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方霏霏揉了揉有些發驟的臉,決定當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吃飯的時候,兩人的目光頻頻在空中踫上,率先逃跑的總是方霏霏,雖說不想自家徒兒就這般被人騙走吧,可是至于對那個小子折服態度麼,看的三嘆先生莫名的窩火,要是以前听雨樓勢大的時候,誰看給自家徒兒臉色看,听雨樓完全可以在各個方面碾壓人的三觀。
「阿姐,你昨天答應王爺什麼了?怎麼那麼容易會放我們走還將人參給了我們?」
「嗯,答應幫他找血玉盞了,霏霏你也是尋找這東西的關鍵人物,他不會難為你的。」
「哦。」
听見方霏霏經過了昨晚仍舊喊自己阿姐,沈星河有些無奈,倒是三嘆先生給了沈星河一個洋洋得意的笑容。
「可是阿姐,我一點也想不起來我們把血玉盞藏在哪里了。」
沈星河沒有回應方霏霏的問話,反而訊問道三嘆先生「听說先生在情報方面頗有建樹,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你喊那王爺二叔?可與皇室有關?」
「原本可能有些吧,現在確實一點兒也無了。」
「那就好,你不要怪我多此一舉,但是自古江湖事,江湖了,朝堂之事和江湖涇渭分明,各有各的道理,你既不不再是朝堂眾人,此事說與你听也無妨。」
「傳說……血玉盞與兵符有關。」
三嘆先生只一句話,在場三人均陷入沉默。怪不得當初方芊芊姐妹倆遭到了那般範圍的圍剿,兵符是一**力之本,可以說誰掌握了兵符,就掌握了一只龐大軍隊的控制權。而今朝廷鎮守邊疆的軍隊三道兵符有兩道分別在皇上和程頤太後手中,那麼毋庸置疑,最後出現的這枚,將會對國家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而血玉盞如果真的暗藏了兵符,也就怪不得各方勢力不覷曾經听雨樓如日中天的聲勢,當然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雌雄大盜竟是兩個女子而且與听雨樓有何關系。
可是,方霏霏對這血玉盞一點印象也無,那方芊芊呢?幾個月全無消息,是否已經落入敵手?還是……
此時的方霏霏甚至沒有三嘆先生在意的方芊芊多,畢竟方霏霏自清醒以來一直就和沈星河在一起,所思所想與他一般無二。
而且似乎有一點她們忽略了,那就是祁連致遠費盡心思的在民間留下紈褲不堪的名聲,現在卻著手要去找兵符。這是否意味著……他有反心?而如果一旦暴露,那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下場?
方霏霏不解的看向沈星河,媚時與他而言真的那般重要麼?連置一個國家與危難之中都不管不顧麼?雖然自己也是個不管家國事的浪蕩子,刻字機也知道一旦起了禍亂,無辜的百姓才最遭殃。
似是看出方霏霏的擔憂,沈星河連忙道「無妨,二叔沒有那般心思的。」
也許只是想保住自己呢?方霏霏這般想道。
「對了,阿姐,我以前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媚時的藥那麼難配,她以前吃的藥是從哪里來的?也像這般的程度麼?」
「那到不是,媚時中的是蠱,想必你已經知道,她吃的那些藥中間最重要的一味是蠱人含著母蠱的血制成的,可惜凶手已死,除了現在這幅藥,再也找不到別的法子了。」
「那萬女乃女乃說她能夠壓制?」
「想必是利用換血的法子,可是根本也撐不了多久的。」
「啊?怎麼會這樣?」
「媚時的蠱,是替我中的,這些年我一直想給她找到解藥,但是那最後一味大還丹。他和我一開始就知道在哪里,可是,那里使我們千辛萬苦才逃離出來的東西,如果真的要回去。我們有何必受這麼多苦呢?」
「那……到底是找?還是不找?」
「找。原本我有些擔心,可既然二叔答應了,想必身份不會那麼快的暴露。」
「東西在哪?」
「太廟。」
現在,沈星河的身份呼之欲出,還記得幾天前方霏霏問沈星河是不是公主,他說不是,他倒是不是公主,這點沒騙人,可坑爹的是他是個男的,所以保不準就是個幾皇子,可是沒听說有個這麼大的皇子流落江湖啊?暴斃的?那方霏霏也不知道啊。
「你是皇子?」
「也不算是,沒進族譜。」
「什麼?皇家不是最重子嗣的麼?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個皇子竟然都不入族譜的什麼道理?」
沈星河倒是完全不在意,但是方霏霏就開始有濃重的怨念了,怨的不是沈星河,而是皇帝,她能夠想象在那種環境下成長的孩子一路上會有多麼波折,還是個不被承認的。她心中涌現出各種同情的心緒,只是余光看了一眼沈星河,又趕緊把所有不該有的情緒收了回來,想他這種人,最怕的不是被忽視,被嘲諷,或是受到了多少艱難困苦吧,最怕的就是人家不知所謂的同情,現在一個人,不,兩個人不也是挺好的麼?
