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外面,已是日落西山。華凌婕心道,自己沒有原來華凌婕的記憶,也不知道身邊的人誰可信,辰兒學習君王之道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華凌婕對棋蘭等吩咐道︰「本宮答應皇上今兒晚上去看他,可能會很晚才回,你們不必跟著去了。」
「是,奴婢(才)遵命。」
揣著憑記憶一下午默出來的孫子兵法,華凌婕往潛龍殿走去。走在路上,看著燈火輝煌的皇宮,再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華凌婕止不住惆悵,她知道平靜的皇宮下隱藏著的是危機四伏,很多人等著將辰兒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拉下來,到那時自己和辰兒將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看著手中的「孫子兵法」,華凌婕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壓力。思索間不覺已走到了潛龍殿。
趙庸早早就等在潛龍殿門前,見華凌婕走近,忙迎了上去,俯身行禮道︰「公主,您怎麼沒叫棋蘭他們隨行伺候著,一個人來了。」
「無妨,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上現在在做什麼?」華凌婕輕笑道。
「回公主,皇上剛剛一直在但門口等著公主,老奴不知公主何時會到,以免皇上沾染了風寒,所以請皇上先行回寢宮了。」
「嗯,趙公公我們也快點過去吧,不然等會辰兒又要鬧騰了。」說著寵溺的笑了。
走進潛龍殿,華凌婕就見到華凌辰伏在桌上左右手上抱著糕點正在左右開弓努力地與糕點奮斗。華凌婕頓時感到很汗顏。輕步走到華凌辰身邊,只見華凌辰滿臉滿手都是糕點渣滓,華凌婕無奈的搖了頭。華凌辰抬頭看見華凌婕,興奮地叫了聲姐姐,然後將自己手中的糕點遞給華凌婕,華凌婕輕搖著頭柔聲道︰「辰兒自己吃吧,姐姐不餓。」說著將華凌辰臉上的糕點屑輕輕擦掉。
等華凌辰吃完手中糕點,華凌婕拉著華凌辰站了起來,拿出手帕將華凌辰手中糕點屑拭干淨。牽著華凌辰走到書桌前,領著華凌辰坐在椅子上,自己則蹲在華凌辰跟前,拉著華凌辰的手。遲遲不說一句話。趙庸見華凌婕猶豫不決,急忙開口道︰「公主…。您還是告訴皇上吧,既然注定為王,這些事皇上早晚會知道的,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安全。」
迎著華凌辰疑惑的眼神,華凌婕咬咬牙還是決定讓華凌辰早點步入他君王的道路。華凌婕握著華凌辰的手緊了緊,然後放開,站起來轉身走到窗前。伸手緊抓窗沿,幽幽道︰「趙公公,還是你來說吧,畢竟這麼些年來你一直跟著父皇,朝內外大小事定然比本宮清楚。」
華凌婕從趙庸的描述中了解了自己從未知道的事,對于朝廷內外權力關系糾紛越听越驚心,錯綜復雜的人脈網,突然驚覺這些人擁有如此深的心機,在這個權利漩渦中自己這個從未經歷風浪學生仔,根本斗不過他們的。直到趙庸將現在朝內外一切局勢說完,華凌婕才從自己的沉思中走出來,看著華凌辰呆愣的表情,想著自己的經歷,華凌婕感到一陣無力。
「趙公公,父皇駕崩前曾說于陌必反,本宮在于他的談聊中也感覺到他這個人心機非常深重,他日若反必會神擋殺神佛擋弒佛,而且他只是母後的義弟,親兄弟為錢權都會自相殘殺,可是為何父王會說本宮能夠保護自己和辰兒?」
「這…。」
見趙庸面露為難之色,華凌婕已猜出十之**,于陌只是母後義弟,為何會不顧生命幫父皇奪位,而且當于陌看著自己時,眼神總是很迷離,仿佛想透過自己看到別人,眼神中無意流露的深情傷痛和迷戀,是因為母後吧。想到于陌一直是深愛母後的,華凌婕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像被無數螞蟻撕咬著,一陣疼痛。直到這一刻,華凌婕才明白自己是喜歡于陌的,或許因為他是自己穿過來第一個見到的人,亦或許是因為剛醒來時他的狂妄他的肆無忌憚的保護,自己是迷戀他的寵溺他的保護的,深深吸了一口氣,華凌婕強迫自己不要再沉迷于對于陌的傷心中。
