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真經你的江湖 第七十六章 遺志

作者 ︰ 魏乘風

()大漠-馬賊聚集地-數丈外的一座沙丘處

除武當‘太上道君’道雄仍舊留下為紀邃和釋紹天治傷之外,一齊趕來支援的‘萬里采花’西門擼、‘九宸仙子’慕鐘離和錦衣衛‘青龍’耶律戒蕭都已遵從紀邃紀大師的安排,回避至數丈之外的一座沙丘附近。

本就和他倆沒什麼話題可聊的西門擼索性便一展輕功飛上了丘頂,躺在上面曬齊了太陽,只剩下慕鐘離和耶律戒蕭二人仍佇立在丘底。

「怎麼,還在擔心‘劍塵’釋公子的傷勢啊?」看著一臉惆悵的耶律戒蕭,慕鐘離不禁關切的一問。

「恩,畢竟是我將他們夫妻二人帶來的,若不是遇到我,他們也不會遭此劫難。」耶律戒蕭低嘆了一聲,還是滿懷歉意。

「世事無常,又豈是你耶律戒蕭能完全預料的,所以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見他依舊不能釋懷,慕鐘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是舒言安慰。

「慕姑娘,你知道我的名字?」听她一說出自己的名字後,耶律戒蕭不禁有些好奇。

「錦衣衛青龍,我早就听說過你耶律戒蕭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話語間,慕鐘離亦是朝他一笑淺淺。

「慕姑娘過贊了,不敢當。」耶律戒蕭趕忙回禮。

「對了,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看著眼前這心緒機敏、心性謙虛的耶律戒蕭,閑聊間的慕鐘離不由又針對此事問起了他的看法。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九幽家和獅子樓往日雖關系密切,但今朝早已是分道揚鑣各為其主,為何這回會對‘豪門鐵騎會’突然發難,但是又沒有大動干戈,半路截擊,而且投入的兵力也很少,現在我有點兒明白她們的真實意圖了。」耶律戒蕭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原來如此,」慕鐘離點了點頭,轉言又道︰「錦衣衛與江湖豪門一向涇渭分明,怎麼這次你也會回來參與豪門的事情?」

「當一件事情變成江湖大事之時,凡江湖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不管他願不願意。」耶律戒蕭悵然間直望向了遠處那廣闊無盡的天地大漠,聲色嘆然。

「尊法度,尊朝廷,尊皇權,尊大明,錦衣衛一貫強調只為皇帝驅使負責,私自參與江湖爭斗,對你們錦衣衛來說恐怕有些不合法度吧?」慕鐘離又搬出了錦衣衛法度總綱向耶律戒蕭試探著問道。

「江湖亦屬天下,王道之得興江湖亦是其中之一,只有江湖靜、眾民安才能皇權定、天下興。」耶律戒蕭卻亦有自己的看法。

「你跟我以前所了解的錦衣衛弟子,似乎有點兒不太一樣啊。」一翻閑聊之後,慕鐘離不禁對眼前的這一個錦衣衛有了些許不一樣的看法。

「戒蕭不過眾多錦衣弟子之一。」耶律戒蕭只淺淺一笑。

「听說你們的總指揮使掌門之位如今空缺暫且不說,單是那刑堂的主事葉兆安的想法,也是和你一樣的嗎?」慕鐘離說著又將矛頭指向了錦衣衛行事古板的那元老幾人。

一時間,耶律戒蕭竟被問得有些無言以對,幸好此時豪門眾人剛好商議完畢,已徐徐向三人所在的沙丘方向走了過來,打斷了二人的言語。

「看來,他們已經商議完了。」耶律戒蕭連忙岔開話題,向前來的眾人望去。

漸漸走進的即墨判官眾人個個面如土色,經過慕鐘離面前,徐徐朝耶律戒蕭走近。

「看來是找你的。」慕鐘離看了看耶律戒蕭,淡淡的說了一句。

「各位這是」耶律戒蕭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問道。

「請跟我們一起去見紀大師,請吧。」走近之後的即墨判官拱手朝他施禮說道。

不知何故的耶律戒蕭也沒多想便隨他們走了,丘頂的西門擼和一旁的慕鐘離也隨之一道走回去了。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紀邃和道雄、釋紹天所在的位置。

