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廣受百姓愛戴
天地暗黑,只有火把烈烈的光。
蕭統凝眸注視,見她笑得悲涼痛苦,眨眸之間,她已將碗中熱酒喝盡。
許是喝的太猛了,萱草被嗆得面上燒紅,彎著腰,閉眸咳嗽。
自始至終,蕭統只是無言,嘆了口氣,伸出手撫上她的背,溫柔如初。
萱草就勢倒在他懷里,是醉意,還是故意,她自己都分不清了。「我願意囚在你的牢里,我都願意……」
牢……
好殘酷的一個字!
他該是萱兒的依靠,卻成了她的牢!他們之間,到底該怎樣走過這一段路。蕭統雙手輕輕環著萱草,她仍不老實,抓住酒杯還要灌酒。
蕭統悶哼一聲,將她整個抱了起來,不顧眾人驚羞目光帶她離開了整個廣場,走入黑暗的遠處。
蕭統也累了,一臉倦容,青絲被涼風吹亂,他抱著懷中的萱草,只想這樣走下去,永遠都沒永遠終點。
萱草紅唇漫笑,她抬著頭,水盈盈的雙眸里閃動著流火,「回去以後,你娶我好麼……」
「恩。」輕點下顎,蕭統應得不假思索。
她再度落淚,窩進他暖香懷中,不再說話。
萱兒,讓我們重新相識一場如何?蕭統在心中默默的念著。你做我掌心明珠,我給你一世守護,再別去傷害彼此了。
夜色好沉,義陽好冷。
南梁建康古城,皇宮巍峨,也陷在同樣漆黑的夜色里。
梁武帝接到了自己二兒子的密信。
這次,梁武帝派遣蕭統前去治理災情,一為心中怒氣,二位削弱太子府財力。如今看來,太子早有準備。除了蕭綜從翼城調去的糧食外,基本上全是太子出資置辦的!太子府,如今已是空殼一個了。
散盡財富的昭明太子卻獲得了天下百姓的贊譽。
他蕭統聲望更高!
梁武帝不悅的沉下面容,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太子盛名在外,一旦梁武帝改立東宮,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宮燈弱光搖曳,將梁武帝神情照的更加陰沉。
一場血雨腥風,怕是在所難免了。
宮闈之中,哪有親情可言?皇權面前,只有君君臣臣,父子,夫妻,兄弟?都可以是屠殺算計的對象!誰先心軟,誰先入煉獄!
不管黑夜多長,白日終會來臨。
晨光熹微,萱草在搖晃的馬車上醒來。她坐起身子,掀開車簾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離開義陽城了,正在官道上往回走。
昨夜發生了什麼?
萱草把頭探了出去,希望涼風可以吹醒她。
昨天她只記得一碗烈酒下肚,她頓時就懵了,腸子里像點了把火,燒得她五髒俱損。
「還記得昨晚你說了什麼麼?」
蕭統在萱草身後,看了她許久,為她稚氣可愛的一面心動,掩住輕笑,肅然而道。
萱草回頭看他,只見蕭綜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連眼皮都沒抬。
她當真不記得了,于是搖了搖頭。
蕭統薄怒,嘴上卻說,「我記著就行了。」
他不管萱草那句話是不是醉後胡言,他蕭統只記得萱兒問他︰回去之後,你娶我好麼?
然後,他答應了!
她還能拒絕得了麼?
奔波了十幾天,大半個月,總算是快到建康城了。萱草這幾天顛簸的身子都快散架了,臉色慘白慘白的。蕭統看在眼里,雖然嘴上不說,心卻疼著。
在到達的前兩天,蕭統吩咐了下去,「今日先不趕路了,在客棧落腳歇一晚!」
他輕摟著睡著了的萱草,為她扯了扯被子,目露擔憂之情。
這時,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蕭統微微蹙眉,掀開車簾看去。
只見一列黑甲禁軍朝著他們這里疾馳而來,身後揚起塵土,昏黃一片。
當先一騎,竟是全副鎧甲加身的凌悔!
凌悔難掩心中悸動,握住韁繩的手里還攥著一把熱汗。快三四個月未見她嬌媚容顏,凌悔被思念折磨得欲生欲死。
當梁武帝下令,讓凌悔帶人出建康城迎太子回宮時,他恨不能立馬飛奔出去!
壓抑著心內激烈,凌悔遠遠的看見了太子一行。
「駕!」凌悔悶聲呼喝,速度又快了一倍。
沒人能明白他現在的心情,手下禁軍只好緊緊跟著。太子府的人正要下馬轉去驛站落腳,便看到凌悔等人,停在路邊,待他們靠近。
蕭統一手抱住萱草,他的眼神幽暗起來,低低的冷笑一聲。
凌悔急切的奔到馬車前,縱身躍下馬背,喘著粗氣,頷首欠身,「末將奉旨恭迎太子回宮!」
馬車內許久之後才涼涼的傳出一句,「去驛站歇息。」
蕭統根本沒有理會凌悔,他一聲吩咐,太子府的人連馬都沒下轉去客棧。
凌悔緊緊看住那輛墨色馬車,他似乎可以看到萱草的臉,似乎可以看到她笑靨明媚。
「將軍……」
手下人在凌悔身邊輕喚提醒。
凌悔松了口氣,「護送太子去驛站!」他心情復雜的翻身又上馬背,帶著人隨太子府的護衛一起向著驛站方向走去。
秦安策馬走在前面,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凌悔。
凌悔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秦安為何做此陰郁之狀,難道是萱草出事了?
待到了驛站,凌悔坐在馬背上,看著馬車上的動靜。
太子先步下馬車,隨後,她一雙玉白色素手緩緩從車中探出,太子牽起疼溺微笑,上前一步,大手曖昧穿過萱草腋下,將她抱了下來。
這一幕,深深刺了凌悔心頭一刀。
萱草顯然剛剛睡醒,她靠著蕭統胸口揉著眼楮,根本未曾留意到凌悔。
蕭統笑容愈深,他彎下腰,萱草只覺得身上一輕,人已經被蕭統打橫抱了起來。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蕭統,他這是做什麼啊……
太子府侍衛井然列于大門兩側,蕭統抱著萱草從中間走入,他步伐堅定,似在向所有人宣告著些什麼!
凌悔驚惶的低下了頭,生怕有誰看到他的異樣情緒。
太子府的人一言不發,凌悔等禁軍也沉默不語,整個驛站有些靜的可怕。
凌悔雙手拄著長劍,等在大堂。
過了很久,蕭統才從房中走了出來,衣衫有些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