮了揮手,覺得有點尷尬,顧亮亮解釋說,人多了反而影響他的休息,剛才已經是讓李小龍和石亮回去的。前一陣131和132的代表也來過了,他們還買了水果,女生也打了好幾個電話,孫文英已經代表你們宿舍問過平安了,白詩詩有點安慰的感覺,大叔有這麼多人關心,做人是成功的。
「都怪我,逼他,不給他喝水也許都沒這麼大問題。」白詩詩終于憋不住了,開始向顧亮亮發泄。
「沒什麼大礙,醫生說是熱脹冷縮引起的,肺部稍微有點破裂,但不用做手術,不過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他們就這樣小聲的交談著,石微只是傻傻的不時笑一笑。
她埋下頭抽泣,她埋怨自己不該給他給水。
「弟妹,要挺住,他會听見的。如果覺得過意不去,這段時間就多來照顧照顧她。」他已經把她當做尚小鵬的媳婦了。
石微拍他的腿,她就是止不住抽泣。
有個人在背上也輕輕的拍她,她以為是顧亮亮,她覺得不太習慣,嘴里說著「沒事」,推了好幾下,但那只手依然拍她,她回頭,原來是大叔,他被吵醒了。
她即使高興又是痛苦。他強忍著向她微笑,肺部的疼痛使得他的面部表情有點扭曲。
「我沒事,過一陣就回去,記得要吃飯。」他說的很慢。
她搖頭,表示不肯。
醫生進來了,是位上了年紀的女醫師,她朝顧亮亮小聲的問︰「他沒什麼不舒服吧?」
尚小鵬朝他搖了搖頭,她過來順便模了模他的額頭,「喲,還來了一對漂亮的姐妹」她看了一眼白詩詩和石微。
顧亮亮說︰「她們很像吧!」他給醫生顯赫。
「本來就是姐妹嗎。」醫生反駁。
「我們也覺得她們是,不過身份證上顯示的的確不是,她們是舍友。」他擺證據。
「別逗我了,小伙子,我還忙著呢,不跟你撤了。」于是要走了。
「我們就是。」石微打趣道,醫生回頭朝她笑了一眼。
白詩詩很尷尬,對著尚小鵬微笑,他笑著揮手,她笑著搖頭。
「天快黑了。」他說,她還是搖頭。
尚小鵬招手,示意顧亮亮過來,顧亮亮過來了,尚小鵬打算安排任務,不過白詩詩先開口了︰「這位大叔,就麻煩你送我妹妹回家了。」
「你要回來,給她帶點飯,你也要吃,讓石微也吃了去。」尚小鵬加了一句。
石微听到他們的談話,也知道留著這里不適合,他向尚小鵬道別,盯著他好好休息,然後就跟著顧亮亮出去了,顧亮亮指了指瓶子,表示讓白詩詩看著,白詩詩向石微揮了揮手,她回敬,表示理解。
現在是他們的二人世界,她又哭了,他打趣,再哭就讓她回去,她止住了哭泣,又開始笑了。
「來,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他說著把另一條沒有打點滴的胳膊伸了過來。
她指了指瓶子,表示不行。
他說︰「我想摟摟你。」
她止不住誘惑,就把凳子挪過去,枕上去了。他覺得肺部不那麼的痛了,她覺得心不那麼的酸了。
他已經睡著了,她想,曾經有一個男人,也是在病床上,不過她也是,那次主要是他照顧自己,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的哥哥了。她有時也覺得自己是有人議論的掃把星,總是讓男人哭泣,總是讓男人住院,不過這次還好,是她陪著他,她想著也睡著了。
顧亮亮送石微出去後,本來打算和石微一起吃飯的,但石微怕天黑,就說回去再吃,顧亮亮叮囑宿舍的事宿舍姐妹們去解決,因為晚上要查房,缺勤六次要被處分的。石微走了,他早吃完了飯,在飯館坐著,希望多給他們一些發展空間。但他又怕尕鵬埋怨,把飯給白詩詩帶遲了,他決定還是買份飯回去。
當他進屋時,嚇了一跳,吊瓶是紅s 的,原來水掉完了,血液回流了,他們竟然睡著了,他放下飯走過去,真想給她一個餅,不過看到她枕在他的肩上,覺得又是欠扁又是浪漫。他叫醒了她,指了指,她嚇出了聲,尚小鵬也驚醒了,一開始他沒反應過來,不過後來反應過來了。
「沒事,還回來就是了。」他安慰哭了的白詩詩,她打算去叫醫生。
顧亮亮也顧不得找醫生了,他揮揮手,開始親自c o作,拔針,又開始扎針,是那樣的熟練,因為以前大伯生病,在沒有專業醫生的農村,他體驗了一個月的護士生活。
當顧亮亮完成一切時,血液開始又向尚小鵬的身體回家了,「真有你的。」尚小鵬說。
「光記得浪漫。」他是逗尚小鵬。
白詩詩還在模眼淚。
「沒事了,快吃飯吧,傻瓜。」
「遇到我你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你不是叫傻瓜嗎。」他打趣,「快去吃飯。」
「我去洗把臉。」她在洗手間徹底哭了一場,回來後,她強忍著吃了幾口飯,顧亮亮說了,現在大叔連飯都不能吃,醫生說還有觀察幾天。
當血液還回去,又吊完了最後一瓶水,期間顧亮亮扶著尚小鵬去了一次洗手間。
他們沒有怎麼再聊天,尚小鵬睡著了幾次,顧亮亮雖然在玩手機,不過機靈這呢,一直注意著尚小鵬的一舉一動。
當水吊完時,由于前面的折騰,已經十二點多了,他們一致要求白詩詩睡在牆角的那塊小床上,確切的說是小長椅。白詩詩不肯,她說要趴在床邊睡,不過不要枕大叔的胳膊了,她很 ,顧亮亮就只好把這個美好又痛苦的機會讓給她了,尚小鵬很不舒服,「要不上來一起睡?。」
她不肯,親手關了燈,開始趴下睡了,他們也合上了眼楮。不過,是顧亮亮先睡著了,因為他打呼嚕了,白詩詩也睡著了,「還真有她的,還真能睡著。」他听見了她均勻的呼吸聲,他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
有人搖她,白詩詩睜開眼,發現自己和尚小鵬一倒一順的睡著病床上,旁邊站著顧亮亮,她嚇了一身熱汗,她正要問怎麼回事,顧亮亮先開口了︰「是他讓我把你架上來的。大半夜的,怎麼像個豬似得,有人賣了都不知道」他開玩笑︰「快下來,過一陣醫生就來了。」
「哦。」她開始下來穿鞋,不知接下來該干什麼,她回頭看了尚小鵬一眼,他還在熟睡,表情很甜美,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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