「哎,釋公子,你沒事了!?」耶律戒蕭一眼便望見了不遠處已然做起來回氣運功的釋紹天,心中不禁有少許的安慰。

「恩,多虧了道雄先生,雖然還有些瘀傷,但基本沒什麼大礙了。」釋紹天緩緩地點了點頭,但目光卻又不自覺的落到了身旁那仍舊靜靜躺在流沙之中的妻子沐清雅的身上,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哀傷︰「只是」

耶律戒蕭亦是一陣傷感,正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紀邃沉沉地喚了他一聲︰「耶律兄弟,你你過來。」

耶律戒蕭聞言趕忙走到紀邃的面前,盤膝而下與他對坐面前。

「耶律兄弟,當玉璽差點被邊境叛軍奪得為害天下之時,是你冒著生命危險,一路奮力奪回玉璽,使大明百姓免受于戰爭之苦,這可謂是造福天下的大功德了。」紀邃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邊說著他先前的事跡,一邊緩緩點著頭。

「大師,您」耶律戒蕭還是有些不知何意。

「幫助一個人是‘俠’,幫助的人越多就是將俠義之道傳播給更多的人,能夠幫助全天下的人就是-‘大俠’,奪回玉璽,拯救了天下百姓,相信貧僧不會看錯!」紀邃沒有回答,又說了一段後又對他緩緩說道︰「來,耶律兄弟把你的手手給我」

「大師,您這是」耶律戒蕭雖然還有些不太明白,但還是把手伸到了紀邃的面前,紀邃慈悲一笑之後,徐徐伸出右手,一把握在了耶律戒蕭的手上。

霎時間,兩人周身數尺之地頓時罡風大作,耶律戒蕭只感一陣陣熱流如洶涌澎湃的瀚海波濤一般,滾滾灌入自己體內,額間、兩鬢瞬息已是汗流浹背,酷熱難耐的他下意識地只想甩開紀邃的右手,可手心卻像是被他牢牢吸住一般,根本無力掙月兌挪動分毫。

「紀兄,他莫非是要!?」道雄似乎看出其中的端倪,不禁倏然嘆道。

豪門眾人卻似已知其心意一般,神色哀然,沉默不語。

很快,片刻間的內勁對流已然結束,一口氣承接了紀邃畢身功力的耶律戒蕭已是有些心神恍惚,迷離間已然暈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一切都看似都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幾里外徒然蕩起的滾滾揚塵卻漸漸朝他們逼近縮圍了上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果然還是有人來了,你們快走吧。」氣力已幾近虛竭紀邃蒼然一笑,轉首對身邊的眾人緩緩說道。

「不,兄弟!」即墨判官斷喝了一聲,仍是不同意他獨自留下。

「生未必樂,死未必苦,生則灑月兌,死則安然,我的禪機已到,諸位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又何必強求?」紀邃緩緩閉上了眼楮,神情是那樣的安然,沉聲靜氣最後還是對眾人勸了一句︰「走吧」

昔日多年的兄弟,已知其心意的即墨判官沒有在說什麼,只留下一句︰「兄弟,保重!」便帶起傷員,領著眾人離開了這恩怨糾葛的是非之地,雖然心中仍是極其的不舍,但正如紀邃所說,世事無常,又何必執著呢

果然,即墨判官眾人剛走不久,一隊數十人身著黑衣斗帽的騎兵很快便將場中的‘百丈禪師’紀邃團團圍了起來。

「阿彌陀佛,是黑衣幫的高手到了啊,朝廷明著讓我等來此救援,其實是將我等聚集再暗下殺手,鏟除各路江湖幫會勢力,皇上可真謂煞費苦心了!」紀邃說著朝面前那圍上來的身著黑衣幫會黑衣服飾的眾人掃視了一眼,不禁奇怪道︰「圍捕這麼多江湖好漢,為何不見你們的大當家‘霸刀’斷義的身影啊?」

盤膝而坐的紀邃話音剛落,但听圍堵在面前的人群後面,一個極其陰冷滄桑的聲音突然傳來︰「大師果然心思機敏,沒想到我們此次如此極速趕來本想將你們一舉殲滅,同時嫁禍給朝廷,可惜卻還是被你們逃月兌了啊。」

紀邃聞聲望去,只見對面那人群漸漸從中間向兩邊散開,一座八人齊抬的雍容步輦徐徐駛到了前面,步輦之中一只肌膚勝雪的縴縴玉手輕輕扶起步輦紗簾,紗簾之下、白衣撫裹、手如柔荑、膚如脂若、領如蝤蠐、齒如靈犀、腰如倩柳、美目流波、一名如玉佳人俯臥輦座,正是沉魚落雁、艷冠江南的‘平南王妃’——納蘭靜怡,而端坐輦帳,懷擁美人的男子亦是江南八省之主‘平南王爺’——斛律無德!

