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突破
年少是非夢顛倒,回眸不見舊人笑
木屋中靈氣的波動漸趨平穩,清水知道淞婉很快就會醒來,轉身欲回,忽然想到這方圓千里被糟蹋成了如此模樣,村人定然無法接受,左手輕輕一揮,遠山的林木已和日前無所不同。環顧四周,清水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密切注視木屋中的動靜。
淞婉身體周圍聖潔的白光已慢慢斂去,度過了危險期,清水也算略有安心。
淞婉只覺得這一夢太長太長,為夢中血戰的師父擔心的她如同身臨其境。看到師父緩緩向木屋走來,淞婉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陷入深度的沉睡。
盤坐在屋頂收斂了方才狂暴的氣息,瞬間又變回了溫文爾雅淡然寧靜的仙尊,好似剛才的血腥場景未曾發生過。
感覺到淞婉體內的氣息已經順暢,清水這才放下心來,漫步走下高空,回到木屋,安坐在淞婉床前,微笑看著。
淞婉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了下,兩天未起床,僵硬的身體扭動了下,似乎這樣才舒服了些,緩緩睜開眼楮,看到的是師父微笑的臉和遞到面前的茶杯,許是兩天沒有吃喝,淞婉實在渴了,端過茶杯咕咚咕咚幾口就灌了下去。
「師父,婉兒睡了多久,好精神啊,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睡了兩天了啊」清水寵溺地揉揉淞婉散亂的頭發。
淞婉瞪大了水靈靈的眼楮,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麼會!」
「內視下,看看有什麼變化。」
听聞師父這樣說,淞婉知道自己一定發生了什麼。趕忙盤膝坐好,不一會兒,疑惑的睜開眼楮,不明所以「經脈寬了很多,真氣好像也凝實了很多,顏色深了很多!」
「是啊,睡著覺也能突破,你恐怕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清水一臉的無奈
「啊,我突破了,我突破了啊!」淞婉不顧形象開心的跳起來,枕頭扔得老高,也不去接,快砸到自己的時候被師父一把抓住。
清水靜靜的看著︰「不要高興得太早,還需要好好鞏固下。」清水絲毫未曾提起黎明之前的事,也不想讓淞婉知道。
淞婉下床吃過師父送過來的蓮子糕,想著出去做早課,打開小木屋的門,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遠處的風景和之前有所不同,雖不知道哪里不同。
空氣中漂著淡淡的土腥味和著清新的空氣,淞婉不僅眉頭一皺,終于知道了哪里不同,這土腥味中夾雜著血腥味,雖然被風吹散了,還是聞的出來,遠山一定是法術恢復過的,昨晚一定有過激烈的打斗,看著師父依舊飄逸地縴塵不染的背影,淞婉默然。
「師父,婉兒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師父被一群凶獸猛禽圍住,大殺四方,好不威武,還抓到了一只小狐狸,很漂亮呢!」淞婉眯縫著大眼說道。
清水安靜的听著,臉上沒什麼情緒,只是心中有些驚訝,難道是突破時候的契機?元神出竅?怎麼會看到那些?清水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思索了,淞婉身上太多他不明白的東西。
「師父送你件禮物吧」
听到禮物淞婉大眼楮馬上眯成了月牙兒「好啊,好啊!」
清水廣袖一揮,被做成冰雕的藍狐出現在了淞婉面前。
「哎呀,好漂亮的小狐狸啊,和夢里的一樣。」
「額,小狐狸……」看著面前牛犢般大小的藍狐,清水額上明顯布滿黑線。看著明顯是被師父抓來的藍狐,眼中那分明的不甘和憤恨,小淞婉心里一顫。
「師父,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放了它吧」
「放了它,它可能會禍害眾生,甚至遷怒這附近的村民,你忍心嗎?可要想清楚了。」
「放了它吧,師父封了它的修為吧,讓它重新修煉。妖物不同人,天生有靈,他們修煉不易。」淞婉揚起的小臉有著稚女敕清純卻更多的是慈悲。
清水雙手捏決,冰塊快速融化蒸發,仿佛不屬人間的東西停留在人間便是玷污了它的純淨,堅冰快速變成了淡藍色的蒸汽,最後一塊冰融化之後藍狐突然動了,朝著淞婉的方向突進,想要逃跑,淞婉來不及反應只得往旁邊閃躲,一坐在地上,眼看藍狐撞過來,卻在身前停住不再前進,淞婉揉著小氣呼呼的站起來,巴巴的看著面前滿眼恐懼的藍狐,當的一聲學著師父平時敲打自己的樣子給了藍狐一個暴栗。
淞婉回頭看到師父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你若有悔過之心,我也許會放過你想在我面前傷害婉兒,你該死。」說著掌心浮現一縷的天火,雖然看不清,但是淞婉感覺得到灼熱的溫度,仿佛要將大地灼化,看到藍狐眼中浮現出明顯的哀求清水卻不為所動
