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王妃 第三十七章 往事殤(下)

作者 ︰ 路晨夕

()「子衿離開蕭國時還是好好孩子,可是回來後,滿是傷痕,幾乎一年時間里,他終日將自己關房里,不肯出來,而且茶飯不思,有時候都是強行給他灌進去一些稀粥,他回來後第一次發作時」安叔忍不住哭了出來,已是說不下去了。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安叔平息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現照以前相比,他已經好多了,每次發作完,他都會沉沉睡去,這樣也好,一覺醒來,就暫時忘記了那些痛了。」

楚天荷胡亂擦去臉上淚水︰「他既然為大蕭做了這麼多事,為什麼皇上要讓人如此待他?」她知道能夠讓他們離開思過堂人只有慕凌風,可是慕凌風為什麼派人那樣對待慕子衿,哪里是一個父親對待兒子樣子。

安叔老淚縱橫,听楚天荷這樣問,加痛心︰「皇上這樣,已是很仁慈了,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來過華清王府,從未看望過子衿。」

「以前,子衿也吵著要父皇,可是皇上不見他,日子久了,漸漸大了,他也就明白了,皇上不喜歡見到他,即使是他從淮國回來以後,皇上連宮門都沒讓他進,直接回到事先準備好王府里。」

楚天荷只覺心涼,不禁想到自己父母,好像自他們離異以後,就再不把她當做女兒,原來世上還有比自己慘人。

「大約一年之後,子衿有一天突然告訴我,他說他想明白了,他不會再消沉下去,我當時高興極了,但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之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冷血,越來越極端,為達目不擇手段,我怕他迷失仇恨之中,多次勸他,可他都不听。」

安叔走到楚天荷身邊,也坐下來︰「是你爹爹帶兵攻陷蕭國城池,屠戮蕭國一萬多將士,所以他你怪他也好,恨他也罷。」

楚天荷怔怔听著,卻不再說一句話,安叔繼續道︰「我所知道,也只有這些,當然,並不僅僅只有這些,能讓他有如此恨意,肯定還有其他原因,但究竟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安叔說完後,就起身離開了清煙閣,楚天荷走到床邊坐下,慕子衿躺那里,安安靜靜,不再嘲弄她,不再強迫她,仿佛失去了生命力布女圭女圭,臉色蒼白到透明,楚天荷緊緊盯著他,眼楮都不敢眨一下,她怕一閉一睜之間,慕子衿就會消失不見。

楚天荷想到很多事,想到那日樹林之中,他找到自己時也是那樣憔悴疲憊,而那日,正好也是雷雨天氣

她又想到,海棠殿火海之中那一眼,彼時,只她一人烈火焚身。此生,終有一人來做她保護神。

楚天荷輕輕抬起慕子衿手,將臉貼上去,她第一次看到這雙手時,是它捏著自己下巴灌自己湯藥,再一次認真看時,是他大殿拿葡萄時自己偷看,可誰又能知道,這雙手曾經遭受過怎樣痛楚。

楚天荷不禁眼角滑下一道眼淚,晶瑩淚珠滴那手上,像是綻開了許多美麗花瓣。

「本王還沒死呢,你就著急來哭喪啊?」

忽然傳來慕子衿沙啞聲音,楚天荷忙放下他手,有些慌張︰「你怎麼醒了?」

慕子衿聲音微弱︰「被你吵醒。」

楚天荷忙胡亂用袖子擦擦臉,不知所措︰「對不起啊。」

「你怎麼那麼愛哭鼻子?」

楚天荷低下頭,不知編出什麼樣理由。

慕子衿側頭看了看外面,已過了大半夜,到凌晨了,轉而又對楚天荷道︰「你不困啊?」

楚天荷被他這麼一說,才覺得自己混身也很是疲憊,只是一直沒有發覺。

慕子衿往里面挪了挪︰「來,躺下睡吧。」

楚天荷月兌了鞋子躺上去,慕子衿嘴角掛著笑容,卻又睡了過去,楚天荷也閉上眼楮,這一晚,她來這里之後頭一次睡很香甜。

第二天清晨,楚天荷一睜眼楮,便看到慕子衿微笑著看她,楚天荷把被子蒙頭上︰「你又看我睡覺。」

慕子衿輕輕扒開被子︰「夢到什麼好吃好喝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楚天荷露出腦袋,伸手輕打了慕子衿一下︰「瞎說。」而後坐起來,扭頭對慕子衿道︰「我還真夢到好吃了,你等著,我給你做去。」

說完,穿上衣服便直奔廚房,慕子衿梳洗完了以後坐榻上等了好半天,楚天荷才蹭了一臉鍋灰端著一碗粥和一碟點心進來。

慕子衿端起粥喝了一口︰「這什麼粥?」

「鮮蝦粥。」楚天荷認真答道。

慕子衿滿意點點頭,將一碗粥都吃了,吃蜜口香甜︰「沒想到我王妃廚藝還不錯,那以後王府都不用請廚子了,就由你來掌勺如何?」

楚天荷本來笑著臉頓時苦下來,慕子衿將碗放到桌上︰「我逗你,本王哪舍得讓我美麗王妃天天去燻油煙兒啊。」說完,伸手將楚天荷臉上鍋灰擦去,寵溺笑笑。

楚天荷低下頭握住他手,半天才道︰「子衿,忘掉那些不開心事,我,以後,我陪你一起,好嗎?」

慕子衿盯著她︰「你叫我什麼?」

楚天荷滿臉飛紅,小聲嘟囔著︰「我之前不是就這樣叫過你嗎?」

慕子衿壞笑道︰「哦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再叫一聲。」

楚天荷撤開握著慕子衿手,瞪了他一眼,慕子衿卻反手握住她手︰「你要想清楚你這樣決定,今後要走上一條什麼路。」

楚天荷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慕子衿,語氣平靜而堅定︰「我想清楚了,我想陪著你,一個人總是孤單,我不希望你孤單。」

慕子衿將楚天荷輕攬入懷,手指摩挲她發間,心口傳來陣陣疼痛,但慕子衿沒有推開她,他終于明白,這便是愛,也明白了當愛與痛並存時,愛是可以戰勝痛苦。

天已經放晴了,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屋內地上布滿了點點光芒,溫馨而美好,這樣感覺,慕子衿已經很久沒有再感受過了,此刻,只想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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