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賤女人的孽債
凌悔眸中噙淚,目光亦是灼熱迫人。他握住萱草的手,在她手心處落下深深的一吻,像是一種無聲的誓言。
「萱兒,我知道我永遠比不及昭明殿下,我只是一介武夫,不諳風情。我所有的,不過是一顆心。」
他聲線顫抖,音調低沉。萱草只是一邊掉淚一邊搖頭,凌悔,求你別說了……
他把男人所有的介意統統拋開了,唇角輕揚,生硬的扯出一絲微笑,「孩子是誰的不重要……你生下來,我會成為孩子的父親。我願意擔起一切責任。」
「你別說了!」萱草突然聲嘶力竭的哭喊出來。
凌悔第一次沒有听她的話,因為他只怕此刻不說,恐怕今生再無機會讓他說完這些。
他變得急迫,「青山碧水,柴米油鹽。我可以陪你度過!」
萱草使盡全身力氣推開凌悔,她眼前霧蒙蒙一片,只能隱約看清凌悔傲挺身姿。
「凌將軍,你該記住你的身份!」她撐住床沿,重重喘氣,剛才那一個動作已經差點要了萱草的命。
萱草冷下語音,牽出一絲鄙夷冷笑,「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奴才!我把你安排入宮,助你升遷,為的是替我做事!」
凌悔神色剛毅,他眸中最後一絲亮光湮滅。
「我不是你要的起的女人!」萱草只覺得心如灰飛,瞬間把自己撕裂成了無數片。她只能如此,狠著心。
她本就不是好人,就不需再惺惺作態。
當凌悔再次抬眸之時,萱草已經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門。
看著她單薄身影搖晃消失,凌悔卸下最後一口氣,他真的已經走到了絕路了!
那些話,明明都是她用來拒絕的謊言。
凌悔當然听得出。
即便是謊言,也是她的回答!
她終究舍不下,放不開!她心里依舊只有一個昭明殿下!
凌悔以手掩目,他深知情毒攻心已無藥可解。
吳淑媛錯了,情之一字,根本無所謂付出和爭取。
注定是你的,你推都推不掉。注定了無緣,你拼出性命也是毫無用處的。
這一場戰爭中,蕭統永遠都是贏家……
凌悔呵呵慘笑,就讓他再輸的徹底一點吧……
萱草扶著大門的一邊,臉色蒼白如紙,她發絲凌亂的披在肩上。
她這一幅模樣嚇壞的守在門口的小豆子。
小豆子沖到她身邊,驚呼道,「主子,你怎麼了?」
萱草眼前晃動著無數條影子,她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小豆子,胡亂一抓,撐著一口氣,「回府!」
小豆子心疼萱草,哭著點頭,「是,主子。我們馬上回府!」
萱草被小豆子抱扶住上了馬車,她癱軟在一個角落,隨著馬車搖動,她緊緊的看著大門口,她好想再見凌悔最後一面……哪怕是他怨恨眼神,「凌悔……」她握住窗稜,任由眼淚滾落。
一切都結束了……
馬車跑得很快,在煙塵中越走越遠。
萱草很想就這樣跑下去,永遠都別停。她只是恨,為什麼當日在鐘山上跌落陷阱沒有把這個該死的孩子摔掉!
他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萱草譏諷笑意,冷冷自嘲,「我甚至都不是一個清白女人,又怎麼去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只因蕭統對她的遺棄而感到深深的自卑。
她沒能成為蕭統心中的那一個純淨的萱兒……她注定這一生都得不到她摯愛的男人了。
萱草第一次看不清她眼前的路,她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未來還會有怎樣的風暴在等待著她。
當小豆子駕著馬車回到大明府時,黑甲禁軍森嚴而立,門口被他們死死的堵著。
萱草的心還是咯 一聲,她將手按在小豆子的肩上緩緩步下馬車。
萱草深深呼吸,她想盡力穩住自己的心神。走近大明府的大門,她听到了女人們的啜泣聲音。
蔡氏和範悅鈴等眾女眷都跪在門口,蔡氏神情有些呆滯,嘴角處掛著絲絲冷笑。範悅鈴在哭,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禁軍們見到萱草到底還是有幾分尊敬。
萱草冷眸橫掃,這些禁軍有些都是凌悔親信!
她玉顏冰涼,一聲呵斥,「怎麼了!哭什麼!」
範悅鈴從眼淚中掙扎出來,伸出縴弱手指對著萱草大罵,「都是你這個賤女人!不然太子不會被抓走!」
听著範悅鈴焦急而嘶啞的哭罵聲,萱草只是把眸子瞥向了一邊。
一個禁軍走至萱草身側,耳語回道,「萱姑娘,皇上以穢亂宮闈之罪要廢除太子儲君之位。」
萱草听了,唇角泛上一抹恍然笑意。
看來她有了身孕這事兒還是沒能瞞住那個手眼通天的梁武帝!
不過,又是誰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
穢亂宮闈?
梁武帝等的就是這一個罪名!他將萱草賜婚給三殿下蕭綱,卻又不讓萱草搬出大明府,就讓她和太子日日相處。如今,他听得萱草有孕,自然借題發揮……
萱草冷呵笑了,真正穢亂宮闈的到底是誰?他梁武帝怕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了!
無妨,萱兒可以這就去提點皇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