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中的情形並沒有發生,寧淵看著蘇小小一口一口把那碗粥吃了個干干淨淨,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漸漸柔軟起來,隱約帶了絲絲欣喜。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蘇小小吃完,將勺子往碗里一放,發出清脆的聲響,舌忝了舌忝唇瓣兒,似有些意猶未盡,轉頭對上寧淵暗含期待的眼眸,想起那個忙碌了一下午的身影,也不知怎地,竟月兌口而出︰「還不錯。」
寧淵輕笑,攬著蘇小小的腰身湊過去抿去他唇角的米粒,在懷里的人皺眉前低聲道︰「你若喜歡,以後我都為你做。」
抿了抿唇角,蘇小小只覺得那粥里面的甜意還在唇齒間徘徊不散,連帶著心情也好了不少,難得的不去計較寧淵的行為,只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還要吃雞。」
「好。」寧淵自是好性子地舉起筷子,盡心地伺候自家這只血統高貴脾性不大好的貓咪。
許是有了那一碗粥將肚子里熨得暖烘烘的,連帶那些個與中午一樣口味的菜也終于入了蘇小小的眼,一頓風卷殘雲,愣是掃了一大半兒,等寧淵放下筷子時,天都黑透了。
蘇小小懶洋洋靠在寧淵懷里,拍著微微隆起的肚皮,滿足地想嘆氣,果然吃飽喝足什麼都好,連帶體內的傷痛都顯得不那麼折騰了。這幅慵懶的模樣看得寧淵失笑不已,伸手覆在那柔軟的肚皮上,緩緩地打著圈兒,幫他消食,心里想著以後定要把人就這樣養在身邊,一口一口喂得飽飽的,再抱一個滿懷,一下一下的順毛。
許是吃得太飽,許是寧淵的手法太溫柔,不多時,蘇小小頭一歪,就這麼靠在寧淵的懷里睡著了,寧淵輕笑,低下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眼,靈動的眼眸被掩在眼皮之下,單薄的紅唇翹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少了那分張揚,又多了一分純真的稚氣,正是他這般年齡的人該有的。
不過雙十便揚名江湖,有著一位護短且名聲好的師父,惹不到那些個前輩高人親自出手指點教訓,因鮮逢敵手而明媚張揚,正該是意氣風發的年歲,一如當日闖入翡翠山莊那般,年少輕狂,無知無畏,帶著些許單純善良,讓人只一眼,便再難以移開目光。
什麼情人劫,什麼主人,什麼殺手,這些個亂七八糟陰暗污穢的東西怎麼能糾纏著他,這樣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怎能承受那些傷痛!
手指帶著憐愛痴纏輕輕撫過那精致的眉眼,听著蘇小小無意識地輕哼,寧淵目光微閃,側頭親了親他的臉頰,輕柔地把人抱起來,褪去外衣,放到床上躺好,又坐在床邊看了會兒,這才起身出屋,他還要再去確認一番明日替蘇小小解毒的事宜。
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亭子里有一道身影,負手而立,微微抬頭,似乎正望月出神,寧淵頓了頓腳步,轉身走向涼亭。
「小小怎麼樣了?」還不待寧淵走近,那道身影已經回過身來,正是花玉楓,許是受了重傷的緣故,原本風流倜儻的人此番也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只是那天生含情的眉目間依然透出些許溫柔。
寧淵輕輕嘆了口氣︰「蠱毒發作,全身都疼,剛剛才睡下。」
花玉楓道︰「別人只道小公子任性張狂,卻不知他受的那許多苦楚。不過,想必寧莊主是知道的。」
寧淵淡淡一笑︰「我與小小雖相識不久,卻是極有緣的。」
花玉楓也笑了起來︰「嗯,小小也覺得你們這是幾世才修來的孽緣。」
