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臉上一陣尷尬,想想他可是衙門里頭赤手可熱的人,還曾經因為畫的畫抓到犯人而升了六品的官員,多少人巴望著讓他上門作畫,他都不屑哩,現在居然讓一個黃毛小丫頭鄙視了,他實在難堪。
畫師打了個揖,對薛老爺說,「既然大小姐認為鄙人畫得不好,那鄙人只能回去了。」
畫師平時在衙門里也是頗有技藝之人,他這麼一說,薛老爺也挺為難,覺得薛寶兒根本就是在為難人,只得囫圇的說,「張大人請留步,作畫而已,能有七八分像已然是不錯的了,哪能有十足十的像呢。小兒之言,實在不足掛齒。」
薛大人說完,又轉而對薛寶兒說,「還不趕緊向張大人賠禮道歉。」
薛寶兒扎著兩個小圓發髻,認真狀,「我有何錯?畫人物肖像,最重要的就是神態了,要是連神態都畫不出來,還怎麼找人?」
薛寶兒又看了那畫一眼,「那畫連長相樣子都畫不好,更別提神態了。」
抓人是非常神聖的事情,像他這麼畫,到時抓錯了人,不是更加的麻煩?
薛寶兒不這麼說,那畫師還留有幾分面子,她這麼一說,簡直就是說那個畫師在胡亂的畫畫了。
那畫師听她這麼一挑釁,馬上撂挑子不干了,對薛老爺說,「請薛老爺另請高明吧。」
薛老爺氣得挑鼻子瞪眼楮,就想去呵斥薛寶兒,誰知道薛寶兒已經非常認真的把紙平鋪在桌子上,拿了一只毛筆開始在畫上涂鴉。
其實薛寶兒想的是,在口舌上是說不過藍色星球上的人的,不如以實力戰勝,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人物肖像畫。
薛寶兒沒有另起一圖,而是在原來畫師張大人的基礎上,再添加了幾筆而已。畫師張大人站在她旁邊,原來是很不屑的神情,但是越看她畫,臉色就越難看,到了最後,漸漸有心悅誠服之感,到最後,已經是對薛寶兒五體投地了,「原來大小姐竟然是作畫的世外高人,張某慚愧。」
「張大人,這怎好意思?」薛老爺趕緊走過來,拿起薛寶兒描繪的人物畫像一看,雖然是在畫師的基礎上畫的,只是寥寥加了幾筆,但人物的神態感和陰影部份已經出來了,如果說張大人畫的是平面簡易畫,薛寶兒畫的就是3d立體畫,人物栩栩如生,遠遠看著竟然就像真人在眼前一樣。
薛寶兒畫的正是那個小生含情微笑的神態,其余人見了,頓時大驚失色。
最近看見的李姨娘嚇了一跳,捂著心口道,「這人不正是‘梨園戲曲班’里的小生余晉笙嗎?」
梨園戲曲班子平素在貴族世家的圈子里經常有表演,所以里頭的小生名角兒也經常串場子,李姨娘能認出來,實在不奇怪。而李姨娘認出來以後,王氏和王氏身邊的人,包括薛晴兒在內,也都認出了這個人的樣貌,正正是那個小生余晉笙。
薛老爺哼了一聲,訝然道,「我道晨哥兒怎麼沒了,原來竟是這廝里外勾結!」
李姨娘趕緊的攙扶著薛老爺的手臂,又用手撫了撫他的心口寬慰道,「我想太太也是並不知情,才會讓梨園的人過來承辦老太太的壽辰的。」
本來如果李姨娘沒有提起,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有人會想起來讓梨園的人進屋子的,就是王氏。而李姨娘這麼一說,不正好在說內鬼便是王氏嗎?就算不是內鬼,薛晨丟了,她也要負上審查不嚴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