三嘆感慨自家徒兒也懂得體諒人心了,看來多遇些事,還是能夠教人成長。
「什麼時候動手?」方霏霏問道?
沈星河失笑「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是啊,霏霏,太廟可不比以前去過的那些小家小戶,甚至就算之前去的王府在太廟面前也不算什麼,那里可是供奉著歷代的祖先,不說守衛之森嚴,里面還是有不少陷阱的,听人說,還有一些久久不散的陰靈盤桓其中。你不是就這樣去吧。」
「師傅,你老不至于還相信這些鬼怪的事情吧。」
三嘆雖然對方霏霏肯叫自己師傅感到由衷的開心,但是關于太廟之事,還得有諸多計較才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理當存一份敬畏之心。」
方霏霏撇撇嘴,也無從反駁,要她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還真是挺難為人的,她自小學的就是怎麼騙別人,怎麼欺負別人,咳咳,雖然最近盡被別人騙了,但是至于這個鬼怪什麼的,還真沒有學到。或者是就算學到了,她也忘記了。
「那我們現在如何?」
「你忘了還有一事?」
「你不是說你見那琴心姑娘是萬芳閣里的姑娘?那我們去一探究竟如何?」
「不可!」沒等方霏霏表示同意,三嘆便出言反對「那個地方真的有很多秘密,你們還是靜等時機,不要去涉險了。」
方芊芊道「那怎麼可以?能培養出琴心和荷衣那種妖孽的地方,她是一定要去查出個究竟來著。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鼾睡?」咳咳,雖然也算不上是她的臥榻之地,但是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貓膩呢。于是直接問沈星河要了人參,遞給三嘆先生「師傅,這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參,你去拿給承安劉家的萬女乃女乃。」
「萬荷花?你們跟她也有交集?」
「師傅,你不要管那麼多了。媚時在那里暫時壓制毒性,你去將藥交給萬女乃女乃就好,她知道怎麼做?」
三嘆先生本也是個灑月兌的人,現在既然方芊芊沒有任何消息,而自己有礙了兩個小年輕的眼,無奈懷著一顆受傷的心靈奔赴承安,臨走的時候眼見也阻止不了兩人的決心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小心為上,方霏霏百般無奈的應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送走了人,倒是大送一口氣。
「這下安心了吧。」沈星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方霏霏的身後。
「嗯,希望師傅不要太擔心就好,他上了年紀,專攻的又只是輕功……」
「嗯,讓他去找媚時就好,何況媚時也是自小學的易容,兩人說不定還有的說呢。」
「嗯,希望如此。」
「好了,我們不如出去觀察一下,最近的入口在哪。實在不行的話,就去新月樓一探究竟,不過听你說那琴心似乎有些特長,但是我上次見她並未顯露出來,想必是後來有了防備,在想下手,就沒有那般容易了。」
「嗯。」
「還有一事。」方霏霏突然道。
「什麼?」
「我覺得那個王爺似乎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得。就如同我在新月樓見到琴心那種感覺一般,而琴心也確實是我在荷苑見到的那姑娘,可是王爺我卻絲毫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我覺得,很有可能的是,我失憶前見過他。」
「如果你真的見過他,或者說他與你的失憶有關系的話,那不可能現在還在托我們找血玉盞。也許只是巧合吧,何況我們現在哪里有資本和二叔翻臉?」
「對了,你和你二叔關系怎麼樣?」
「我二叔……影響中對我還不錯。和皇上太後相處的時候並不突出,沒有很精明,也不會在兩人的面前出什麼大的紕漏,相反的,在民間的聲望就很是極端。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有非分之想的,畢竟,他的女兒,任是誰看了,都是他的致命死穴。想要成大事的人,不會留這麼大的破綻的。」
「那小女孩兒真的很怪,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碎碎念有人揍了她。」
「哈哈,這些事先不要多想,我們出門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