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把方霏霏從祁連致遠的肘制下拉了出來,面色有些擔憂「沒事吧。♀」
方霏霏搖搖頭,靠在沈星河懷里扮柔弱。沈星河眸光一閃,看見低著頭查探尸體的二王爺往袖中收取一物,有些金黃色的表框,這是什麼?
二叔認識綁架他女兒的人?不對,這是綁架之後就被別人得手了?繡繡落到誰的手里了?
不過看現在這種情況來說,繡繡是沒有生命安全的,畢竟能殺掉這麼多好手的人不可能是普通的人販子,既然是有目的有身份的人,那麼想必他們只是捉繡繡來牽制祁連致遠的。
祁連致遠起身,眉眼間似乎壓抑著濃濃的怒氣,厲聲對周圍的侍衛道「小姐若出了事,你們統統去陪葬!」周圍噤若寒蟬,方霏霏從來不知道一個平時如笑面虎似得人物也會有這麼一面,是了,他若是真的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他又怎能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位……方姑娘。適才小王心急,沖突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方霏霏搖頭「沒關系的,誰丟了孩子都會著急的。」心中卻恨恨的想到,你若不是沈星河的二叔,先前那般對我,定要你死個千百遍才行。
沈星河好笑的看著嘴上說的大方實際上快把他衣服攥出印子的方霏霏「二叔,當務之急還是找到繡繡吧,萬一真的出了問題可就糟糕了。」
祁連致遠眼楮微微抬起,方才注意到這兩個年輕之間的小動作,這個女子他見過,可是之前星河不是為了一個叫媚時的丫頭找藥而鬧的天翻地覆麼?如今那個小丫頭不見了,而身邊竟然換了一個如此親密的女子,怎能不讓他驚訝。
「是,佷兒你若有線索,也希望你看在逝去的嬸娘份上,多多看顧我那繡繡一二。」
看見祁連星河眉間的憂傷不似作假,在者大人之間的交惡確實不干小孩子什麼事情,沈星河拱手應了。
然後狀似不經意間的左右看了一眼,道「二叔,那個劍客十殺呢?」
祁連致遠似是不明白自己這個佷子怎麼會好端端的提到他,只驚異了一剎間,便道「他最近不在府中。」
沈星河隨口應了一聲,也不見做什麼疑問,祁連致遠也不好追問下去,命令手下好好看顧現場,並邀請沈星河和方霏霏到府中一敘,被沈星河婉言謝絕以後,率人自行回了府邸。
沈星河和方霏霏對視一眼,也離開了此地。
「沈星河,你有沒有覺得你那二叔怪怪的。」
「嗯,想必他知道下手的人是誰。」
「怎麼?」
「我見他從尸體上收起一個令牌,具體樣子沒有看清,但是看起來是有意幫他們遮掩身份。」
「你說,他們會是誰的人呢?」
「不是皇帝就是太後吧,別的人,想不出來有為難一個小孩子的必要。過兩天看看局勢有沒有什麼變化,就能知道是誰下的手了。」
「那我們還找嗎?」
「找,邊找邊看戲。」
「看戲?」
「看他們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方霏霏一想,還真是,無論是太後還是皇帝下的手,繡繡都是她們很親近的後輩的。「你還不是一樣,你口口聲聲喊二叔,喊太後,不一樣不把他們當親人看?」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沈星河歪著頭想了一下道「十殺……至于十殺……看來二叔之前很信任十殺,並沒有懷疑他,不然我們訊問他的時候他不會那麼驚訝,畢竟在他眼里十殺就是個厲害點兒的劍客罷了,用不著成天掛在嘴上。♀」
「嗯,也是。嗯?不對,誰問你十殺的事情了?」方霏霏怒意昂然,這人說著說著就轉了話題,還一副什麼都沒做的樣子。
「你忘了我們來的目的了麼?」
「額,沒忘。」
方霏霏瞬間有些氣短,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真是氣死了。
「現在怎麼辦?」
「方小姐。」沈星河把方霏霏固定在自己面前「我們就當這一回出來是散心的,別想那麼多了好嘛?」
方霏霏被她看的有些緊張,想反駁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于是愣愣的點點頭。
「那麼現在,我們去吃飯吧。」
「嗯。」
方霏霏就這麼被沈星河拉著走了,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最近這是怎麼了,經常會有這種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感覺,像踏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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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家不錯的餐館吃了飯,飯後舒坦的伸伸胳膊伸伸腿,端上一盞茶,听听大家最近談論些什麼。
本以為兩人在林子里饒了好久出來應該要發生些大事的,沒想到講來講去還是那些老段子,不由得有些乏味。
許是看著听眾都不準備買賬了,說書先生一狠心,看樣子準備豁出去了,這嘴皮子可是吃飯的家伙,砸了場子一回兩回的,可就沒人請了。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一瞬間讓方霏霏有種練劍前沐浴焚香那種肅穆感,一瞬間她的精神就被提起來了。
她想起來那個為老不尊的三嘆先生,是不是最大的幸福就是看見觀眾這幅樣子?也不知道去找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伯怎麼樣了?大伯?自己記不起來長什麼樣子了呢?