對上花玉楓戲謔的笑容,寧淵一臉坦然︰「這確實是小小會說的話。」
「寧莊主倒是坦誠。」
寧淵謙虛︰「自是不及花兄,敢當天下人的面承認對怡親王的心意。」
花玉楓一怔,思及遠方正在受苦的軒轅清逸,心下一陣痛楚,比起蘇小小和寧淵,他與軒轅清逸才更艱難。
寧淵說完便自知這話是說錯了,果然就見花玉楓變了臉色,不由心下愧疚︰「是寧淵失言了。」
「我喜歡清逸,恨不能所有人都知曉,最好再斷了想要清逸的念頭。」花玉楓說完,直視寧淵︰「只是不知寧莊主對小小是何情誼。」
這便是風流天下的花公子,昔日花名在外,知己遍江湖,一朝情動,情深似海。饒是寧淵也不由敬佩,當下正色道︰「雖不及花兄深情,亦不遠矣。」
花玉楓笑的風流︰「小小那性子,真是辛苦寧莊主了。」
寧淵一臉純良︰「怡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花兄才是最辛苦的一個。」
四目相對,從彼此眼中看出同情之色,不由相似而笑,竟生出些許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
「花兄無需太過擔憂,眼下還是早日養好內傷為上。」
花玉楓一點頭︰「有師父他們二老和冷情在,區區情人劫不在話下。」
寧淵輕嘆︰「希望如此。」
片刻後,花玉楓語氣微變︰「寧兄,待明日小小的蠱毒驅除,你還是帶他回翡翠山莊休養為好。」
寧淵側目︰「為何?」
花玉楓不答反問︰「小小的身世寧兄可知否?」
「略知一二。」寧淵頓了頓,又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有我在,必不會讓他再受那些苦楚。」
「小小內傷頗重,即便解了蠱毒,也還是需要靜養。只是眼下這情形,若不帶他走,以他的性子,又豈會坐視不理?更何況,那位主子近在眼前,誰也不知他還有什麼陰招,為防萬一,寧兄還是帶小小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
寧淵豈不知這其中道理,只是︰「小小認怡親王為兄,豈肯在此時離開?」
花玉楓語重心長︰「寧兄,小小任性似孩童,絲毫不顧及自身安危,你若真心疼他,便不能凡事慣著他。」
寧淵誠摯道︰「小小有花兄這般摯友,實則幸事。」
花玉楓微微一笑︰「小小有寧兄這般情人,亦是幸事。」
寧淵笑著應下了情人這一稱呼︰「若是強行帶他離開,怕是要被他記恨一陣子了。」
花玉楓三言兩語將蘇小小賣了個徹底︰「小小嘴硬心軟,寧兄不是早就發覺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寧淵便勸花玉楓回房休息去了,看看天色,不敢去叨擾天山二老,卻去了冷情的門前,卻見他依然在房里忙碌,心下不由感慨。
回到房里時已經是深夜了,寧淵月兌去沾了些濕意的外衣,剛走進床榻就听到蘇小小夢囈聲,連忙上前,握住凌空亂揮的雙手,柔聲將噩夢中的人喚醒︰「小小……」
卻見蘇小小眉頭緊皺,臉上滿是驚恐,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聲,听不清話語,無論如何都喚不醒,寧淵俯□去,將蘇小小籠罩在懷里,一下一下親吻著,一手滑到後背,輕輕撫模。
摩擦間扯亂了里衣,肌膚漸漸貼在一起,連脈動都重疊了起來,許是寧淵身上的溫熱感染了蘇小小,許是那一下下的親吻安撫了蘇小小,噩夢中的人終于安靜下來,乖順地縮在寧淵的懷里,眼角還掛著欲墜未墜的淚珠。
寧淵看著懷里的人,輕聲嘆息,花玉楓所言不錯,要想蘇小小徹底康復,必須要帶他離開這是非之地,只是,如此一來,就必須要用些非常手段了,不知道又要花費多久才能將人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