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下,一日繁華漸去;
陽西斜,只因色近黃昏。(鳳舞文學網)
漸漸蒙上一層夕陽余暉暗影的東都洛陽,那白天的繁華熱鬧的街市場面此刻卻早已是蕩然無存,家家戶戶門戶緊閉、整街的商家小販竟也是不約而同的全部悄然撤走了,天色才剛入淺夜的洛陽,卻已是出奇的安靜了下來,靜得令人有些不太適應,整座城中放眼望去已再找不到半個活動的人影,只有那錢莊高聳的三層屋頂之上還有兩人沒有搞清楚狀況,還悠然躺在屋頂,等待著那燈火璀璨、繁華昌盛的洛陽夜市的到來,這二人正是初到洛陽的耶律戒蕭和即墨判官是了。
「誒?怎麼回事啊,怎麼不知不覺街市上的人們都不見了?」徒然感覺周圍變得異樣詭靜的即墨判官猛然從瓦上坐起,一陣不自在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
「我們睡過頭了,雖然這里是繁華無比的東都洛陽,但大明朝對潛入帝國要犯的任何地區可都是有夜間宵禁的刑文規定的,這個時間點也差不多開始了。」就在即墨判官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之時,一旁昔日在朝廷做事多年的耶律戒蕭卻已是幡然醒悟過來,一邊說,一邊起身又道︰「快走吧,不然被巡夜的官兵發現就煩了!」
說罷,兩人翻身躍下錢莊樓頂,在這難得寂靜的洛陽黃昏,踏著余暉一道向城內卓文成開設的據點客棧悠然行去,走在這難得一見的無人夜市之中,街道上的二人亦是感到別有一番的風味。
「恩?」黃昏街頭,已剛走了一段不長路程的耶律戒蕭走著走著卻猛地倏然停下了腳步,不禁發出一聲怪嘆。
「怎麼了?」即墨判官也趕忙停下了腳步,問道。
「你仔細听!」耶律戒蕭沒有解釋,只是專神凝听了起來。
即墨判官也凝神傾听分辨了片刻之後,很快
「呼呼呼」一陣劃破晚風的滑翔聲漸漸從身後的高空處傳來,與此同時,一片碩大的黑影漸漸從後面蔓延遮蓋住了街道上凝神靜立的兩人的背影!
「快跑!」就在即墨判官稍稍有了點頭緒的時候,耶律戒蕭這驟然的一聲之後,已是疾步朝客棧方向的那一幢幢樓閣的屋檐腳下奔去!
情急之下,急施輕功身法一道狂奔至洛陽義莊那屋檐底下沿牆側身站定的兩人連忙朝空中一望,確定沒有被那不知名的東西盯上之後,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即墨判官一邊問,一邊又朝天際忘了一眼,只見略顯昏暗的洛陽夜空之中,一只體型碩大兩翼翅展如鯤如鵬的巨鳥在義莊的上空盤旋了兩圈之後又展翅離去了,淡然一笑的他,不禁扭頭對身旁這過于謹慎的耶律戒蕭略帶嘲諷的說道︰「我以為是什麼東西啊,原來是只大鳥,這種東西我在大漠可是早就司空見慣了。」
「那不是什麼大鳥,你仔細看!」听他這麼一說,還在凝望空中遠去大鳥背影的耶律戒蕭指了指天空,再次對他說道。
「什麼,這是是機關鳥!」即墨判官定楮一望,亦是不由一怔。
「這應該就是朝廷和川蜀唐門合作之後,唐家堡中昔年的唐門四大長老之一,專門負責鑽研毒藥與機關陷阱的制毒用毒的高手——唐四公所造的飛行機關-‘天威翼’了!」耶律戒蕭一邊猜測,一邊又朝四周洛陽的整個上空望去︰「而且,還不止一只!」
「他們是在巡邏,監視整座城市!」即墨判官也很快從這些‘天威翼’的巡回軌跡看出了他們的目的。
「不錯,怪不得這一路都未曾見到一個府衙官兵,原來是唐門唐四公的機關獸到了!」耶律戒蕭看著那漫天數量龐大的‘天威翼’恍然大悟。
日落西山,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巡回查探之後,洛陽夜空中那些遮天蔽月的‘天威翼’機關鳥終于還是列隊依次散去。
一直在義莊屋檐底也快躲藏了一個時辰的耶律戒蕭听著風中的撤退聲過後,探出頭來朝上面望了一望,方才走出義莊對後面的即墨判官道︰「好了,我們走吧,得多留意上面了!」
一路邊走邊看,不知不覺的二人已漸漸接近據點客棧,來到了洛陽白天最廣闊的市集擺攤廣場之上,夜色下的擺攤廣場之中早已是空無一人,不論是夜間廣闊的氣氛還是街道的面貌,一切在此刻都顯得是那麼寂靜、亦淨,只有廣場東面的石牆上衙門公布消息的昭告欄仍是那樣密密麻麻貼滿布告,嘈雜不堪。
一道行來的即墨判官對這朝廷的布告看也不看,自然是沒有半點興趣,然而他身旁的耶律戒蕭卻是目有所視一般,漸漸被布告欄中那最醒目的一張大榜單吸引,不由站了下來拍了拍一旁的即墨判官指著東面布告欄上的那張榜單,道︰「判官兄,你看那里!那上面好像是釋紹天兄弟的臉!」
「哦?」即墨判官听他這麼一說,也不由起了一絲興趣,凝神一望之下,點頭道︰「恩,是通緝令,還有二弟、三弟、弟妹他們,恩?等等,好像還有我!」
「誒,還真有,我差點給忘了,叱 大漠數十年的第一巨盜悍匪怎麼可能不是這通緝令上的名人啊,呵呵!」耶律戒蕭說著,不由朝他開起了玩笑來。
「還有你!」即墨判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敬道。
