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成親一事,她依舊是不會答應,但是去軍中任職那件事情,倒是可以打個商量,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要拂逆母親她老人家。
她已經打定了注意。
這一次,她要堅持心中所想,不會再讓任何人左右她的人生,即便是那已然死去之人。
當年,如果她能夠堅持不肯,她的孩子或許能夠留下來,可是她卻選擇了妥協,放棄了那屬于自己的機會。
想來,她也沒有那資格抱怨那個男人的,因為她連她自己都沒有原諒。
再見言憶寒,已是那兩日之後的夜里。
想必言兒的身體已有好轉,想來她也不用再睡那柴房的房梁了,一想到這兒,沐雨晴的心情自然是好了百倍。
進到言憶寒的房里,沐雨晴見他雖然面色仍有些蒼白,但是似乎精神尚好。
只是……為何言兒的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于她?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那老鴇果真對言兒有著諸多刁難?那日的推辭也只是借口?
「言兒,你告訴我,是不是老鴇他逼著你做了什麼?」就怕自己的猜測變成那現實,沐雨晴的口氣里全然沒有剛才的愉悅,取而代之多了一絲焦急和怒意。
「雨晴莫要多想,言兒只是身體仍覺乏力,無法為雨晴撫琴吟曲,心里十分過意不去而已。」自從二人成為朋友,沐雨晴便讓言憶寒直稱她的名字。
若是在以往,這個稱呼會讓言憶寒倍感親切,倍感寵溺,而如今,每喊出這兩個字,他的心里便多愧疚一分。
他又對雨晴撒謊了。
他知道慕青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心里的猶豫,明知雨晴今日會來探望他,昨夜卻一直不肯放開他。
整整一夜,他都不曾合過眼……
如今不用說是撫琴了,恐怕連奉個茶,他都是個有心無力。
眼見著雨晴對他是如此的關心,他除了愧疚還能如何?
但是,他不怪,不怪慕青的任性,不怪老鴇的袒護,只怪自己沒有那個福分,受不起他們的愛護。
「乏了?那就躺下來歇息,不要想那麼多了。撫琴可以改日,不用太過放在心上。」見男子的神情里有些萎靡不振,還帶著一絲落寞,以為他心里對此事耿耿于懷,沐雨晴心里便有些不忍,不由得柔聲勸慰道。
「你放心,這幾日,我也會在你的房內。夜里要是想要喝水,或身體感到不舒服,叫醒我,無妨。」
說著,她便為男子掖好內側的被邊、被角,然後,月兌了鞋襪,和衣側身躺臥在床的外側。
這一舉動讓言憶寒頗感詫異,因為這可是沐雨晴第一次跟他同榻而臥!
這半個月以來,她一直都是睡在那躺椅之上,遵規守禮,不曾越那雷池一步,如今卻……
雖說這「飄香閣」的床,原本就是比照著至少可容納兩個人的尺寸設計的,但是如今多了一人,讓他頓覺局促起來。
雖說以前,這樣的事經常會有,但是這卻是第一次讓他覺得如此的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