「本宮不會強人所難的,既然趙公公不願說,必有你不說的理由。」說完華凌婕走到華凌辰身邊,「辰兒,趙公公說的都明白了嗎,父皇其實是很愛辰兒的,父皇是在保護辰兒,辰兒能理解父皇的苦心嗎?」
見華凌辰眼楮含淚的點著頭。華凌婕伸手抱著華凌辰嘆了口氣道︰「辰兒,你是父皇母後和姐姐的希望,更是朝華的希望。辰兒不是說要保護姐姐嗎,姐姐希望辰兒能勇敢些,擔起朝華的責任,完成父皇遺願,成為一個能夠萬古留芳的君王,好嗎?」
「嗯,姐姐辰兒會快快長大,像個男子漢保護姐姐的,辰兒會完成父皇的遺願,不會讓姐姐失望的。」說著華凌辰伸手拍著華凌婕的背。
听著華凌辰的話華凌婕欣慰的笑了,輕撫著華凌辰的頭發。
趙庸站在一旁看著,听著這對相依為命的姐弟的談話,抬頭望著天默默祈禱著「皇上皇後,公主和三皇子長大了懂事了,希望你們在天之靈保佑他們。」
待到華凌辰情緒安穩下來,華凌婕才道︰「辰兒姐姐知道現在每天辰兒都有于丞相在教你如何處理朝政,但從今兒晚上開始姐姐和趙公公都會每天晚上另教習你君王之道,辰兒記住這件事只能你一人知道,若有任何人問到,切記不可承認。還有不可盡信于陌。」說到于陌是華凌婕苦澀一笑,自己對于這個名字的感應太大了。華凌婕反應過來自己在走神,忙回神繼續說道︰「趙公公我們開始吧,辰兒,一切讀過書沒?」
「公主,這些年來先皇一直有派人偷偷教皇上。」听到趙庸的話,華凌婕轉身看了看華凌辰,華凌辰乖巧的點了點頭。華凌婕緊繃的神經不禁松了些,心道「辰兒有一定功底,接下來的學習對他來說會輕松很多」。
華凌婕坐在一邊听著趙庸將大皇子一黨的黨羽及其勢力範圍一一進行分析。交華凌辰如何一步步瓦解大皇子的權力,學會如何牽制互相的權利。看著華凌辰認真的笑臉,時不時提出自己不解之處,並且說出自己的見解,對于華凌辰的天賦,華凌婕感到很欣慰,她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華凌辰不受任何人威脅的站在權力的最高處。華凌婕知道華凌辰是天生的王者,注定要成為像康熙和乾隆一樣的君王,她相信華凌辰必然也能成為千古聖帝,將朝華統治的如康乾盛世一般。
趙庸的教導仍在繼續,不覺已過三更,華凌婕見華凌辰仍听得津津有味,臉上略見一絲疲倦,華凌婕心疼的走到華凌辰身邊,模著華凌辰的頭說的︰「趙公公,今兒晚上就到這吧,明兒還得早起上朝辰兒現在還小正處在長身子的階段,不宜太勞累,明兒晚上再繼續吧。」不待趙庸回答,對著門外吩咐道︰「來人,服侍皇上就寢。」回頭對著華凌辰說道︰「辰兒乖乖听話去睡覺,姐姐和趙公公明兒晚再來。」說完就讓人上前服侍華凌辰梳洗,待到華凌辰躺在床上,華凌婕給他蓋好被子,輕拍華凌辰胸前被子,道︰「辰兒睡吧,姐姐回宮了。」說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公主,天太黑了,奴才送您回去吧。」趙庸跟在華凌婕身後說道。
「不用了,本宮想一個人走走。」說著就走了。
趙庸喚來一個侍衛吩咐道︰「悄悄護送公主安全回宮。」
華凌婕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路上,思索著得盡快去鳳舞山莊拜訪下尹鳳舞。暗衛武功再了得也會百密一疏,必須從鳳舞山莊找人教辰兒武功,自己也能學些防身的招數,在緊要關頭不能成為辰兒的負擔。
回到羽婕宮見宮中燈火仍沒滅,華凌婕知道只怕宮中人還在等自己回來。華凌婕回到房中簡單吩咐幾句就洗漱休息了,避免長期去潛龍宮引起人懷疑,只能每晚偷偷去潛龍殿了,嘆了口氣輕聲抱怨道︰「哎…。如果會輕功就好了。不想了睡覺。」說著將被子蒙在頭上,沒多久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