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家伙看到他伸出來的手,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一步,帆帆看了看葉安寧又看看裴駿問道,「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師父抱著麻麻還親麻麻,連粑粑都不能這麼做,為什麼師父可以……」
小孩子的話最是單純毫無顧忌,而正因為毫無顧忌才更加讓人尷尬,無地自容。愨鵡曉
帆帆的話無疑是告訴了裴駿,南宮冥和葉安寧在日本時的相處狀態,他這個時候意識到,或許有些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畢竟真正的夫妻是不會像帆帆形容的這般。
裴駿看不到他們的反應,可是葉安寧卻了解他們,看著他們眼中的驚嚇和不敢置信,她感覺到慌亂和無措,被自己的兒女看到這樣的一幕,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帆帆依依,你們兩個過來啊。」裴駿臉上帶著疼愛的笑容,再次向他們招了招手,可是原本興高采烈的兩個小家伙此時只是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們沒有絲毫的反應。
裴駿攤在空中的手慢慢的收回,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你們怎麼不過來?不是來看我的嗎?」
依依和帆帆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葉安寧看著裴駿嘴角那勉強裝出來的微笑,心狠狠的揪了起來,這樣的場面是他們無法預料到的,她沒想過孩子們會突然到了,可是事已至此,再說其他也已經無濟于事了,原本想要再瞞著他們一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們,可既然已經瞞不下去了,不如就趁現在說好了。
她沒有辦法看著孩子們用那樣不解防備的眼神去看著裴駿,她知道,即使他看不到,但他心里仍舊會難過,因為他感受的到孩子們的疏離。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仿佛獲得了一絲力量一般,她說道,「依依帆帆,你們過來。」
兩個小家伙將目光投向葉安寧,雖然有些遲疑,但和葉安寧對視了半響最終仍是走向了她。
帆帆站在她的面前,滿心不解的問道,「麻麻,你們剛才在做些什麼,為什麼師父在親你啊,粑粑都不可以的。」
「麻麻……」依依同樣遲疑不解的看著她。
小小的年紀雖然他們都還不清楚晴欲是什麼,但是他們早已懂得親吻這種事情,尤其是接吻,那一定要是最親密的人之間才能做得事情,在他們記憶當中,粑粑都不可以親麻麻的,因為粑粑有時候偷親麻麻,麻麻會很生氣的!
葉安寧的心因為孩子們的問話而變得糾結,她慢慢的蹲,將兩個孩子攬在懷里,看了看裴駿沒有焦距的眼神,輕聲的開口,仿佛是害怕嚇到他們一般。
「帆帆依依,媽媽知道你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夠听得懂媽媽說的話對嗎?那麼媽媽希望接下來我對你們說的話你們可以冷靜的對待好嗎?」
帆帆和依依手拉手的站在一起,臉上露出小孩子般的怯懦,看著葉安寧如此鄭重的表情,他們突然有些害怕,可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裴駿的神經也因為葉安寧的話而緊張了起來,面對上億的生意他都沒有緊張過,卻非常緊張孩子們知道真相後的反應,連手心都變得潮濕起來,他努力的保持著面色上的淡定和微笑,可他卻能听到自己慌亂的心跳聲。
看到孩子們點頭,葉安寧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再次輕聲的開口,「依依和帆帆剛才有的疑問,媽媽現在給你們解釋,原因就是……其實他,才是你們的親生父親,而原來的爸爸……只是養父……」
帆帆和依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還沒有發育成熟的小腦袋努力的拼湊著葉安寧剛才吐露的詞語,把它們分解成他們能夠听得懂的字眼,卻發現,在听懂之後,他們一直以來認知的小小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師父……變成親生父親,而粑粑卻成了養父?養父不就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在騙我們,你胡說八道!」
依依和帆帆幾乎異口同聲的否定,純真清澈的瞳眸里滿是晶瑩的淚珠,小小的拳頭有些戰栗的握在身體兩側,憤怒的瞪著葉安寧,完全不肯相信她的話。
看著孩子們的眼淚,葉安寧的心疼的無以復加,心疼的將他們摟在懷里,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媽媽沒有騙你們,媽媽很抱歉,可這是真的。」
依依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了起來,嘴里嚷嚷著,「麻麻胡說,胡說!麻麻說謊,麻麻是大壞蛋!」
裴駿听著孩子們的哭聲,整個心猶如被投放在了絞肉機里,疼的血肉模糊,他尋著聲音走過去,想要將孩子們攬在懷里,站在邊上的依依卻猛然將他伸過來的手拍開,聲嘶力竭的哭聲夾雜著尖銳的斥責,「你別踫我!師父是壞人,你是壞人!是壞人!我討厭你!討厭你!」
被拍開的力度明明不是很大,可他卻感覺手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痛感,心髒驟然緊縮!
