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童子(四)
房間內燭光搖曳著,窗外的涼風微微吹進來,拂過沾水的皮膚後就格外清涼。
盧僧寶從浴桶中站了起來,一旁,侍女落落已經拿著汗巾走了上前,替他擦拭水漬。落落很細心,動作也很輕柔,她靜靜地望著盧僧寶,眼底是一片寧和平靜,她自□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少爺,到如今都快六七年了,她看著少爺一點點長大,從那樣一個小團子長成現在這樣一個翩翩模樣,她對于他的忠誠毫無疑問。而盧僧寶對她也信任非常,他站著任由她幫他擦干身體,穿上褻褲薄薄的中衣。
「少爺,還要看會兒書嗎?」落落想到今天自家少爺從書房拿了好幾本書,便以為盧僧寶是打算今夜用功。
盧僧寶聞言,愣了愣,而後點點頭,走向書桌。
落落看著自家少爺在書案前坐下看書,拿下了書案上燭燈的燈罩,舉起剪子將多余的燭芯剪去,使得光線明亮了點。
盧僧寶從那幾本白皮書上隨手取下一本,看了看書封,竟是一片雪白沒有一字,他有些奇怪,輕輕地咦了一聲,而後伸手翻開了書,書的第一頁上就是兩個果∼身的男女相擁對坐著,女子縴白的長腿盤在男子腰間,一雙玉臂也圈著男子的脖頸,頭高高地仰起,面似沉醉,雙眼迷離,而那男子俯身在女子頸間看不清面容,一雙大手大力地揉捏擠壓著女子的**,豐滿的臀∼肉從他指縫間擠了出來。
小僧寶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根本沒啥感覺,只有迷茫,待看清楚這一男一女是果∼身之後便是唰地紅了臉,但終究他從未接觸過這種事情,還並不知道這倆男女在做什麼,並且還有些新奇,他一般接觸的可都是詩書這般高雅的東西,可沒見過這樣形式的書籍。
然而在一旁伺候的落落卻是立時被刺激到了,她已經十五了,早就知道了這男女之事,一眼便知道圖中的人在做什麼,頓時又羞又急,「呀」地驚呼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臉。
「落落,怎麼了?」听見落落的驚呼,盧僧寶立即扭頭詢問道。
落落捂著臉,手依然不放下,又急又羞地嗔怪道︰「少爺,您……您怎麼看這樣的書?!」
這樣的書?盧僧寶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書?」他問著落落,自己卻是扭回頭去接著翻。一手捏住書脊,一手捏住紙頁往後翻,紙頁翻動,里面的一男一女竟是活了一般動了起來,他們彼此交纏著退出又進入,做著在小僧寶看來很奇怪的動作,小僧寶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旁落落雖然依舊捂著臉,耳朵都發著燒,卻還是偷偷地從指縫間看了盧僧寶一眼,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是……」她說不出話來,這樣要她怎麼回答啊!她見自家少爺還一副好奇的模樣翻著書,頓時嗓子眼一緊,突然伸手去把他手中的書摁到桌面上。
「落落?!」盧僧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落落,眼底還有點因為被打斷了的不高興。
落落看著盧僧寶眼中的不滿情緒,忽然腦中一個激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立即收回了手背在身後,低垂著頭不敢看盧僧寶,啜囁著道︰「少爺,這、這書您、您不能看,您、您……您還太小……」落落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不可聞。
盧僧寶看著落落為難的樣子,心里軟了軟,問道︰「落落,這樣說你知道這是什麼書?他們在干什麼?你告訴我!」
「少、少爺?!」落落聞言驚得驀然瞪大了眼楮抬頭直直地望向盧僧寶,看著盧僧寶清澈的眼楮里沒有一絲其他的意思,整個人猶如在炭火中炙烤。「少、少爺,這個書、這個書如果老爺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您、您還是盡快把它放回原處去吧!我、我去倒水!」說完,她便跌跌撞撞地拎起水桶閉著眼楮沖出了房間,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盧僧寶望著落落沖出去的背影,一時間還沒能從她這樣奇怪的反應中回過神來,待他回過神來,又將目光投向了另幾本「白皮書」,不是他不相信落落,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書他看了,父親反而會生氣,即使這書有些奇怪,可是父親平時就是希望他能夠博覽群書汲取更多的學識啊!況且這書應該還是本來就放在書房的吧,父親曾經還說希望自己能在十三歲之前將這書房的書遍覽的。所以存著這樣的心思,盧僧寶並沒有覺得自己看了這書會怎麼樣,相反的他覺得很好奇。
只是若是現在盧老爺知道了這一番情況,怕是會後悔不迭,這書是他當年為了使盧家人丁昌盛特地花了重金購買的,只是後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成效,這才死了心將這書草草塞在書房,卻不想時間一久竟是忘記了,他更沒有想到這書會在多年之後傳到兒子的手中,彼時兒子還很年幼。
盧僧寶又翻開一本白皮書,這一次可不像之前的那本一樣青菜小粥了,書的第一頁便是站立著的一男一女兩個果∼身畫像,旁邊一一注明了各部分的器官叫什麼名字,小僧寶看著圖上男子的身體各部分,一一對比自己的,覺得似乎都一樣,不由自主地又去看那個果∼身的女子,雖然有點羞赧,但是更多的還是好奇,他以為這是本醫書,否則的話為何要畫出這樣詳細的男女圖,當然對于這些器官的名字有些怪的問題他下意識地沒有去多想。
他看著女子高聳的雙∼乳,不由得想起了莞莞,可是莞莞沒有這個,很奇怪!而母親卻有,落落……好像也有,她以前……盧僧寶皺起了眉頭努力地回憶著,貌似以前落落也是沒有的,可是現在怎麼會有了呢?而且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一連串的疑問不由得在腦中升了起來,他發現原來有很多事情他都沒有注意到,那麼是不是待會兒等落落回來的時候問問?
