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郎一下子臉色發白瞠目結舌,在他看來月宛公主如此美貌哪有男人不想娶?南侯此刻推拒不過是為難名分問題還有做做樣子。他這挺身而出的還指望拍拍馬屁,哪想到一下子拍到了馬腿上。
忽想起之前途徑江州時听同僚說起「慕侯家有胭脂虎,慕侯愛而憚之」的傳言,柳侍郎頓時渾身涼透欲哭無淚。
慕湛霄冷哼一聲,面朝陛下軒昂說道︰「自古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禮無二嫡,尊卑不分嫡庶不明者罔顧倫常何置周禮?昔孫皓內諸寵姬,佩皇後印璽者多矣,以至嫡庶不分,閨庭錯亂,遺笑古今,殃流後嗣,吳在其手中十載而覆亡。又有周主宣帝並立五後、荒婬無度,即位一年而暴斃,北周亡矣。至于前朝賈司徒更乃屠戮舊主之臣,柳侍郎將這些亡國之君、弒主之臣的行徑列出來讓臣效仿到底是何用意?!」
話音方落,柳侍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如篩糠不停磕頭道︰「下官愚鈍,請陛下、侯爺恕罪。」
群臣噤若寒蟬,靖南侯這番話說得那個慷慨激昂、字字如刀,誰還敢吱聲?
頌山面色鐵青,他妹子是月宛的驕傲,誰曾想到主動求婚還會被人拒絕?這不僅是對他皇妹的羞辱,更是對月宛的羞辱!
主位之上,皇帝微笑一下,緩聲說道︰「慕愛卿言之有理,奕王也是一番美意,此事還是容後再議。今日乃大喜之日,諸位請坐,朕與諸位暢飲美酒不醉無歸!」
湛霄謝恩退下。頌山臉上青白交替,咬了咬牙,也回位坐下。
接下來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奈何月宛皇子一直心中沉悶郁郁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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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直到二更方罷,湛霄回到府中,香初居內燈火已熄。
守夜的書卿見他回來,立刻挑了燈籠迎上前來,「侯爺,少夫人今日送潤姑娘離京喝了些酒,
已經睡下了。我替您掌燈。」
湛霄頭也未回擺了擺手,「不必了。」
說著腳步不停地走到房前推門而入。
***
房內的燈全熄了,只有些許月光透過軒窗留下如霧的薄影。
他模黑上床揭開衾被便鑽進去從後面抱住了她。他的身體帶著夜的寒意和半醺的酒氣。她睡得正好,煩膩地推他。他卻趁著酒興纏著要鬧,結果就在著錦被之中半掙半推著褪了褻褲,上衣也不月兌,便急急鑽下去探究一番,方見了濕便扛起腿兒直闖進去。她半夢半醒間被他大刀闊斧地弄著,騰上墜下煩躁不已,偏生體內又酥又癢,被那鐵鑄般的什物折磨得快美無比,不禁胡亂蹬腳蠻橫道︰「討厭討厭,快些出去!」
湛霄只覺她這般痴蠻任性的模樣可愛無比,整顆心酥得簡直像要化了一般,偏生下面更硬了幾分,低頭含住櫻唇檀口發狠地吮吸噬吞,還有那尾滑魚似的靈舌,她活潑潑地挑逗了自己又想逃離。
黑暗里,她嬌蠻又嬌弱的聲音。
他倨傲又卑下地求歡。
最後,漸漸都弱了,只有似有若無婉若鴛啼的啜泣……一切歸于平靜。
她想她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
第二天,歸旋一覺醒來,渾身軟得沒有半分力氣,轉頭看見那個輕薄男子俊雅月兌俗的睡顏。
心里恨得牙癢,強撐著起來卻被他閉著眼楮一把又拉了回去。
「還鬧?都快五更天啦。」
他將她拘在胸前唇角微彎,「無礙,昨日散宴太晚,今日休沐。」
歸旋聞言眼楮一亮,好久不曾和夫君一起睡到自然醒了,抓緊時間,想罷翻身就睡。把個慕湛霄搞郁悶了,如此良辰美景她真的就睡了?睜開眼楮盯著她看,還真是越看越……有點不對。
「干嘛一直盯著我?是不是見我又長胖了?」歸旋睜開眼側頭斜睨著他問。
湛霄把她翻過來仔細瞧著,本來胖些也沒什麼,珠圓玉潤才好,不過……「你氣色怎地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歸旋目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接著氣鼓鼓瞪眼道,「哪有?花無百日紅嘛,哪有日日顏色好的?哼,是不是昨夜美人歌舞,見多了麗色,越發覺著我年老色衰?」
湛霄忍俊不禁,「你也敢自稱年老色衰?你只管再色衰些,看比不比得過我,來,給我再咬一口小包子。」
說罷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
歸旋頓時大怒,「好啊,你敢說我胖!」
湛霄大笑,「胖是胖了些,不過渾身上下都是妙處,媚色可餐得緊。」
說罷翻身壓住她就去剝她的上裳。
歸旋哪里還容他胡鬧,連忙推拒道︰「唉,那個沒個節制也不好……五日一御、五日一御知不知道……」
他將她如春筍褪殼般褪出來,微微嘆息著抱住,埋首在愈發飽挺傲然的麗峰間,「沒事,就只是這麼抱一會兒罷了。」
他如墨的長發披散下來,覆在她赤|果如雪的身體上。
這一刻,誰能說她不會永遠屬于他的呢?
