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都風平浪靜,只不過她和二牛暫時被扣押在了黑龍寨。冰@火!中文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151+看書網因為救了他們的少當家的緣故,大部分人對他們還比較客氣,只是那個柳軍師,每次看她的目光,都讓她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長歌知道自己這麼快就表現出不同尋常的聰慧並不恰當,說到底還是有些操之過急,或許是還沒完全從前世的身份中擺月兌出來。但事已至此,想再韜光養晦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要能救出黑龍寨的寨主,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一切的成敗關鍵,就看明天他們能不能順利地在法場上換出黑龍寨大當家了。
雖然她一直表現的很鎮定,但說完全不緊張,還是假的。這夜,她正在床榻上輾轉反側,房門卻被輕輕推開了。
李長歌一骨碌爬起身來,淡淡月光下,少年的面容也柔和了許多,少了那份令人驚心動魄的凜厲。
「怎麼了?」她跳下床,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緊,嘴唇因為過于用力都有些發白了。李長歌的目光微微下垂,看到他身側握緊的雙拳,登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輕輕伸手握住他的拳頭,感到他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你在害怕,是不是?」她輕聲問道。
他猛然抬眸看向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賭氣般的倔強︰「胡說,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可是堂堂的黑龍寨少當家。」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但李長歌還是從中听出了一絲底氣不足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楮︰「但是,明天你要扮演的是燕國質子姬少重,而不是黑龍寨少主。」
他忽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轉身走到門口的台階上坐下,兩手托起了腮幫。李長歌不由得想笑,這個家伙,平常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才能看出他其實還是一個少年。
果然,不管外表是什麼樣子,骨子里的本質還是改不掉的。
就像是她,明明有著十歲女童的外表,卻有一顆精于算計的心,從今以後,她也要把這樣一顆心好好隱藏才是,不能再讓別人看出破綻。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仍然背對著她,口中卻悶聲問道。
「什麼?」她隨口反問,不動聲色地走到他旁邊坐下。
他終于偏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看你的樣子,也就是**歲大,但是**歲的鄉村孩子,是不會知道那麼多事的,也說不出你那樣的話。」
李長歌嘴角微抿,果然,還是表現的太明顯了嗎?這種感覺實在太古怪了,她明明已經長成了妙齡女子,如今卻要屈居在孩童的軀體中,假扮一個十歲的孩子。
勾心斗角的宮中日子過得太久,她幾乎已經不記得,前世蝸居在鄉村中的那些日子,她是怎樣度過的了。
「或許……我是妖精,」她拖長了聲音,「你怕不怕?」
他終于露出一點笑意,開口時,說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
李長歌揚起了眉毛︰「你應該記住,現在你叫姬少重。」
他的目光黯然了一下︰「不過是明天用來演一場戲罷了……」
她卻出聲打斷道︰「哪怕是一時一刻,你也要牢記自己的身份,明天要面對的事情,可比你們打家劫舍要難得多了,如果你露出了破綻,到時候不但救不出你爹,恐怕連整個寨子都要搭上。」
「我知道,」他皺眉應道,「你之前那兩天說的那些,我都記住了。」
長歌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那麼,我預祝你明天馬到功成,到時候,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會放我和二牛離開。」
他點點頭,得到他的保證,李長歌莫名地覺得有一絲安心。她拍拍雙手,利索地站起身來,打算回去睡覺。明天可有一場硬仗要打,不養足精神不行。雖然上場的人不是她,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算她重生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大場面。
她的嘴角揚起了嘲諷的弧度,果然,前世的教訓還沒有吃夠嗎?剛剛重生時,她可是嚇得連玉佩也送掉了,只為了遠離前世的慘劇。如今,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興奮,是她骨子里不安分的因素在作祟嗎?
前世父皇曾經說過,嘗過了權力滋味的人,總會不由自主地去追逐它,哪怕傷痕累累也不肯放手。
那麼她呢,現在想要品嘗的是什麼樣的滋味,是復仇嗎?
她猛然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仿佛想要用這樣的動作來按捺住心底蠢蠢欲動的計劃。不,不要復仇,不要再見到那個人,要珍惜這次能活過來的機會,為什麼要把寶貴的性命浪費在和那群豺狼周旋的事上呢?
但是……上次輸了,這次未必就不能贏?她現在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就是記憶,南宮昀的狼子野心已經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的處事套路,她也清楚得很。
心底的又一個聲音蘇醒了,她在這個不合宜的時候,不合宜的地點,和自己的內心搏斗著,仿佛天人交戰。
「你怎麼了?」身後少年清朗的嗓音響起,打破了她心中的幻境。
「……沒什麼,和你一樣,有點緊張罷了。」她竭力用平靜的聲音回答道。
肩膀上陡然一緊,身後的少年竟上前來抱住了她。長歌只覺周身一暖,心底的顫抖漸漸平復,然而另一種異樣的情緒卻漸漸浮起,身上的暖意甚至攀上了臉頰。
她低下頭看到自己小小的手,才在心里把自己鄙視了一通。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對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彼此同病相憐中的一個擁抱而已。隨即,她又有點想笑,如果他知道這副軀殼中,居住著一個比他年紀還要大的靈魂,是不是會嚇一跳?
「你很奇怪。」他忽然在她耳邊說道。
「那是因為你見過的人太少。」她反唇相譏,不著痕跡地從他的雙臂中掙月兌出來。
他忽然笑了,眉眼在月光中舒展開來,顯得格外好看。
「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用知道,反正過了明天,咱們就不會再踫面了。」說罷,她便回房去關上了門,把那少年連同一地月光都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