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初遇長沙(二)
老板過了10分鐘才從公交車上氣喘吁吁的下來,「老大不好意思,車子走的有點慢,你到多久了?沒有等很久吧。」我搖搖頭,「沒等多久,我們怎麼去你們學校?」老板指了指車,「先坐12路到終點站榮灣鎮,再在站里面做315到第一師範學院就可以了。」
上了車才知道省城和地級市的區別在哪里,在學校里我們基本上不敢出門,一來是學校離市區有點遠,公交車也比較少;最重要的是這公交車根本不報站,我們到哪里了是否到站該下了我們都不知道……
長沙的公交車則不同,清澈的女聲報著站名提醒乘客下車,無一不是現代化的象征,我顧不上和老板說話,眼楮一直盯著車窗外,老板看著我就笑了,「老大,我想起了一篇我們學過的課文。」
我正看著窗外,沒反應過來,「什麼課文?」「《陳煥生進城》。」我轉過頭,給了老板一拳,「哈哈,老板,你笑我是鄉巴佬?」老板賊笑了一下,「你看你剛剛那個樣子,活生生就是鄉巴佬嘛,你這還只是在長沙,要是去了上海北京,那你還不是陳煥生一樣了?」
我想想也是,笑著回到,「陳煥生就陳煥生,我本來就是個鄉巴佬。」兩個人笑作一團,老板不時為我指著窗外的建築告訴我,我則活月兌月兌的像個鄉里伢子進城,對什麼都表示驚嘆,心里直後悔怎麼當時沒想著來長沙讀書。
坐了1個多小時車,天色都有點暗下來,終于到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師範那有點類似于「凱旋門」形狀的校門,老板笑了笑,「老大,那不是校門,那是我們教學樓的接口,校門還在建設中。」
我「哦」了一聲,邊走邊瞄著學校的一切,感覺這學校的建築都有點西式化,「這里是**的母校?」我看到公示牌上「一師是個好學校——毛zedong」的字眼很大,「是的,老大,以後我可以自豪的說我是**的校友,你可以說你是**校友的男朋友和老大了!」
我哈哈一笑,「老板你莫寶,我可不敢這樣自稱。」兩個人走回了寢室,老板給我介紹了寢室的一些人讓我坐會,他打電話和林燦約了吃飯的地方。
我終于又見到她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個多月前填志願時候的匆匆擦肩,這幾個月的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我們會就這樣分手,我們見面會感到陌生和生疏,可在食堂看到扎著辮子的她過來的時候,這些擔心就全不見了,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她,嘴角帶著一點點微笑,還是那麼溫柔嫻靜,那麼清甜可人,我朝她笑了笑,她也回了我一個笑容就和老板商量點菜去了。
我在旁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恨不能把她從頭頂到腳好好的觀摩一番,誰能想象到幾個月前我們還在四中為高考做殊死奮斗,幾個月後我們就在長沙一師範的食堂里面吃飯?誰能相信畢業以後我們三個多月沒有見面竟然還在一起?誰會知道在這接下來的幾年我們到底會怎麼樣?……
老板看我盯著她陷入沉思的樣子竊笑,笑了半晌才拍著我的手,「老大啊,你看看要吃什麼菜吧。」我隨口一應,「隨便,老板,你看著辦就是。」老板嗤嗤一笑,「哎呀,老大啊,你還是看看菜單吧,沒有隨便這個菜啊,」
我也樂了下,「老板,你知道我的,什麼都吃,你忘了麼?還是你點菜就是。」高中時和老板同桌時,有一度時間我們倆把錢都放在一起,每天吃飯都讓小玉從外面幫忙帶盒飯進來,飯菜也自然是讓小玉隨便安排,每次我們這麼說,小玉也總和老板一樣說「沒有隨便這個菜」回應我們,老板像是也想到這個,「那好吧,那你反正是什麼都吃的,我就隨便點了。」
吃過飯,老板回了寢室,她帶著我往操場上走著,兩個人沉默了一陣,我先說話,「四中的操場好像沒有你們學校這個大啊?」她把手往後做了個擴胸運動的動作,「那是當然,我們學校畢竟是大學啊,四中是高中,肯定還是有差距的。」
「呃,是吧,你在這里過的還好不好?習慣不?」「還好,剛開始不認識人,寢室的人也不熟悉,那時候有點慌,後面人慢慢熟悉了就好了。」「那是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我剛開始也有點慌,不過寢室來人了後一下子就好了。」「嗯,你們寢室同學怎麼樣……」
兩個人圍著操場轉了好幾圈,把寢室里的同學輪番說了個遍,又把學校里的一些事情掃了個遍,說完看看時間已經是11點了,她停了停腳,「我要回寢室了,你也早點回寢室睡覺吧,今晚你是不是和李松擠著睡?」「是的,他們寢室人都在。」「嗯,好,我回去了。」
我送著她回了寢室,又模回了老板寢室,老板正想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回來躺在床上說,「老大,拖鞋在下面,牙刷和洗臉毛巾我都準備好了,都長期用的,估計你以後一定會常來這里的。」我笑了笑,很是感動,老板對我真是沒話說。
第二天睡到10點多才起來,起來就去找她,吃過午飯,老板和寢室人去網吧打游戲,讓她帶著我四處走走,我們沿著學校後門往後面的樹林里走了一下午,兩個人打打停停倒也自在,只是我感覺和她在一起時間過得特別快,一眨眼就是下午四點多了,老板打電話來了,說鄭南過來了,晚上一起吃飯。
我們回到學校,鄭南和老板正在笑著等我們,鄭南看到我馬上迎了過來,「病哥,你老人家來長沙了啊?我離的有點遠,就晚些到了,你多原諒。」我嘿嘿一笑,「南哥,你莫寶啦。餓了沒有,吃飯去不?」
幾個人吃過飯,在學校里面坐了一下商量著去中南大學唱歌,她一听要去中南大學就慌了,「我不去,我才不去中南。」
