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話說以前
「我很喜歡月桂的味道,小的時候覺得桂花糕很好吃。」她笑笑,伸手撫模樹干。白皙的手臂摩挲著月桂樹粗糲的黑色樹干,仰面看著樹干,仿佛一幅靜默的黑白山水畫,飄蕩著平和美好的韻律。
陸謙看看她,仰面躺下來,望著天空,說︰「我大學是在北京念的,北京什麼都沒讓我記憶難忘,但是就是沙塵暴,我現在還印象深刻。」他伸手拔了跟草,繼續說︰「剛去的時候真的很難適應,太冷了,衣服根本不夠保暖。到了沙塵暴的天氣,更是難熬,根本不能出門,出門就滿頭滿身的黃沙,十分鐘前套了白口罩出門,溜一圈回來,白口罩立刻就黑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雙眼楮,白眼仁的顏色特別顯眼,礦工似的。」
于苗苗笑,「誰叫你當初那麼厲害,一考就考去了北京這樣的好地方,哪像我,拼死拼活也只是上了本市這個學校。」
「說實話,于苗苗,那個時候,我以為你考不上,我甚至以為你不會上大學。」陸謙側頭看她,認真的說,「我記得你的成績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數學,有一陣子好過,但是後來,好像又恢復原狀了。」
「我也以為我考不上,」于苗苗並不介意,笑著說,「我已經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上天眷顧我,讓我考上了,雖然是本市的,但是我很喜歡這所大學。」
「喜歡這里的環境,喜歡這里的月桂樹,喜歡這里的老師同學,」她伸手摘了朵小小的月桂花,說,「這里的一切,都讓我喜歡,這里是我新生的地方。」她轉頭看陸謙,眼里亮亮的。
陸謙笑,把草放進嘴里,一動一動的,「我就沒你這麼好命了,北京的大學我不喜歡,到了國外,地方倒是不錯,環境也很好,深秋會有火紅的楓葉,街道很漂亮,可是我不喜歡那邊的生活,我的英語學的不算好,簡單的交談還好,要流利的運用自如還是差了點。所以到國外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沉默,因為語言不通。」
于苗苗笑了笑,沒說話。這里,是她獲得新生的地方,在這里,她把一切都告訴月桂樹,然後下定決心決定不再想念林見深,不再回憶以前,不再抱有幻想,她要努力的活好當下。
陸謙看著于苗苗,輕聲問︰「高三那年,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為什麼會得抑郁癥?」
風吹過,濃郁的月桂花香味飄來,燻的于苗苗不停地打噴嚏。果然,月桂飄香,香飄十里,只能遠觀,萬萬不能靠近了。如果她早些年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又怎麼會讓自己今日陷入如今的境地?過于美好的人和物,遠遠地守護就好了,又何必一定要留在身邊,留不住的還是留不住的,最終還傷害了自己,何苦呢?
「走吧,去嘗嘗食堂的飯菜。」她站起身來,笑著看他,「t大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千萬不要錯過了。一直說請你吃飯,今天就完成這個任務,請你吃食堂,怎麼樣?」
見她避而不答,陸謙也不勉強,抓著于苗苗的手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草,說︰「好吧,回味下從前,感覺還不錯。」說著,打了個噴嚏。
于苗苗笑出聲來,說︰「月桂花好聞,但是不能靠近了聞,太香了,物極必反。」說著,轉身往路上去了。
物極必反麼?陸謙低喃了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