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側妃上位風波
若不是皇帝下旨,也許凌悔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到萱草的閨房里來。
他眸光深沉,倚在門邊上,看著手下將萱草的東西全部搬離。
驀地,萱草那件精致的絲織屏風被侍衛不小心踫到了牆上,發出一聲脆響,幸好沒有損壞。
凌悔怒瞪了一眼那侍衛,沉冷聲音響起,「手腳輕點!」
這是她的東西,不能有半點磕踫。
凌悔心思復雜,他不知道一會兒萱草會對這一幕作何反應。
正于此刻,她如霜涼音闖入,「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的房里搬東西!」
凌悔的心驀地一疼,轉身看著快步走來的萱草。
眾侍衛們的動作被萱草這一聲兒嚇停了,齊齊看向凌悔,凌悔沉著臉色揮了下手,侍衛們恭敬退下。
房內只剩被搬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和萱草凌悔二人,她瞪住凌悔,「你什麼意思?」
「是皇上下旨,冊封霄城候範雲之女範悅鈴為太子側妃,即日搬入大明府陪伴昭明太子殿下。成禮之事另擇良辰。」他低冷聲音,一字一句都猶如刀鋒,劃在了萱草心上。
萱草只是愣了片刻,忽的笑出聲來,一副恍然頓悟神情,「原來這就那份厚禮……」
皇帝還特別說了,就讓範家之女住在萱草的房間里。特命凌悔帶人將萱草的東西全部搬出去。
好大的一份禮,萱草搖首笑著。
散落的長發泛著冷光,那恍惚神情里似有刺痛之色,只是她逞強,甚至不許自己難過!
萱草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問道,「太子知道麼?」
一言問出,她便後悔了,他是東宮之主,人家跑來在他的地方撒野,他能不知道麼?
可是凌悔的答案依然讓萱草心中驚痛,他低沉回道,「太子在石洲陪伴範悅鈴。」
萱草氣得瞪大了星眸,她陰笑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那散落的長發像黑稠一樣隨著她的動作飄揚在空中,凌悔追了出去,跟在她身後,他的魂全然丟了。她身上有毒,凌悔早已性命垂危。
跑到石洲,她才看到她的昭明太子正淡笑看著一個盛裝欠身的女子。
這東宮石洲,是他當年為萱草而建的,就在大明府的中央,一池碧波,圍繞精巧石山,假若微風拂過,粼粼水波搖曳生姿。
他們兩個曾無數次的在這里相互依偎過。那時的昭明殿下披一件青色的儒衫,散朗柔音,講著萱草並不篤信的佛法。她只是專注的躺在他膝上,看著他溫暖的眉目。
石洲還是那個石洲,男人還是那個男人,只是女主角換了。
範悅鈴身上那俗氣的顏色打破了回憶里淡霧一般的浪漫。
武帝的禮送的真好,把她的心都快敲碎了。
「這是哪家的小姐?怎麼萱兒沒見過啊!」她負手,冷笑走了過去。
範悅鈴輕輕起身,嬌弱無力的伴在蕭統身邊。
蕭統眼中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笑了下,微側著眸,對範悅鈴道,「恕我失陪,不如先請你在這園子里逛逛。」
那女人笑著點了點頭,很乖巧的答了一聲,「是。」
蕭統看著幾個年長的老嬤嬤帶著範悅鈴離開後,才轉身向著萱草走來。
他眯起眼楮,看著萱草,還有她身後的凌悔!
為什麼伴在她身邊的總是這個凌悔!
他們到底有什麼關系!
蕭統混不自知,他心底的妒火已經燒了上來,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已經不把他的萱兒看成一個孩子了。
「萱兒……」蕭統伸出手想要拉住萱草的手臂,他想讓萱草離凌悔遠些。
萱草閃身躲開,眼底蘊笑,涼音緩緩,「萱兒才離開一個上午,太子就納了側妃,如今還要把我掃地出門,動作真夠快的!」
蕭統的手僵在半空,沉下聲音,「萱兒!那是父皇旨意!」
蕭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萱草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不會不知道這不是他的意思!一切都是梁武帝的安排,範悅鈴是霄城候範雲的女兒,範雲曾是襄助梁武帝建國的頭號功臣,如今在朝上也舉足輕重,他蕭統對這突如其來的賜婚根本無力抗拒!
況且,萱草日前曾導致太子妃小產,武帝要殺萱草簡直是易如反掌,即便是為了保住萱草的命,蕭統也不能對範悅鈴被封側妃說半個不字!
蕭統緊緊看住萱草的眼楮,他相信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他心底的話,她會听見。
「她住在我那,我去哪兒……」萱草依舊向後退了退,抬起水盈盈的雙眸。
她嗓音有些沙啞,強忍住心頭的委屈。
蕭統的心被她聲聲刺痛著,忽的,他挑眉冷冷看向萱草身後的凌悔,「凌將軍,本宮有話對萱兒說,你若無事,就下去!」
仁厚如蕭統也是一個男人,他並未成佛,有著最普通的嫉恨心情。
凌悔對蕭統沒有好感,他身為太子卻不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女人,可笑可悲。
不過凌悔還是看了一眼萱草,只見她微點下顎,凌悔才收回自己冷寒目光,轉身離去。
蕭統眸光愈深,瞳仁深處翻滾著濃烈的妒意。
他恨萱兒和凌悔間不言不語的目光交匯。
待凌悔走後,蕭統抬手撫過萱草長發,軟下聲音,「今天一早你去哪兒了?讓人找了你好久。」
為何回來之後,她便衣衫不整,頭發也散了。
萱草是最在乎自己容貌的,這樣狼狽她怎麼肯出門呢?
萱草沒有回答蕭統,他嗓音沉悶強壓著心頭的情緒,又道,「那個女人不過是父皇強送給我的,她怎麼比得了你?只當我求求你,萱兒,別在這個時候耍性子。」
他灼灼目光,萱草卻不由得心里一冷,她笑了下,問道,「為什麼你總要我听話,為什麼你就不能對我說,大不了不做這個太子了,我們走……」
萱草心底里響起夜里城郊二殿下蕭綜的聲音,「大不了不做這個王爺!」
蕭統眼神幽冷,靜靜的看著萱草,話都堵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
「你有你的琉璃府邸,你的妃嬪成群,而我,只是你昭明殿下精心養護了十年的花!」他的沉默讓萱草一下子崩潰了,她看到了他心里的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