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只是笑笑︰「既然這麼巧能在這里遇上,不若把臂同游一番,也算是緣分?」
李長歌皺眉,這個人,分明眼底沒有任何狎昵之態,卻偏偏要說這麼失禮的話,顯然是別有目的。特麼對于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于是她連之前那點笑容也收了回來,冷然道︰「依我看來,你還是和我長姐更有緣分些,告辭了。」
話音方落,她已經打馬調頭向來路馳去,然而沒跑兩步,那馬兒竟嘶鳴一聲,不顧她鞭子的抽打,硬生生頓住了腳步。
這一下停步的突然,幸好她的雙腳還牢牢套在馬鐙里,才沒有從馬頭前翻過去。
回頭看時,只見嚴華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條繩子,繩子上的活結恰好套住了駿馬的後腿。這人,簡直已經是無賴了。
李長歌狠狠瞪著他,他卻揚起了手中的馬鞭甩過來,鞭梢恰好圈住她的腰身。嚴華的手臂微微發力,她就被鞭子帶離了馬背,穩穩落在他身前。
他還沒來得及欣喜,尖利的匕首已經抵住了他的胸口。身前的少女蛾眉微蹙,瑩潤雙唇中吐出的話語卻像是在冰窖里被冰過似的,讓人透骨生寒。
「你如果再無禮,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的心剜出來。」說著,她的匕首已經又向前頂了一點,挑破了他胸口衣衫,只要她再一用力,那鋒利的刀刃就會刺破肌膚。
見她手下如此不容情,嚴華的眸光凝重了些,投降一般舉起雙手,壓低了聲音道︰「我不過是好意想來找你說說話,你何必要這樣動刀子?」
他既然肯放手,李長歌便利落地跳下了馬,卻仍然握緊了匕首對著他的方向,自己一步步向後退去。
見她很快就要退到駿馬旁邊,嚴華眸底閃過一絲狡黠之意,他松月兌了手中剛才套中馬腿的繩索,同時手指輕彈,一枚看不見的細針便直直沖著馬股而去。李長歌的那匹馬吃痛嘶鳴了一聲,隨即便本能地扯開四蹄向前奔去。
這次後腿上沒有了之前的束縛,不過片刻的工夫,馬兒便跑得不見了蹤影。
李長歌氣惱回眸,正好對上嚴華得意的神情。他彎子拍了拍馬脖子,輕松笑道︰「這里離營地可不算遠,四公主是要自己一步步的走回去呢,還是要在下送你一程?」
他模樣輕佻,李長歌偏偏不假辭色,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我原是一番好意,四公主為何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意?」李長歌重復了一遍,微微側眸,語氣隱約挑釁,「如果是好意,為何不一開始就說出,而是要對我無禮?」
她嘴角微勾,眼風凜厲︰「而且,我絕對不會和李明月的朋友結交。」
听到她對李明月如此犀利的言辭,嚴華似乎並沒有太多驚訝,只低低地「哦」了一聲,才道︰「果然和他們說的一樣,脾氣火爆,旗幟鮮明。」
「他們?」李長歌冷然重復。
嚴華笑了一下︰「或許在四公主看來,你我不過是才見了兩面的陌生人,但我卻已經對公主你很熟悉了,」看到李長歌疑惑地揚起了眉毛,他才緩緩說出了原因,「畢竟,公主即將成為大周的太子妃,身為大周臣子,我自然要對未來主子的喜好有一定的了解,不是嗎?」
李長歌暗自好笑,雖然周朝使臣此番前來是為了給太子提親這件事已是公開的秘密了,但人選問題似乎還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人究竟是從哪里來的自信?
她想起他之前和李明月一道從樹林里走出的情景,不由得眼眸微眯,難道,自信的並不是他,而是李明月?她那位皇姐就如此篤定人選會是她李長歌?
不過這些都是並未確定的事,她並不像在這個問題上與嚴華做過多的爭辯,只淡然道︰「哦,這樣啊,那你不覺得你剛才的行為很愚蠢嗎?」
嚴華三步兩步趕到她前面,語聲似乎真摯了許多︰「在下只不過是想提供給公主更好的選擇罷了。」
「奇怪,你不過是一個下臣,什麼時候連主子的婚嫁之事也要由你過問了?」李長歌毫不客氣地說道,這人的囂張態度實在很讓她看不慣,尤其是他之前搶白李琰的時候,那副盛氣凌人的態度,真的讓人很想把菜盤扣在他臉上。
嚴華顯然想不到她正在盤算什麼,只微笑道︰「公主長居深宮,恐怕不明白現在周朝的境況吧,」他向周圍走了兩步,故作高深地負起雙手,「太子妃這個名頭看上去風光,但那是周子侑還能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的時候,若是公主嫁過去後他事敗,又當如何呢?」
不等李長歌回答,他又道︰「周子侑本人胸無大志,如今東宮中已然妾侍眾多,太子妃不過是名存實亡,等到他太子之位被廢的那天,就連這個名頭也要保不住了。」
他說的言之鑿鑿,若是普通的女子,怕是要被唬過去了。李長歌心頭卻微微一動,對他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想。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周朝使臣都不應該如此明目張膽地想要破壞兩國的聯姻,除非,他是太子的敵對黨派。那麼,林安對他的縱容是否也意味著,林相也是反對太子的那一派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龐太師就可以說是要被窩里反了。
心里盤算著種種可能,長歌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什麼,神情反而較之前大為和緩,語聲也柔軟下來︰「多謝嚴大人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冒著這樣的風險告訴我這些呢?」
她語聲溫柔,眉尖微抬,清澈眼眸中流露出無辜而好奇的神情,這副樣子與之前的針鋒相對截然不同。
在嚴華看來,剛才她的鋒利言辭不過是一時意氣之語,如今被他三言兩語就說動,才顯得正常。畢竟,對于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來說,他那番花言巧語是不會失手的。
只不過他究竟老道,不會一下子就把所有底牌和盤托出,于是只故作鄭重道︰「只要能幫到公主,就是在下的心願了。」
說這話時,他眼眸低垂,語氣中隱約有傷感之意。
他生得也算是好皮囊,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相信一定有不少少女會被他含情脈脈的一瞥俘獲。然而這一番造作落在李長歌眼里,卻只有好笑的份兒。
見她掩唇微笑,眼角笑意流轉,嚴華心中一喜,也向她還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