「依依!你不要這樣!」葉安寧聲音有些重的斥責,可看著孩子無辜的哭泣,又不忍再多說什麼,「他真的是你們的爸爸……」
帆帆的眼眶也有些泛紅,哽咽的吼道,「他不是!不是!粑粑就是粑粑,師父就是師父!不……」他冷著臉轉頭看著面色緊繃的裴駿吼道,「你不配做我師父,你再也不是我師父了,我們不想再看到你!」
帆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完之後身子抖得厲害。
「帆帆!!」葉安寧不悅的瞪著他,聲音有些重!小孩子無心的話,可她卻知道這話有多傷人!
依依被她吼得眼淚簌簌而落,委屈的泣不成聲,「麻麻是壞人,師父也是壞人,我不要你們,我要找粑粑!」吼完,便和帆帆一起拼命的跑了出去。
大人都是壞人,他們只會吼人,他們只會騙人!
葉安寧心里一痛,生怕他們兩個出什麼事,追了出去,「帆帆!依依!」
裴駿听到他們跑出去,身子下意識的跟著一動,慌亂間,他甚至不能準確的找出病房門所在的位置,心口仿若被狠狠的攥在掌心之中,身子一軟跌在了地上,無力感讓他懊惱的在胸腔里發出悲戚的哀鳴。
依依的話猶如一把啐了毒的銳而細的劍刺進了他的血肉,慢慢的發炎,腐爛……卻又看不到傷口,沒有辦法治療,只能忍受著那痛不欲生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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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車廂里只剩下依依低泣的聲音,帆帆沒有哭出聲,可是眼眶也微微的泛紅,他們不听葉安寧的解釋,葉安寧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和他們交流,直到回到別墅,車子剛剛停下,兩個小家伙便跳了下去,迅速的往房間里跑去。
帆帆拿出電話打給南宮冥,依依站在他的身邊,被淚水充斥的水眸緊緊的盯著他,帆帆眉頭緊鎖著,將電話拿了下來,又重新撥了一邊,可是听筒里傳來的聲音仍舊不變的讓人討厭的聲音,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葉安寧走進來的時候,依依哭的更加的委屈,這下連帆帆都哭了起來,他們看到她進來不約而同的將頭偏到一邊。
心疼的快要窒息了,葉安寧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她一直不告訴他們的原因就在于這,她知道他們對南宮冥的感情很深,告訴他們真相是件很殘忍的事情,可是她如今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葉安寧蹲在他們面前,哽咽著聲音問道,「真的……討厭媽媽了嗎?你們不想見到媽媽了嗎?」
依依很難過,哭的快要岔氣了,葉安寧心疼的將她摟到懷里,給她模著眼淚,豆大的淚珠滾落,「寶貝,不哭,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的錯,不哭,不哭啊……」
依依哭得岔氣,小手緊緊的攥住葉安寧胸前的衣服,抽泣的問道,「麻麻,粑粑是不是不要我們了,粑粑不要我們了是不是?」
葉安寧心疼的給她擦著眼淚,柔聲的說,「怎麼會呢,爸爸不會不要你們的。」
帆帆用力的抹掉臉上淚水,憤怒的說,「你騙人!粑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我們通過電話了,他的電話也關機,他從來都不會這樣的,從來不會!肯定是因為師父,以前我們在日本和粑粑在一起,現在我們來了中國和師父在一起,所以粑粑不要我們了,肯定是這樣的!」
聞言,依依哭得更凶,在葉安寧的懷里難過的撲騰著,「我不要!我要粑粑,麻麻,我不要師父當粑粑,我只要粑粑,只要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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