原來她媽媽在中南大學幼兒園的傳達室工作,她爸爸周末也就在她媽媽這里來了,每個周末她本來都要去她媽媽那里的,但這個周末我來了她就和她媽媽說說學校有事不回去。
鄭南知道後笑了笑,「我們到中南的時候起碼都是九點多了,未必你爸媽還會出來走?」她擺擺手,「那可不一定,我爸媽經常在那邊走來走去,萬一被他們看到我這麼晚在那邊,我肯定死定了。」幾個人好勸賴勸,我也和她說很想和她在一起多待一陣,她這才答應我過去。
到了中南,趙紫旭早在那邊等著我們了,幾個人在南校區里找了個ktv坐下,開了個晚晚場的包廂,幾個人唱到3點就都唱不動了,老板、鄭南、趙紫旭都睡了,她本來在我腿上睡著,但听著包廂里一片安靜,坐了起來,「這房間里煙味太重,我想去外面走走,你陪我不?」
我和她又走在南校區的校園里,外面的空氣的確好一些,走了好幾圈,兩個人又找到一個山坡頂坐下,我示意讓她靠著我睡下,她坐在草地上靠著我眯上了眼,我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她有點感動,「我有點不敢相信,我會在長沙看到你,好像在做夢一樣。」
我笑了笑,模了下她的額頭,忍不住吻了下她額頭,摟緊她,「我也沒想到,我還一直擔心我們會這樣分開,不過謝天謝地,總算離你不是很遠。」兩個人說了會話,她有點累了又睡著了,我瞪著眼楮看著她,也是幾個月前在四中的那個晚上,她也這樣睡在我旁邊,只是最後被巡夜的老師給嚇回了寢室,這時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吧……
天漸漸亮堂了起來,她也醒了過來,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我們倆下來正見到老板、鄭南出來,「正要去找你們,你們在中南游了一圈啊?」我和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幾個人睡眼朦朧的揉著臉,鄭南要回學校了,「老板,有病,我先回學校去了,回去睡覺去了,有病我就不陪你了,你是今天下午回去吧。」我點點頭,「沒事,你回去吧。」我和她、老板三個人在路邊吃了個早餐就回了一師範各自寢室睡覺。
我因為一夜沒睡好一覺躺在床上就睡著了,被叫醒過來已經是11點多,老板拍拍我,「老大,快起來去吃飯,等會你就趕不上火車了。」
我也才意識我買的是下午2點多回衡陽的火車,從這里趕到火車站要1個多小時,隨便搞了搞就12點了,等她下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吃飯了。
老板給我買了一堆吃的,遞給她,「林燦,你送下我老大去火車站吧,我接著回去睡覺了。」我知道老板是想多留點時間給我們,她點了點頭,「好,我知道的,你吃點東西再回去睡覺吧。」
老板笑了笑,和我招呼了一聲,「老大,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一個電話,我就不送你了,下次再來玩啊。」我拍拍他肩膀,「好,老板,謝謝你,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一路上,我們很少說話,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眯著眼楮,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兩個人都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仿佛才剛剛見上一面就又要離開了,我多希望這公交車能開的慢一點,多和她在一起多一點時間。
可惜中午的時候交通很順暢,我們在1點半就到了火車站。她在車站又陪我進了站,幫我的書包拉了又拉,「我走了,你自己路上多注意安全啊。」我笑笑,「我就呆在火車上,又不會跳窗什麼的,沒事的。除非這火車翻了差不多。」
她嗔怒的給了我一拳,「滾,別亂說話!」停了一會,「你下次什麼時候來看我?」「我有時間就過來找你吧。」「真的?」她把頭偏開,「是真的,現在我們課不多,我周末時候就可以過來看你。」
她笑了笑,又把笑收起來,「算了,你還是不要每周都過來看我,難得跑,又累,再說花費也不小啊,嗯,你也要在學校好好學習啊,听到沒有?」我看著她那認真的臉,忍不住笑了下,「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學校吧,我馬上要上火車了。」她看了看進站擁擠的人群,「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路上一定要多小心,到了就給我短信或者電話。」說完沒等我回應她轉頭就走,我看著她消失在人群里才上車。
上了火車才知道自己買了趟爛車,人多不說,又髒又悶,好在鄭南幫我買了靠近窗戶的票,我好不容易擠到座位上,火車剛好開動,我看著鐵軌旁的火車和房子慢慢退開,心里一悶,兩天來和她和老板、鄭南的相處充滿喜悅和歡笑的情景一下子浮現了出來,可是一下子離開了他們坐在火車上面對這陌生的人群,我感到莫名的空虛和悵惘,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我怎麼了?怎麼就哭了?我怕別人看到,忙趴了下來,汗水和眼淚混在一起流了下來,我知道,我是有點舍不得這里,舍不得朋友,舍不得她……趴了好幾分鐘,我才慢慢的收起了眼淚,我想打個電話給她,但小靈通在火車上沒有信號,只好把眼楮呆呆的看著兩旁的風景,心里卻在不停的喊著︰長沙,我走了,長沙,我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