驚堂木一響,整場落針可聞,看起來要說的段子絕對是他平時壓箱底的。
話說,江湖上有一個成名已久的劍客,名喚十殺,出道至今無一敵手,今天我們就來說說這位劍客十殺的事跡。
方霏霏挑眉,呦,得來全部費功夫啊?她都開始懷疑這說書的師傅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了,但是看著周圍人的神色,想來是熟客,應該不至于專門給自己準備的吧。
十殺,他為什麼叫做十殺呢?想必再座的各位有所耳聞,傳聞中他一聲只能殺十個人,所以與人比試的時候很少下狠手,但是江湖上人人都很信服,只除了江湖傳說中那位曾經的天下第一听雨樓樓主沒有交過手以外,其他名宿,無一例外敗于他手。行事低調,功法詭異莫測。
方霏霏回憶了一下他們交手的剎那,覺得確實被壓制的很,根本發揮不出原來的實力,確實詭異的狠。
但,這應該不足以讓這以說書為生的人奉為珍寶吧。
不過看著周圍的人倒是听得興致勃勃的,畢竟都是寫平頭百姓,在他們眼里,以一當十和以一當百的人是看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區別的。
但是你們可知道,他為什麼一生只能殺十個人麼?
老先生講到正關鍵處,突然停下來,環視一下四周,座上的客人們紛紛配合,為什麼呢?方霏霏都仍不住露出好奇之意,氣氛好的出奇。
傳聞他那一聲修為是旁人用了大造化逆天修改命格而來,不能沾染太多血腥,只要殺夠十個人,那麼一身修為散盡,也會身亡。
方霏霏抿了一口茶,心道︰這就是那次他沒有對自己下毒手的原因麼?既然有些不忿,自己是不夠佔那十個之一嗎?
而現在,他已經殺了八個人,其中傳聞幫他修改命格那位大能佔了一個,其余七個嘛,想必在座的,有些是听說過的,比如說數月前因為盜走獻給程頤太後血玉盞而遭到各方圍堵的雌雄大盜,雌盜已經伏誅。
方霏霏一驚?自己遭襲是十殺下的手?雌盜已經伏誅?是自己阿姐?怎麼可能!不,這不可能!
她怒氣沖沖的站起,被沈星河拉著,向她緩緩搖頭,可她有怎能耐得住性子,听自己最親最近的阿姐的死訊當作茶余飯後的閑談?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姐姐就這般死去了。
周圍人只當長了見識似得長吁短嘆,紛紛感嘆十殺的厲害,連那傳聞中神鬼莫測的雌雄大盜都能殺掉。
方霏霏神色大變,手臂上經脈爆起,右手已經扣在了腰間的飛爪之上。
還有一個,想必大家也是清楚的,就是那……方霏霏看著他喋喋不休的嘴巴,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飛爪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接扣在了那個猶自不知的說書人的脖子上。
許是覺察出脖子有些異樣,他伸手一模,無意中一掃卻是滿手的血跡,想要尖叫,嘴巴嗚嗚的卻發不出聲音。他驚恐的看著那個附在自己脖子上的金屬爪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驚恐的眼神蔓延到暴怒的方霏霏身上。
「好膽!敢拿我阿姐當作那狗屁十殺的踏腳石,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口不擇言的下場?」
卻不見什麼動作,右手食指只微微一顫,那人脖子間的血槽更深一份。這是沉浸在江湖逸事的賓客們才發現場中發生了突變,台上那個原本好生生的說書先生脖子間迸射出一股鮮血來,轟然倒地。
方霏霏遇待再來最後一次,被沈星河攔住「霏霏,不管他的事。」
方霏霏恨恨的收回飛爪,頭也不回的扭頭就走。
這是方霏霏第一次在沈星河面前如此凌厲的殺人,這才是真正的方霏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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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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