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進書房前,南宮昀最後一次回眸,眼底似有霧氣騰起,說不清是何種情緒。(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宮人得了李琰的囑咐,只遠遠跟在身後。而前面那一雙人影,單從背影看便是和諧無比,宛若仙境中人。
一路走來,卻是默默無言。眼看著再拐過兩條回廊便要回到寢宮,長歌終于出聲︰「剛才我說那些,不過是故布疑陣罷了,我不知你會跟來,也不知你會听到。」
「所以,」姬少重嘴角勾起,語聲中卻沒有分毫笑意,「你走了這一路,滿心盤算的便是要如何解釋,免得我又生出妄念,是不是?」
長歌默然,他卻輕笑了一聲,語聲越發冷了︰「可惜,你錯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長歌愕然抬眸,正好與他的目光相撞。
他的臉容和聲音都冷得像冰一樣,但幽深的眸底卻似蘊藏著熾熱的火焰,隨時隨地會沖破堅冰自那狹長雙眸中傾瀉而出。
長歌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被他伸手勾住了腰身。
「你錯了,」他又重復了一遍,「既然是妄念,一旦動了,就再無放下的可能。」
他眼底光澤閃動,似是火焰,似是流水,總之是要將她吞溺其中。「李長歌,我會盡全力幫你達成想要的目標,但是,我不會止步于你的盟友,我想要的是——」
長歌陡然像是被灼傷了一樣抬手捂住眼楮,急促道︰「你不要說。」」
或許她曾經對他心動過,但是有了欺騙的那一幕,彼此之間就再無可能了。之所以選擇原諒,是因為彼此還有著共同的敵人和不同的目標,但是,她並不想在這種關系上再加上感情的羈絆。
那些所謂柔情蜜意,不過是做來掩人耳目的,她最怕的就是姬少重當了真。
然而看如今的情況,想要回頭怕是也晚了。眼前這人不由分說扣住她的腰身,根本無法掙月兌,更加難以逃月兌的是他的目光,如一張網鋪天蓋地落下,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如果這樣的話,」她艱難出聲,「我們的同盟,恐怕就要提前終止了。」
「為什麼?」他反問,「難道感情不是對盟約最有力的保障嗎,你想要讓南宮昀和這宮里的所有人看到的,不就是這樣的情形嗎?」
「但那是做給別人看的,我沒有要你在一場假戲中傾注真正情感的意思!」長歌的聲音微微拔高了一些。
姬少重冷冷微笑︰「你是沒有要求過,但這些卻不是你能控制的,」他頗為感傷地拖長了尾音,「就連我自己,也不能。」
夜色中,他的眸子仿佛在閃閃發光,被他那樣注視著,長歌竟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的雙手徒勞地抵住他的胸口︰「後面有人看著……」是的,除了回廊外的侍衛,還有一路跟來的宮人,這麼多雙眼楮……
「你是在害怕嗎?」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卻突然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長歌疑惑出聲,雖然周身都在微微顫抖,她還是硬聲道︰「我有什麼可怕的!」她是唐國的四公主,帝王掌珠,有著尊貴的身份和慈愛的父皇,還有一個耿直卻熱心的兄長。
最重要的是,她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對于她來說,這世上所有能加諸身上的苦楚都已經經歷過一遍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前世里太子哥哥戰死沙場時,她沒有怕;父皇因為一杯毒酒駕鶴西游時,她沒有怕;哪怕是最後她身陷囹圄,被眾多小人羞辱,她仍然沒有怕;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用碎瓷狠狠捅進自己的喉嚨,終結那短暫而慘烈的一生時,心中只有恨意,沒有絲毫恐懼。
這些事她都扛過來了,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我什麼都不怕。」她再次重復道,聲音因為緊張而繃緊,與其說是在解釋,不如說是在勸服自己,證明這世上已經沒有能讓她心生懼意的人或事。
「是嗎?」他薄唇微啟,「你是在害怕,你害怕自己會愛上我,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仿佛得勝一般居高臨下地說道,一字字都咬得十分清晰。
他仿佛勝券在握,李長歌卻不知從哪里來了力氣,猛然掙開了他,一字字道︰「我不會害怕這種事情,」略微停頓了一下,她硬著心腸說出了下一句來,「因為我絕對不會愛上一個欺騙我的人,哪怕為此要失掉一個盟友。」
她退後一步,冷然道︰「此處離寢殿不遠,不勞相送。」
說罷,她便倨傲轉身而去,裙裾拖曳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身後,那人仍然站在廊柱的陰影里,只沉聲道︰「那麼,我拭目以待。」
長歌沒有停步,徑自一路走回了寢殿。待繡曇屏退了眾人關好了殿門時,她才突然月兌力般跌坐在榻上,冰冷的手掌撫上心口,仿佛想要借助外力來平復紊亂的心跳。然而,那自骨子里噴薄而出的悸動,越是想要壓抑,越是來得洶涌。
見她面色不好看,繡曇低聲上前問道︰「殿下可是病了?」
長歌嘴角露出一抹淒然微笑︰「是啊,我是病了。」
她得的是心病,且是這世上最要不得心病。明明前世已經受過了那樣的背叛和教訓,今生為何還要輕易為一個男子而心動?
若這是病,世間可有靈藥能醫治?
原本計劃中,是她和姬少重結為同盟,故意在眾人面前展露柔情蜜意,讓南宮昀有所忌憚的同時,可以更好的互通消息。之前所有的事都掌握在南宮昀的手中,如今他們如此張揚,就是要打亂他的步伐,若能迫得他手忙腳亂露出馬腳,就更好了。
只是,如今李長歌不由得懷疑起來,自己能否在這一局中始終保持清醒。
此間一波未平,翌日清晨,李琰又帶來了另外一個令她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