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好一癱血紅的液體,讓她驚了一驚,不過一怔就想起來這好像是糖葫蘆上融化的糖,可是自己那一跺子糖葫蘆為啥不見了?雖說自己吃不下了也沒準許阿姐拿走啊?
結果去旁邊屋子一看,發現沈星河根本沒有回來,這才想到應該是有人進了自己的屋子。可是誰會進自己的屋子啊?就為了那幾串糖葫蘆?這賊也太沒有追求了些吧,可是自己也沒帶啥值錢的東西啊?最值錢應該就是腰間的飛爪和脖子上的木牌中藏著的小還丹。可是自己都帶在身上啊?要說是普通的毛賊這也怪了,別家都不去怎麼偏偏就來自己屋子。過兒又不厚道的想著該不會那個蠢賊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氣不過就把自己糖葫蘆給扛走了吧。
這事可大可小,可能只是誤會,但也說不定是有什麼別的用心的,當下便去找客棧的老板詢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老板倒不是個仗勢欺人的人,問明了物品丟失情況,說的確好像有個中年的漢子看著眼生,說上樓找朋友,但是一找就沒有再下來。
方芊芊听得此言,回頭一看,果真窗戶有打開的痕跡,心道這人是不是有病,敢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伸手想必是不錯的。然後有些不錯身手的人把自己的糖葫蘆給扛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方芊芊再次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你說你要是偷幾兩銀子她也就不計較了,偷什麼不好,偏偏偷了她的糖葫蘆,這糖葫蘆能跟大街上擺的那些一樣麼?那可是她阿姐賠禮道歉的禮物。
她縱身而出,心里想著今天遇上那邪門的琴心已經很夠了,她還不相信了,這世上的人都想萬芳閣的姑娘那般的邪門了?
走到不遠處,她就看見一個留著鼻涕的兩個小兔崽子在啃糖葫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表示完全不能相信這兩個小孩子吃的是她的糖葫蘆,但是事實是,就是。
不遠處有更多的熊孩子一人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看樣子也沒吃到嘴多久,那個稻草跺跺倒在一邊,讓她氣不打一處來,她總不能從小孩子手里奪食吧,她們哭鬧起來有夠人受的。
只得恨恨的用腳假裝踢了踢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小胖墩「讓你吃,胖死你算了。」小胖墩看她一眼,把咬個半截的糖葫蘆換個方向,得意洋洋的接著咬。方芊芊完全相信那小眼神在說「看吧看吧,我就不讓你吃。」
她到是問了東西是誰給的,可是沒人搭理她,讓她有些挫敗,要是阿姐在的話,眼楮睜大看一眼她們保證都乖乖的。
哦,此時一個人影在蹲在屋頂上偷笑,不過倒不是掌櫃的說那是中年狀,反而有些像五六十歲的老人。
夕陽的余暉下,偶然能反射幾道耀眼的光芒的青瓦上蹲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正看著地方詭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你會看見一個姿色尋常,衣著更尋常的女子站在一堆狼吞虎咽的孩子中發呆,小眼神里還滿是生氣。
然後似乎是听到了什麼不該听的動靜,豁然和空中的目光對上,一個飽含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一個滿是被戲弄的憤怒。
屋頂上這人是傳聞中的三嘆先生。
地上的是傳聞中的雌雄大盜之一的方芊芊。
屋頂上的人是地上的人要找的人。
地上的人是屋頂上的人找了很久的人。
哦,屋頂上的人是地下的人的師傅……之一。
地下的人正氣勢洶洶的瞪著上頭的人。
三嘆先生翩躚而下,雖然看起來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但這般身法讓人倒是給自己填了幾分不是人間煙火的氣息。
他張來了自己雙臂。
在方芊芊眼里,卻覺著這個猥瑣的老頭是不是有病,偷了自己的東西還張開雙臂,這是想要自己投懷送抱的節奏麼?
