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到游輪上時,已經是晚上了。
簡單地吃完晚飯,龍御去特設的書房里處理公務去了,淺語便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下午拍的照片。
沙發旁是一個小窗戶,透過小窗戶可以看到灑滿星光的甲板,突然一個石子飛速地打在窗戶的鋼化玻璃上,然後遇到了阻力便直直地墜落了下去。
敏銳地看到石子,淺語的眼楮暗了暗,放下手機,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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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小小的燈,燈光太暗,便顯得房間里三個人的輪廓都有些模糊不清。
楚天傲沖了一杯咖啡遞給坐著的淺語,低聲道,「把監听器放在吊墜里給龍御了嗎?」
「嗯。」淺語點點頭,眉頭卻是皺的厲害。
楚天傲伸出手拂了拂她眼前低垂的碎發,輕輕嘆了一口氣,「小語,辛苦你了。」
「嗯。」淺語木然地點點頭,然後伸出手去推開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她推開他的手的瞬間,楚天傲的心再次揪心地泛起絲絲疼痛起來,他失落地垂下琥珀色的眸子,卻是不經意間瞥見了她手上的藍寶石手鏈。
「這是什麼?」楚天傲抓起她的手腕,眼楮盯著手鏈問道,「他給你的?」
淺語一愣,試圖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掙月兌,冷聲道,「不可以嗎?」
楚天傲瞧著她似乎很寶貝這串項鏈,心里的疼痛又加重了幾分,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緩了緩,「月兌下來,讓凡幫你做一下檢測。」
「檢測什麼?監听器嗎?」淺語冷笑一聲,用了狠勁將他的手完全甩開,站起身來,便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大聲呵斥,「你以為誰都會干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嗎?他對我很好,我卻給他裝監听器,我自己都厭惡我自己。你別把所有人都想象得像我們這麼不堪!這麼把感情當做狗屎狠狠地踩在腳下!」因為情緒激動,她甚至說得有些哭腔,到了最後,她在門口住了腳,平復了一下心情,淡淡道,「傲哥哥,我曾經恨你。現在我更恨這麼像你的自己…」
听著她的最後一句話,楚天傲苦笑著,卻是無言。他把手緊緊地攥起,心里有多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直站在門口的冷非凡看著痛苦不堪的兩個人,深嘆了一口氣,他緩緩走到淺語的身邊,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珠輕輕拂去,溫柔道,「小語,別怪自己,也別怨傲。」他們都是太過驕傲的人,所以變成這樣,不是因為不看重感情,而是因為太看重感情。因為太看重,所以把自己變成了感情的奴隸。
淺語垂下哭紅的眼楮,慢慢地解開手上的手鏈,遞給冷非凡,「去檢測一下吧。」無論龍御對她有多麼好,她都不能因此而忘記自己的任務,如果因為這麼一個小細節的遺漏,而毀了全局,她對于楚天傲,便是也辜負了。
冷非凡點點頭,拿著手鏈很快做完了檢測。「沒什麼問題。」
「嗯。」淺語微微一笑,接過手鏈的時候,眼楮里隱隱有著亮光在跳躍。她轉身離開了房間,再也沒看楚天傲一眼。
她離開後,楚天傲松開了緊攥的手,掌心已經有鮮血在慢慢地滲出,他一支一支地吸著煙,喃喃道,「真希望那一天能快點到來。」
冷非凡自是不解他說得那一天是哪一天,只是慢慢地點起一支煙,也慢慢地吸起來。
煙霧一點點地在屋內升騰,疼痛便被掩蓋地越來越深。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冷非凡迅速地接完後,他轉過身去,對楚天傲說,「傲,是在安諾言那里做臥底的人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