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看不出來大姐居然也懂玉。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玉確實是籽料,但不是古玉,而是新做的。」
李柳不懂了,問︰「既然是籽料,又是新做的,這怎麼解釋?」
「簡單的說,就是有個特別有才的人利用生成籽料皮的天然礦物質加上一種獨特的秘方,使得其在短時間內形成各種需要的皮色沁色。也就是說,這是通過化學手段無限壓縮了籽料形成的時間。你說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說它真的,它就是真的。」
李柳瞠目結舌,半天才說︰「天,我還是頭一次听說了這種事,那到底怎麼分辨它真假?」
「沒辦法分辨。」方向東苦笑,否則,這個玩意怎麼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李柳奇怪地問︰「你怎麼會懂這麼多?」
「我媽教的。」方向東眼前閃過當得知這個玉墜是人工做假的時,媽媽眼里閃過的驚詫與恐懼。她經過手的古玩無以數計,從來沒有起過貪念,唯一的一次,卻傾家蕩產了。
李柳看他的目光變得不同了,「你跟我來。」她拉著他出了衛生間,來到客廳里,然後進臥室捧出一個古色古香的匣子,抽出匣蓋,里面有很多小格子間,每個格子里都用天鵝絨布襯著一顆顆玉料,大若拳頭,小如鴿蛋,有白的、綠的、紫的、黑的,在燈光下散著迷人的光彩。「你幫我看看這些東西。」
方向東掃了一眼,笑說︰「這個匣子不錯,紫檀金漆鳳紋推蓋匣,應該是清初大家所制的梳妝盒。」他翻了一下盒子底部,看了看款,上寫湖州客制。這是清初湖州一位木器大家的字號。
李柳一愣,說︰「那這些玉呢?」隨即她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它們都是假的,加一起也比不上這個匣子?」
「差不多了。」方向東拿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玉,「這里面又數這個最好,但是是山料拋成的籽料,跟真正的籽料沒法比。至于其他的,不值一提。」
李柳瞠目結舌,忽然伸出白生生的手腕,指著上面的一個玉鐲子問︰「這個呢?」
方向東看了一眼,說︰「是真正的緬甸翡翠,a貨,但是是新料,價值隨行就市吧。」
李柳這才信服,說︰「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匣子是拍賣會上買來的,後來我喜歡上收藏玉,覺得這個匣子正好可以拿來裝它們,但前段時間給一個搞古玩收藏的朋友看了,他說的跟你一樣。還有,這個手鐲是我去緬甸旅游時在采玉場的商店里買的。小方,我不明白了,你有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還要當送水工呢?」
「送水工也挺好的嘛。要不當送水工,我也不可能跟你認識了。」畢竟不是很熟,方向東不想說得太多。
李柳很善解人意,沒有多問,回到屋里拿出一沓錢來,先數了兩張給他,說︰「這是續水的錢。」又數了八張,說︰「這是八百。」接著,她將手中的錢全部放在桌上,「這是五千,也給你。」
方向東一愣,說︰「這、這太多了,不是說好、八、八百的嗎?」
「八百是你身體的價值,五千是你能力的價值,當然可能遠遠不止,但現在我只能認為是這個價。如果有必要,我會隨時提價的。」李柳笑著說,「當然,錢也不是白給,我想請你幫個忙。」
方向東捏著一沓厚厚的鈔票,有些忐忑,她會讓自己去干嗎呢?
「放心,不會是什麼壞事,只是一個小忙。」李柳說有個朋友在藏友那里相中了一個玩意,想請回來,但又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想請你去掌掌眼。具體什麼時候現在說不準,不過,到時你要隨叫隨到。」
原來是這麼簡單,方向東松了口氣,說︰「行。」
隨後,方向東穿上濕透的衣服,好在天熱,濕了還涼快一些。李柳將他送上門,親了親他,說︰「記得我們的約定,別忘了喲。」
下了樓,方向東回頭看了一眼李柳的房間,感到就像做了個夢一樣,不過手中厚厚的鈔票又告訴他這不是夢。李柳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想放縱一回,後來見自己還會古玩鑒定,于是改變了主意。這當然是好事,無論掌眼是否成功,自己都得到了錢和快樂。
方向東住在城中村東村,這里是市里有名的髒亂差之地,發案率高得驚人,不過房租也便宜得要死。半個月前,方向東來到這個城市投奔馬猴子,馬猴子給他介紹了這份工作,又讓跟自己合租在一起。很小的一個房子,也就三四十平方米,隔成了四個大塊,兩室一廳一衛。不過他住下來不到一個星期,馬猴子就跳槽走人了,方向東覺得一個人住著有點浪費,于是就到網上放了合租消息。只是來詢問的電話倒是來了不少,也有人來看過房,但到現在為止還沒租出去。
正走在村口,他的手機響了,接來一听,是個女人甜美的聲音︰「喂,請問你是不是要跟人合租?」
「是呀。」類似的電話接得多了,方向東很有經驗,並沒有透露自己急于想租出去的心情。
「我能過來看下房子嗎?我就在你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