小僧寶沉思了一下接著看手中的書,第二頁就是一段文字,而不是圖像了,小僧寶不由得細細讀下去︰天地生陰陽,陰陽為一體,男子為陽,女子為陰,陰陽相合,天地至道。使相合,才如陰陽相調和,陰陽相調和才始生天地之精華。夫男子為陽,有一物生臍下,于胯間,名曰陽∼物。幼時細軟,至大長堅,有毛時硬,如兒臂狀……女子為陰,開一花蕊于雙腿間。幼時白淨,只存小縫,至大花開,艷紅美膩,花瓣其內有芯蕊,芯蕊之下有幽穴……男子陽∼物入陰∼穴……如此為人間至美,始合陰陽相合之至道。
讀完這一段文字,小僧寶突然醒悟了,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艷紅色,捏著書的手都不由得抖起來,更別說腦袋了一片嗡嗡作響又熱又暈,他啪地合上手中的洪水猛獸,摔到另外幾本書上,人也不由得站起來倒退幾步,半晌依舊一臉驚駭地瞪著那一摞的「白皮書」,想起自己之前在落落面前的反應,想起自己還當它們是醫書,這一顆心就差點從嗓子眼里硬生生跳出來。
待回過神,他又立即撲上前,手忙腳亂地拿一塊布將這一摞書包了想要塞在不起眼又安全的地方,可是四下里一看,並沒有找到能藏書的地方,他猛地往床上跑了兩步,把書塞到席子里側,然而剛一松手又後悔了,想到了更安全的地方,于是又急急忙忙扒拉出來,最後深深地丟進床底下最深處的角落,他才略感安心。
這時落落也重新回到了房外,可是她卻猶豫著一直不敢進來,怕遇見少爺尷尬,也是心里亂成了一片,起了各種心思。她本就是盧僧寶的貼身侍女,自小伴著他長大,想來到時候等少爺到了需知人事的時候,她便會是教導少爺的第一人。可是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絕對的,她和少爺之間畢竟差著這樣大的年齡,若是到時少爺不喜她,不願,她該怎麼辦?如果少爺念著她照顧他多年的情誼答應了這事兒但對她依舊沒有男女之情,將來她更是連嫁個小管事兒的路都斷絕了。
以前她一直以為少爺年幼,且羞澀,身邊除了她便沒有了其他能和他親近的女子,她也從沒有多想,可是現在……現在卻不一樣了!少爺對崔先生小姐的心思那樣明顯,若是少爺還不知事,她還會以為是因為崔先生的緣故,少爺愛屋及烏,且崔小姐生得這般玉雪可愛,便是她看著也心生歡喜,沒有什麼其他想法。然而如今,少爺竟是連那樣的書也拿了出來。
落落眼里閃過一陣恐慌,垂在身側的手不禁緊握成拳,她感到了濃濃的危機感,為了將來,也為了自己,她是喜歡少爺的,她必須做點什麼,眼中的恐慌慢慢地被堅定驅散,她腦中浮現出了之前為小僧寶洗澡時的畫面,少爺雖然還遠沒有變成男人,可是他的身量卻還是開始見長了,即使那一處仍是那般粉女敕細幼,可是終有一天會長大,她等不了,只能趁著現在早早地在少爺心中佔下一席之地,將來若是能夠生下一男半女,她這一輩子也就有著落了,她會很滿足很滿足。
落落走進房內,卻是看見小僧寶早早上了床,翻身朝內躺著,「少爺?」她喊了一聲,只是小僧寶半晌都沒有一點反應。她上前,看小僧寶呼吸均勻神色平靜,便以為他睡了,吹熄了里間的燈,走到外間的小榻上躺下了。
床上小僧寶等著落落的腳步聲遠了,外間的燈火熄滅了,沒了聲響,才驀地睜開了眼楮,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其實剛才他已經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他哪里還會睡得著,腦子里滿滿的都是那幾本白皮書里的畫面還有文字,這會兒是那樣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還有白日里看到的莞莞的那一截雪白的肚子,他覺得悶得慌有什麼東西一直堵在心里,讓他難受,為什麼莞莞會去看這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