她翻了個白眼,準備發揚一下精神,放這老人家一馬,其實也是因為看這老人家怎麼也算身手不錯的樣子,到時候動起手來,裂了傷口,她可找誰說理去呀,最最重要的事情是,心里隱約有一道聲音告訴她,她不能傷害這個老人。
方芊芊不欲多做糾纏,扭頭就走,三嘆為她而來怎能就這般放過。就在方芊芊轉頭而走那一剎那三嘆的右手已經悄然觸模到方芊芊的臉頰。
他手一抖,面具應聲而下,與此同時,他的手也落在了方芊芊的手里。
正在吃糖葫蘆的小孩子突然听見剛才給自己吃糖葫蘆那老伯大聲叫了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被剛才那個自己不怎麼理的女子雙手絞在了身後,看樣子像是收了欺負。
小孩子嘛,誰對他們好,她們就對誰好。看著那個好心的老人家被那個女子欺負了,當即就團團沖了上去。再一抬頭,卻發現這個女子好像和剛才那個不一樣了,頓時又怔住了。
方芊芊趁此機會抽身而出,冷冷的看著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
那些小孩見自己圍著的女子一瞬間不見了,然後出現在另一邊不由得驚嘆連連,甚至還有些機靈的小孩子當場嚷著要拜師,將來去做那義薄雲天的大俠。
「怎麼,幾個月沒見。連師傅都認不出來了?」
方芊芊皺眉,這人是誰?
三嘆眼楮一瞪,胡子呼哧呼哧的起伏起來「不是吧,臭丫頭,為師帶了個面具你就認不出來了?這也太讓老夫傷心了吧。」
方芊芊覺得這猥瑣老頭的語氣很是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是誰,當下也只是听著不作回應。
三嘆開始繞著方芊芊轉圈,上下左右的看,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誒,小丫頭,見了師傅怎麼不叫人,還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別玩了,師傅有正經事和你說。」
「你說你是我師傅?」方芊芊指著自己疑惑道。
「死丫頭,老夫可是把一身本事都交給你了,你竟然不認我這個師傅?真是造孽啊……」
方芊芊看著這老頭開始蹩腳的演戲,痛斥她多麼多麼的不孝,旁人怎麼想她不知道,可是她真的覺得很假。「夠了,你既然說你是我師傅,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方霏霏,你再跟我演戲。為師可就真的生氣了。」
方芊芊冷笑「明明一直在演戲的是你。連我名字都搞不清楚,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是我師傅?」
三嘆听聞此言瞪大了眼楮,那驚愕的表情差點連方芊芊都要覺得自己錯怪了人家。可是自己脖子上帶著牌子是芊字,他又怎能說自己叫方霏霏?真是可笑。
方芊芊一手揮開想要模他額頭的手「夠了!你認錯了。我還有事,不陪你玩了。」
這時候三嘆先生終于發現面前這個女子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不認識他,當場就急了。直接把臉上的面具撕下來,要知道,數十年來,出來听雨樓最後一任樓主長孫無越江湖上沒有人在看過他的真容。自然方芊芊和方霏霏姐妹倆日久和他生活在一起,肯定是見過的。
方芊芊看著眼前這人,但從面相看,可以算的上是玉樹臨風,可是先前那猥瑣老頭的樣子在她的腦海里根深蒂固,一時半會也轉換不過來。
看著這人一臉希冀的表情,方芊芊耐心性子小聲跟他說他真的認錯人了。
于是這人干脆拉著她的袖子就開始哀嚎,說自己多麼辛苦,親手養的徒弟竟然不認識自己了,前面這幾句還能忍受,越到後面就越不像話了,什麼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兩個女娃不認自己了,自己老了沒人送終雲雲的。
方芊芊被搞的焦頭爛額,只得停下「你是我大伯麼?」
「不是啊。」
方芊芊听得接著先前的路線走「既然不是還說什麼拉扯我長大,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一個認識我的女乃女乃說,我是大伯養大的,所以你認錯人了。」
先前听得方芊芊不斷否認的三嘆終于察覺出來不對,用一種很難由男人發出來的尖細的聲音道「什麼?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是啊,但是這跟你有關系麼?」
「廢話,你十二歲跟你大伯分開以後都是跟我在一起的,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
方芊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我的功夫是你教的?」
沈星河老臉一紅想起來剛才自己一瞬間被她反絞在身後,但是當下關鍵的事情不在這,他立刻強調道「輕功!輕功是我教的?」
方芊芊回憶了一下猥瑣老頭從房頂上躍下的一剎那,似乎確實很自己的輕功路數有些相似,當下也有些猶豫。但是最近敵人很多,也不得不謹慎。「你是誰?」
三嘆下意識的要去模自己的胡須,卻尷尬的發現剛才給撕掉了。然後恭謹的作了一個揖道「不才在下正是這整個江湖最最出名的說書人三嘆先生也。」
方芊芊心中一動,三嘆先生不是這行要找的知曉自己身世的重要人物麼?怎麼就以這樣的方式出場了?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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