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訴情
宸妃的雙手死命的抓著皇帝,雙眼垂淚,她不敢相信,最後竟然輸在自己的枕邊人手中,他是她的皇帝,也是她的夫君啊,繾綣之情,同衾之意,竟換得一把尖刀插入胸口,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下得了殺手。?
她為什麼要愚蠢地相信眼前人是良人,他不是,他從來都不是。過往皇帝的寵幸是真情還是假意,恩寵是真心還是為了沈家的權勢,她不知道,只是自己又何嘗愛過皇帝,她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從來由不得自己。
她這一生,都不曾為自己而活過,如果當年沒有遇到那個人,不曾迷戀上他,不曾蝕心而痛,或者她的心還活著。落水之後,她偷生再世,看似盡享榮華,卻早已失了心,不過是一副外表還算不錯的軀殼罷了。
皇帝靜靜地等著宸妃的質問,垂下的眼簾內掩藏著歉意。
他記憶中的她,是個尤物,叫人無法忘懷,卻也是件毒物,是淳太妃硬塞給他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並非單純的妾侍,更像是一個細作,探听他生活的點點滴滴,事事都要摻和一腳,背後的勢力逼的他透不過起來,可他又能怎樣,冷落她無疑是在跟沈家作對,吃虧的只會是這個坐在龍椅上的自己。
他很毒了她,卻也迷戀狂放性感的她,如果她只是一個宮女該有多好,他大可以寵幸驕縱著她,可惜她不是!
宸妃要害被傷,嬌俏撩人的臉上卻不帶一絲血色,她失望地看著眼前的良人,說話的力氣漸漸散去,忽然松開了手,不願多看皇帝一眼,轉身離去。
黑衣精衛與金甲死士打得火熱,一時之間,屋內刀光劍影,處處都是致命的危險。
宸妃不怕,失魂落魄地拖著淌血的身子,徐徐前行。
皇帝沒料到宸妃會忽然如此,以為她要逃命去,一把抓住宸妃的手肘,怒色道,「你要去哪兒?想逃跑嗎?」
宸妃望了他一眼,用抖動的手將皇帝的手拂去,傲然地繼續前行。
皇帝冷色道,「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朕不妨告訴你,昨日夜里朕已經命人血洗沈家,你的族人此刻已經再也不會威脅到朕了。你以為真離不開你沈家嗎,你以為朕舍不得殺你嗎?」
宸妃停下腳步,初聞滅門之事,讓她感到震驚悲痛,可那情緒一瞬即逝,死灰般的平靜,竟然看不出半點憂色。
皇帝走近幾步,湊到宸妃耳邊,得意地說道,「若是你肯求朕,朕或許可以饒你一命,多年的情分,朕難以忘記。這般尤物,殺了豈不是可惜。」
宸妃沒有力氣與他爭辯,此刻她只想逃離這兒,外面還有一個人,是她想見的!
皇帝不耐煩地說道,「既然你不領情,就別怪朕無情了。你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只怕此刻還在寶蝶樓尋歡呢?難到你忘了,他昨夜不當差的!」
宸妃轉身怒瞪著皇帝,一雙美眸,充滿了恨意與殺機,一字一切地說道,「你想怎樣才肯放過我?」
這是宸妃第一次稱他為「你」,而不是「皇上」。
皇帝拍手笑道,「放過你,朕怎麼舍得?不過那個太醫,朕就保不準了!」
宸妃臉色蒼白,微微抖動的嘴唇,吐出幾個字,「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皇帝掐住宸妃的下巴,眯著眼楮打量道,「好一個情深意重,好一個生死相許,真叫朕感動!究竟那個太醫給你吃了什麼,竟讓你這般痴迷!」
宸妃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帝,嘴角微微揚起,幸福之色躍然臉上,「情真意切,你不會懂!」
皇帝狂笑道,「哈哈哈,既是如此,朕便成全你,做一對情真意切,永世無法苟合的璧人!」
宸妃一怔,驚呼道,「不許你傷害他,是我一人苦相思,他不曾動過半點念頭,皇上,求你,求你,放過他!」
宸妃身子虛弱,心中一痛,屈膝跪了下來,扯住皇帝的衣袖,哭吼道,「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錯,與他無關,求您繞過他,臣妾甘願一死謝罪。」
皇帝被宸妃的話惹的一陣發笑,「哈哈哈,宸妃,你的生死與朕無關。朕生平最恨背叛之人,朕現在不想看到你死,卻想看到你比死還難過的樣子!現在朕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你做軍妓,犒賞朕的百萬雄獅,二是閹了陳鶴彥,讓他從此做個不能人事的廢人!」
宸妃眼中掠過恨意,卻也不得不接受這條件,屈辱中尋求一個安穩。她微微閉上眼楮,相思之淚順著臉頰滾落而下,滑到嘴邊,一絲腥甜入了後頭,難以下咽。
她厭惡眼前這個卑鄙的男人,猥褻的嘴臉是那般的惡心,她恨,卻又不得不屈服于此,這一切,還可以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