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
「是。已經快要三個月了。」
「是麼,三個月了啊。」傅銘哲斜斜靠坐在軟榻上,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在听到三個月的時候,坐起身來,直視地上的人,眼中忽地閃過一絲的殺意。他當初事發之後,便趁著人不備,暗語命令下手把舒輕給殺了但是皇帝又派出嬤嬤時時看護,不好立即死去,只好慢慢的下藥磨著。
至于另外一人,傅銘哲斜睨了一眼跪地的元帥,眼里是說不出的滋味。看在忠心如狗的份上,尚且還有的用處。畢竟他最近折了不少人,尤其是那個永遠不按常理出牌的傅銘勤,他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真傻缺一樣的,只要有貪污,為官不廉者全部斬殺。
這個世界,尤其是權利的圈子里,哪里有純黑與白?有的只是黑色,利益的站立不同形成的敵對關系,隨後成王敗賊。
古語有雲︰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一時的失利算得了什麼,他還有後路。
而且,如今送上門的把柄,不利于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當日所受的屈辱。
傅銘哲嘴角一扯,掛出溫柔的笑容來,像是春日的陽光一般溫暖人心,只不過眼眸卻是一片遮擋不住的冰冷。像是毒蛇經過冬日的蟄伏,如今春日尚好,便出來覓食。
「元帥,安排下去,讓皇帝更加的忙一點!把我們從舒輕口中得到關于他的好姨媽是如何賢惠的讓吳仁當上平妻皇後的散播出去,尤其是吳仁的那些知交好友耳里。」傅銘哲淡淡的吩咐著,發出低低的嗤笑聲,聲音里說不出淡定從容。母有虧,傅銘天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再加上祚皇在側,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然後爆出傅銘勤無媒苟合,懷有孽子,那麼朝臣失望之余,由他來清君側。
一步一環,不管怎麼樣,傅銘天這個後來者永遠比不得自己暗暗謀劃十載。
「哈哈哈……」
想著,傅銘哲不禁想要放聲大笑,但是下一秒卻又陰沉如冰。
他就算李代桃僵出王府,避開的傅銘天的監視,但是自從那屈辱的一夜之後,他的身子卻是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蠱惑著他,每逢月圓之夜,少不得合歡一場。
這也是元帥有命留下的緣由之一。
畢竟,他不能讓世間有第三人知道他的缺陷。
而且近來他愈發控制不得,每當人靠近,時間一長,總忍不住浮現出各種旖旎的畫面。
抬眼望了一下沙漏,傅銘哲直接冷冷呵斥道,「滾!」
「主子,您……」
那顫抖的身子話語冰冷之中隱忍的呻!吟,讓一直跪地的元帥心中一驚,而毫不留情,目如利刃的冰寒直讓他胸口咯 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但是不管怎麼樣,永遠記得十歲那年救命之恩的他,縱然主子言語鄙夷動不動便責罵,說著听不懂大意的,可他依舊沉淪其中。
即使翌日,他將被打得血流不止。
痛並快樂著。
元帥起身,緩緩而來,目光卑微,「主子,讓奴才來伺候您吧!」
傅銘哲死盯著,在未發怒之前,便覺得有股熱流漫布了四肢百骸,一靠近便疏松了骨頭,像是最饑!渴的野獸一般,腦中只有一個欲!望。
一炷香之後,屋內春光正好——
「稟主子,舒輕瘋癲,且嬤嬤們發現」
「嗯,發現什麼?」沉默許久,也不見人回答,傅銘天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有屁快放,沒看見朕忙著啊!」故意停頓拉人胃口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傅銘天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夜夜加班沒加班費,日日防賊沒津貼,累死累活還要抗毒殺,斗智斗勇的腦子都不夠用,他將近一個月忙得跟陀螺一樣,火氣早已積壓了不少,尤其是最近水泡都上來了,幾個臣子後院*爆發,好幾家姻親大臣都幾乎都要在朝堂之上打起來了。
管朝政還沒時間,居然還要調停後院糾紛,真當他是超人啊!
跪地的夜梟雖然不是第一次听到皇帝爆粗口什麼,但是他還真不是故意吊皇帝胃口,他也沒這膽子吊皇帝胃口,只是他不好意思說出口啊!!人親生父子搞到一塊了,尤其是當著他們的面搞的,就算深宮老嬤也抗不住。戰戰兢兢的回稟了一番,斂聲屏氣的等待皇帝的砸向來的瓷杯。
畢竟不管怎麼樣,舒輕好歹算明面上的皇家人,而且顧家的外甥,皇帝的表弟。
「你……你說誰?」傅銘天的音調詭異的提高了。
若是小眼沒有系統升級,定能刷個滿屏,宿主,情緒波動了,情緒波動了!!!