未等清水動手,淞婉已經抱住了被定住了的藍狐,都是因為自己,她不想師父再為自己作孽,看到藍狐眼中的悔意,她更加堅定「師父你放過它,它不敢了的。」
看到師父眸中凶光一閃,終是悻悻然收了手中的天火。藍狐此時想的不再是逃命,明知自己逃不掉也傷不了女孩,它決定認命了。它很疑惑,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同時修煉冰火元素,難道不會沖突嗎?好強的冰封手段,好像不屬于人間,可以留下來查探個究竟,看這小女孩的樣子,我小心些便不會有什麼危險。
清水左掌看似溫柔的撫模,卻是滴水不漏的封住了藍狐的修為,藍狐眼中閃過一絲苦楚,在清水收了空間封鎖之後,藍狐無力的軟倒在淞婉腳下。
淞婉溫柔的撫平藍狐身上尚還炸起著的毛發,轉身回到木屋,自包袱中取出一顆百年雪果,遞到了藍狐嘴邊,藍狐神色復雜的看著面前的女孩,良久才張口吞下了雪果,入口冰涼。
就算修為被封,但是強大的體魄還在,以它的體魄居然感覺到如此強大的寒氣,看來女孩給自己的是好東西了,咽下之後趕忙閉上眼楮,先行煉化,無奈修為被封,無法煉化,只能運轉了幾個周天,將寒冰靈氣儲存在經脈之中,留待恢復修為之用。
藍狐現下是恨極了清水,不想此次卻是清水送自己的一場極大的造化。這些就都是後話了。至少眼前它覺得此人惹不起,惹了就有殺身之禍,面前的女孩便是他的逆鱗了。自己犯不著如此冒險,況且這女孩也十分維護它,自己雖是一介妖修,卻也懂得知恩圖報。漫漫修行路,自己一只狐也走的太久了,紅塵走走倒也無妨。
午飯過後,小憩了一會兒,百無聊賴的淞婉在院中昏昏欲睡,幾只粉蝶從面前飛過,淞婉開心的起身,拎起手邊的團扇,開心的追趕著,調皮的蝶兒卻總是能從扇下逃月兌。
淞婉淡青色的衣裙頂著兩個平髻,兩簇正盛的勿忘我,輕盈的身姿,清脆的笑聲吸引了門外曬太陽的老人們,都笑眯眯的看著她。
門外一個衣著簡樸袖上打著幾個補丁的少年站在門口偷偷的看了許久。似有所感,淞婉疑惑的轉頭。
「阿鵬哥,你來了,快進來啊」淞婉毫不介意阿鵬簡樸甚至粗鄙的著裝,拉著男孩的手,將他帶進了別院中。
「阿鵬哥,才幾月不見阿鵬哥長高了些許,可是怎的瘦了這麼多?」
「婉妹」阿鵬眼中滿是淒楚,一聲婉妹叫的有些哽咽。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阿鵬卻不爭氣地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婉妹,我爹娘他們……」
「阿叔阿嬸,他們怎麼了?」淞婉眼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村中老人待她很好,有些青年或是同齡玩伴卻是嘲笑她是個棄女,阿鵬的父母一直都很照顧她,他們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怎舍得拋棄。小婉兒如此伶俐聰慧,又是個小美人兒,爹娘就更舍不得了,一定是另有原因。」
阿鵬的父母雖然家里也不寬裕,但對待淞婉卻視如己出,每次婉兒下山都是好吃好喝招待,他們只有一個兒子,總是盼著有個女兒,卻求之不得,故格外疼惜淞婉,每次淞婉來,他們都嘮叨,這要是我自己的女兒該是多好啊,由此,淞婉也認下了阿鵬父母做干爹干娘。
「我爹娘他們上次去田里勞作,被野虎……村人趕到的時候就只剩下頭顱,被帶了回來」說著,阿鵬忍不住的嗚咽。淚水早已浸濕了淞婉的前襟,她卻絲毫不覺「那野虎……」
「野虎已經被村人合力打死了,可是我無家可歸了,再也見不到父母了。」「何時的事,幾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也就是前幾日」淞婉溫柔的用絲帕拭去阿鵬臉頰的淚水,自己卻止不住的落淚。
「阿鵬哥你以後有何打算?」
「村里我不想呆了,打算離開這傷心地,我不想再看到村人那種眼神了,他們說我家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才會遭天譴」阿鵬沒有繼續說,更多的人說淞婉是個掃把星,走到哪里都討人嫌,是她克死了宋家夫婦,他不想讓婉妹傷心。
「正好我與師父要出去走走的,阿鵬哥你以後跟著我們吧」淞婉並沒提起去仙界的事,阿鵬雖然知道李師父很不凡,卻也不知他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李師父他會同意嗎?」
「會的,師父最疼我了,我去跟師父說。」趴在院中的藍狐一直未曾動彈,直接無視掉了阿鵬。
盤坐在屋中的清水早已是一臉的苦笑,這妮子又要給他找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