歸旋輕輕抬起手撫上他的長發,自言自語般得喃喃地道︰「你若是不喜歡我這個樣子……過了冬至,過了冬至我便開始縴瘦好不好?」
不多時便要冬至了,按慣例這一天命婦該進宮朝見。這些日子她一直以食補改變體貌,甚至加入了一些晦暗顏色的食材。
那一天,偃修必會想法子見她一面,她要讓他見到一個平庸晦暗的婦人。
既然他以色起意,就讓她以色潑他一桶涼水。
慕湛霄唇角微微彎了彎,「無論什麼樣只要待在我身邊便可。」
只要待在我身邊便可。
無論貌美還是年老……無論微笑還是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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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兩人過得閑適,快到晌午時方才起床用了飯。下午兩人一起去暢楓院請安,廖夫人見兩人相攜前來甚為高興,只是說會了話,瞧著媳婦眉目間那股嬌媚慵懶的勁暗暗心驚,這兩人不會是纏到這個時辰方起來吧?
這段日子她也听到些流言蜚語,不過想著他們少年夫妻,湛兒又常年不在家中,便不願多作責備,可不曾想當真如此之過?其實,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壞事,只不過滌生見湛兒如此沉迷,只怕會更加反感阿旋了。
看起這段時日,父子兩貌合神離的情形,廖夫人不禁又悠悠嘆了一口氣。
這時,只听湛霄問︰「母親,父親可在書房?」
廖夫人聞言不禁一喜,忙道︰「正在書房。」
湛霄微笑道︰「許久未曾與父親聊天了,今日有空,兒子過去給父親請個安。」
廖夫人眼角微紅,澀聲道︰「去吧,快些去吧。」
湛霄微微鞠躬退下,經過歸旋身邊時暗暗對她笑了一下,歸旋壓著眉梢眼角的笑意偷偷白了他一眼,湛霄唇角更彎。
一旁的李嬤嬤瞧著小兩口眉眼間的官司暗暗好笑,待歸旋在廖夫人的督促下開始溫書時悄悄附耳過來對廖夫人小聲說︰「兒子、一準是個兒子。」
廖夫人莫名其妙,「什麼兒子?」
李嬤嬤沖歸旋的背影撅撅嘴,「您瞧少夫人的身段。以前少夫人有些縴細,難怪不好受孕,現在可算是長開了。」
廖夫人一瞧可不是?這段時日旋兒豐腴許多,可偏生生了個水蛇腰,就那麼安安靜靜坐著便渾身上下透著股妖嬈嫵媚的勁,確實像個成年婦人了。
李嬤嬤在耳邊悄聲道︰「……按咱們莊稼人的說法,這種細腰圓胯的身形最是肥沃,一看就是好田,好耕又好收,難怪少侯爺耕得不肯下來呢。」
李嬤嬤鄉下婦人出身,說起這些葷話毫不含糊,倒把廖夫人燥得個臉頰微燙,正準備啐她兩句,忽然腦中念頭一閃︰現在阿旋也年滿十八了,以前湛霄說過要等阿旋年滿十八了再讓她生育。她一直半信半疑,難不成這兩人當真是最近才圓房?難怪得兒子那麼個生猛勁……要真這樣,沒準旋兒真快懷上了。
想到這里,廖夫人心頭一喜,忽然揚聲說道︰「旋兒。」
歸旋一怔回頭︰「母親何事?」
廖夫人頓了頓道︰「……今日天氣甚好,旋兒陪我出府走走可好。」
歸旋看了一眼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天氣很好嗎?「……好。」
說著,兩人便帶了數名侍女護衛,輕車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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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夫人這麼急吼吼出府是等不急府里傳喚醫師,自個先帶了歸旋來到萬濟堂。
兩人下了馬車剛進萬濟堂的門,掌櫃的便滿面春風地親自上前將兩人迎進內室,「老夫人、少夫人,今兒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吩咐只管使人支喚一聲不就成了。快快請坐,來人啦,看茶。」
廖夫人微笑道︰「不忙,今兒得閑正好路過你店里,便順道看看有沒有和意的東西。」
掌櫃的笑道︰「真是趕巧了,昨日方回來一批極品龍牙血燕盞,正準備送到府上請您過目呢。」
廖夫人道︰「那就拿出來瞧瞧吧。對了,沈大夫在不在?若在請他過來為我和旋兒診個平安脈。」
掌櫃的忙笑容滿面道︰「在的在的,我這就叫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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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們捧著大盒小盒隨廖夫人、歸旋出了門。歸旋扶著廖夫人上車坐好,打開盒子看里面磨好的南珠粉,廖夫人瞧著她心無旁騖的樣子,心里既是惆悵又是安慰。若是以前,她怎麼好直接把歸旋帶了診脈呢?現在旋兒心思單純,倒不用顧忌她的想法了。
方才沈大夫說歸旋血氣通暢、一切平安,廖夫人听著雖微微失望,但想到今日兒子與丈夫隔閡消弭,沒準不久後媳婦也會懷孕,便不由得心頭舒暢喜悅,笑吟吟拉起歸旋的手出了萬濟堂。
馬車徐徐駛開,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街角邊坐著個落魄白發的老乞丐,他衣衫襤褸身形佝僂,馬車遠去他緩緩抬起頭來,卻露出一雙陰沉深邃而又精光內斂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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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宮中傳來消息︰惠儀太後見月宛熠寧公主而心喜,欲收其為義女。皇上純孝,聞之甚悅,封月宛熠寧為光華長公主,封邑五千戶。定于三日後在棲霞殿舉行認親之儀,令親眷命婦入宮觀禮。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的篇幅不長了,不過情節特別復雜感情翻天覆地,不敢倉促下筆,請朋友們稍待。
另外,謝謝瑤琴妹妹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