「既然紀大師都已經發現了破綻,是不是沒有必要在讓他們繼續偽裝下去了,王爺?」納蘭靜怡柔聲卿染說著,流盼的雙眸轉然已望向那輕擁著自己的斛律無德。

「恩,愛妃說的有理,你們都把黑衣幫的服飾卸了吧。」悠然一句之後,斛律無德又轉向緊護在步輦旁側的那手下、王府里雇佣的第一殺手「血洗長街」君無過望了一眼,淡淡地命令道︰「無過,皇甫都統還鎮守在蘇州主城,這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該怎麼辦不用本王親自交代了吧?」

「是,王爺放心!」君無過趕忙抱劍回稟道。

「恩,那就好!」斛律無德徐徐點了點頭,便又將目光轉到了懷中的夫人-納蘭靜怡的身上,款款地說道︰「愛妃,江湖殺戮太過殘忍血腥,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看為好。」說罷,他一把扯住了步輦紗簾,抬轎的下屬也識趣的將步輦轉向調離了人群,但輦帳之內還是傳出一陣兩人的嬉戲之音,確是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樹樹真真,事事風風韻韻,雖是一般嬉鬧,卻仍叫旁人遐想無窮

平南王命令一下,所有的王府騎兵紛紛卸下黑衣露出本來的面貌,只有那一直守護在步輦金宵帳兩側的六名神秘護衛沒有遵令,依舊一直守護著車駕,隨著斛律無德步輦一道徐徐離去。

「所有人听令,全軍分成兩隊,大部隊繼續追擊前方在逃的江湖殘黨!」君無過說著又指了指身邊的幾騎,繼續道︰「你們幾個跟我先送紀大師歸西!」

「有我在,你們是追追不上他們了!」見敵人開始所行動,早已氣竭神虛的紀邃毅然雙目一睜,斬截斷言!

「說話已經懸續不穩,紀大師,恐怕您現在的身體已根本無法阻擋我等前行了吧!」君無過听他這麼一說,不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嘴巴真厲害啊,小鬼們!」紀邃徒然冷笑一聲,雙眼如明王怒目,金芒爆射,用盡全身最後一絲氣力,手中‘金剛伏魔禪杖’猛灌于大地,力灌千鈞,最後口中仍是輕聲誦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轟轟轟」一陣震徹曠野的擊築聲中,一根根數尺高度的沙柱霍然拔地而起,頃刻間,直從紀邃周身之外成片的擴展蔓延,整隊的騎兵軍士還未來得急反應,已被紀邃這最後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一招「萬里封魔杖」盡皆困守于其中。

最後的一招,雖因氣勁竭虛沒能將這些軍士立斃當場,但也許這便是我佛莫大的慈悲了吧

「萬里封魔杖」浩大的一招阻擊之下,在一直將眾兵士生生困于這莫大的砂柱杖林之中足足一個時辰之後,終于還是分崩碎裂,化歸大漠。

一代豪杰‘百丈禪師’紀邃,穩立其中,雙目緊閉,安詳的盤膝坐在沙場原地,已是頓悟禪機,安然坐化圓寂。

記憶,在時間中塵封,如流水匆匆逝去,生命花瓣在冬夜飄零,猶如停留夜面的沉落,人們都在尋找一片屬于自己的江湖,可以遠離戰火和紛爭,不再有殺戮和兄弟親人的逝去,享受這上蒼給予的快樂和寧靜,背負著坎坷命運的江湖大地上,王道、俠道矛盾的爭鋒,幫會聯盟深仇和血雨,這樣的夢想似乎遙不可及,曾經有這樣一位大師,他的夢就是要把這虛無的遙遠變成觸手可及的真實,即便失去白日的陽光,永遠逝去在黑夜的暗影。

歲月流轉滄桑殘酷,破曉分割黑夜白晝,當天邊的旭陽再次升起時,總會有一些人繼續追尋著紀邃的腳步,把這個共同的夢一起無盡的延續

(這星期學校有很多急事要做,暫且停更一個星期,忙完這星期,下周一繼續開更,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乘風的支持,在此乘風實在表示深深的歉意,還望大家多多諒解,乘風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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