「什麼,還有我!」耶律戒蕭不禁一怔,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頓時涌上了心頭。
「瞧你這一臉的沮喪,其實被通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從十幾歲在大漠起家做義匪的時候就被通緝,已經很習慣了。」即墨判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好拿自己的光輝事跡對他安慰道。
「哼,我為朝廷忠心耿耿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是落得個如此下場,真是諷刺啊」耶律戒蕭黯然長嘆一聲後,轉眼又向身旁的即墨判官望去,道︰「這是我繼錦衣衛通牒之後,第一次被全國通緝,而被通緝的人越重要,賞金就越高,也不知道朝廷給我們的通緝賞金到底有多少呢?」
「誒,你算是問對人了,說到這個你就肯定就沒我這常年上榜的大人物清楚了吧,正常來說,第一等級的重犯賞金是一萬錠黃金」即墨判官話剛到一半,正說得興起,卻突然被耶律戒蕭驚奇的打斷了︰「哦,我居然值一萬錠黃金!」
「我說的是第一等級的重犯,又不是說你」即墨判官不耐煩的朝她教育道。
「那你以前的賞金是多少啊?」耶律戒蕭听他這麼一說,不由好奇的一問。
「我的行情嘛,去年是三萬錠黃金,不過听說最近又長了一些!」即墨判官得意的說著,眼中滿是自信。
「什麼,你居然這麼值錢,不會是吹牛的吧?」耶律戒蕭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唉,信不信隨你」即墨判官淡淡一笑,轉身說著便要離去︰「夜色深了,走吧伙計。」
「我想看看朝廷通緝我到底懸賞了多少賞金!」耶律戒蕭說著便向東面的布告欄走去。
「喂,那有什麼好看的,不行我給估個價,像你們這種朝廷的棄子嘛,弄個一千、兩千的差不多了!」就在即墨判官還忙于估價的時候,身旁的耶律戒蕭已然走到了布告欄的面前,無奈他也只好跟著過去了。
布告欄通緝榜單之上——‘劍塵’釋紹天的畫像下懸賞八萬錠黃金的名額赫然排在第一,看後的耶律戒蕭不由亦是一嘆︰「紹天兄不愧為江湖中的大劍豪,居然值八萬錠!」接著他又向後面依次看去——第二位‘金剛王’即墨大熱懸賞四萬錠黃金、第三位‘御齋琴仙’即墨南奈懸賞三萬錠黃金、第四位‘廣寒仙子’韓霜幽夢懸賞一萬錠黃金
耶律戒蕭一邊看著榜單上的名號,一邊對著賞金亦是默然點頭,感言道︰「四萬錠、三萬錠、一萬錠恩,卻是有些一分價錢一分貨的道理呢!」正待他品評入神之時,第二行第一位畫像上的賞金人物卻登時令他為之一驚——榜單上面畫著的正是‘豪門騎主’即墨判官的模樣,而其下的懸賞金額竟然有五萬錠黃金之多!
「哦,又漲了兩萬錠,看來朱棣老兒是越來越喜歡我了!」此時已然走過來的即墨判官看著這最新的懸賞金額,只淡然一笑逝去。
看了看身旁這高額賞金的即墨判官,懷著又驚又敬心情的耶律戒蕭在榜單的最後終于看到了自己的畫像,只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道——錦衣衛舊官‘青龍’耶律戒蕭懸賞一千錠碎銀!
一千!碎銀!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數額的耶律戒蕭再次揉了揉眼楮。
「別揉了耶律兄,確實是一千錠。」話中略帶嘲笑的即墨判官看著他那有些沮喪的神形,趕忙轉言又道︰「其實,作為你第一次全國通緝,一千錠也算是可以了」
「不,判官兄說的沒錯,我只是朝廷的一枚棄子,也許皇帝是念我往日還未朝廷立過些微功,所以壓低了懸賞。」耶律戒蕭自我分析了一翻後,又轉向旁側的即墨判官問去︰「像我這類一千錠碎銀的通緝犯,用不了多久也會被世人遺忘吧,大概就算是皇帝給我的最後一點隆恩吧,呵呵判官兄,你說呢?」
听他這麼一說,心中也一陣不是滋味的即墨判官正打算開口安慰他幾句,可話還未出,身後一陣銀鈴般搖曳的聲音已是飄然傳入了兩人的耳際!
「夜這麼深了,還能見到‘豪門門主’即墨判官和錦衣衛‘青龍’耶律戒蕭兩位大人物,我們可真是好有緣分呢!」兩人不由渾身一怔,聞言急轉之下,但見一襲粉艷淡雅的‘銀狐裘’華裝絨繡臨風姍姍樂舞,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的面龐淡淡然淺笑翩翩,氣宇傲骨之氣質似有皇家風範,不用多想,說話的肯定是當今皇帝成祖朱棣的義女,東宮的殿下「怡仙公主」——夜茹公主殿下了!
而且在她身側左右,亦是有兩位風華絕代,楚楚動人的出塵佳人緊隨其後,一名身著血紅色繁花勁裝,另一名則豆蔻年華,一襲的水秀紫衣,正是的獅子樓分支-九幽家族‘幽凰劍姬’九幽琳瑯和‘紫霞仙子’九幽冷月兩位頂尖高手了!
「不好!」暗道形勢不妙的二人正欲想法月兌身,可還未等二人做出任何動作,「嗒嗒嗒」一陣有序的踏步聲徒然響起,東宮殿下-夜茹公主的倩影身後,一隊精甲武裝的禁軍兵衛已然將二人死死的圍堵在這擺攤市集的東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