「舒、輕。」
待夜梟說明了前因後果,傅銘天定了定神,才從自己積壓了公文奏折的腦子里翻出一點點舒輕的印象,卻發覺自己似乎記不得舒輕長什麼樣子了,有得只是臨死之前,那雙惡毒的雙眼。若說一身白衣,溫文儒雅,遺世獨立。他上輩子唯有的印象還是吳仁。哦……回憶一點點的涌入,記得他們第一次吵架便是自己勸著舒輕不要穿白衣了,畢竟當時初來乍到真心覺得一身白頭發的吳後乃是莊花翻版。當發現偶像喜歡銀白的時候,甚至在傅銘勤葬禮的時候,一身白衣明晃晃的驚艷到了他。
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後媽,還是听開心的,只不過後來漸行漸遠……
眸子顏色愈發深了,傅銘哲嘴唇一動,卻又發覺自己似乎說不出什麼話來。其實他想大笑,真的想要大笑一番。
當初他愛到骨子里的人已經在他的記憶中早已成為陌路人。
他對那斷虛偽的感情徹底的放下,連回憶起來都是跟未來的丈父爺有關。
丈父爺牛x的,搞得他像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
夜梟跪地,心中忐忑不安,他剛才干什麼要偷偷瞄一眼皇帝的表情,妄圖揣摩聖意啊。皇帝的這表情簡直扭曲到他找不到言語來形容了。腦門上的汗一陣一陣地出個不停,心里一個勁的警告自己不要懷有大不敬的心思揣摩皇帝是不是抽了。
他可不是皇帝的掌中寶,心-
腦海中忽地閃過一道驚雷,膝蓋一軟,他怎麼忘記了皇帝還肖想他的親弟弟祚皇爺呢,跟舒家父子比起來……
心慌萬分,夜梟再也不敢多想,老老實實的匍匐跪地,靜靜的等待皇帝的詔令。
傅銘天余光瞅了一眼神色突變的夜梟,隨意的揮揮手,「這種事狗咬狗,讓傅銘哲自己解決吧。皇家面子又不能當飯吃,老子才沒空管呢!」
「是。」
看著夜梟飛身而去隱匿黑夜之中,傅銘天草草的再一次寫上經典名句,後院之中無非東方壓西風,三十年河西河東,便不再去管最近流行的官員後院家事。原本誥命夫人的事該由皇後管理,但是皇後沒立,太後又炸死了,剩下妃子,能協理後宮事務,但是插手到朝臣之中,也斷沒有皇帝的小妾管桂勛家的超品誥命的,人家可是見貴妃不叩拜的。
所以,請叫他萬能皇帝!
該,誰叫你們有事沒事娶個三妻四妾的,老婆多了麻煩也多,兒子多了問題更多!!
傅銘天再次熬夜處理完政務,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忽地身心疲憊的想要求安慰了。
深夜寂寞,原本還有小眼可以吵鬧,甚至是邊學習邊充電,但是好不容易還清了債務,卻是閉關升級,時間計算方式不一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畢竟,對方可是保證他的安全的金手指。
正大光明的跟外面兩幫的守衛人員打了個招呼,傅銘天熟門熟路的爬進了傅銘勤的房間,輕手輕腳的模上了床。
不過……
毛茸茸的,好像不是—
傅銘天低頭,看著黑夜之中閃著亮光的眸子,一下大驚失色,「死狗松口,松口,老子不要得狂犬病啊啊啊,救命!!!!」
傅銘勤抱著被子,似醒非醒的模樣看著已經在屋內飛奔了好幾圈的皇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
傅銘勤看著期期艾艾,打死也不踫小藥的皇帝,放棄了勸說的可能性。
傅銘天听到被全天下最貴最難得的狗咬一口是榮幸的說法,早已臉色拉的老長老長。心里憤懣不已,區區一條狗連人命都算不上,能跟他這個堂堂皇帝的血相比嗎?
「皇兄?」
「……」
「皇兄??」
「……」
「皇兄?」傅銘勤看著皇帝真受驚的模樣,悻悻然的讓人把罪魁禍首給偷偷抱了下去,似乎試探一般,手慢慢的伸到傅銘天的肩膀之上,見人依然沒有什麼反應,傅銘勤回憶著「那些年蹲的大臣家里夫妻相處之景」,一手慢慢的捏上了傅銘天的肩膀,卷著舌頭盡量學著一絲的魅惑,靠近傅銘天的耳畔,吐著溫熱的氣息,「皇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故意拉長了聲調,低回婉轉,別具一番風味。
傅銘天剛想夸一句有眼色,還知道自己疲勞給捶捶肩的,下一秒又被雷出了神。尤其是,傅銘天深吸一口氣,把人拉到自己的懷里,手拉著手,瞬間對方冰冰涼涼的觸覺便傳到了自己的感官里。
「你啊,睡覺就算了,什麼時候居然讓條狗給爬床了?」邊說,傅銘天抱著人轉移到床榻,轉進了被窩,才繼續喋喋不休教育著。最最最重要的是,一張床傅銘勤睡中間,左邊一只布女圭女圭,右邊一只蠢狗,那他堂堂皇帝就沒位置了。
而且就他這睡相,也不怕把傳說中的狗給壓死了。當然,這話傅銘天也就在心里說說。
「小藥很警覺的,我在江南多虧了他。」傅銘勤抗議著,「我一天最幸運也有三次下藥呢。那幫蠢貨還挺聰明的,知道我武功好,就給我下各種各樣的藥,幸虧小藥及時到,還有父君當時留給我的蠱蟲,用起來真方便……」
忽地心里酸溜溜的,有股微妙的不爽感讓傅銘天心里如草泥馬成群奔騰般而難受,頓了頓,傅銘天環住人,低聲道,「卿兒,你是不是覺得皇兄很沒用啊,有時候連你都護不住,甚至還會想東想西。」
「皇兄,很好噠。」
吧唧一聲,傅銘勤親了親傅銘天的臉頰,模模落寞之感的皇帝,心里不禁偷樂著,父君說得對,不乖的小妾就要進行調訓。
打一棒給個甜棗。
不過……他真的不知道皇兄居然會怕狗。
他一直以為皇兄是那種會叫的很歡樂的狗狗呢。
虧他還找小藥給他作伴。
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