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寵妃凶殘 亭遇

作者 ︰ 亦狸

()趙鈺崢自邁步庭中時候,便看到了立于庭中的顏沁然。他初時隱約在雨幕中看到一個微顯瑟縮的人影,倒是毫不在意。此時稍一打量顏沁然,嘴角便噙了笑意,「起來吧。」

顏沁然沉默著站起身來,靜立一旁並不吭聲。

隨行的小太監早已擦拭干了石凳,章清德也幫著擦拭干淨了石桌。趙鈺崢隨性坐下,見顏沁然垂眸靜立,也不與自己親近,微一挑眉,「你也坐。我們說說話。」

顏沁然淺一抬頭,含笑道,「皇上安坐,臣妾並不妨事兒。」此時寒風掠過,身上便感到刺骨的寒意。她微一哆嗦,余光已然打量到自己身上不適的源泉,要這樣衣裙輕濕的自己與趙鈺崢坐在一起……

顏沁然心中的羞恥之心一起,並不想與趙鈺崢挨得近些。

趙鈺崢聞言,微微一怔。這是被拒絕了……

他眼眸微斂,見顏沁然依舊不言不語地肅立一旁,像是與他劃定了距離。他再一抬眼,便瞅見顏沁然身影縴細,千褶裙卻再無飄逸的風姿,反而服帖地伏在顏沁然身上,而她依舊端著面孔,像是對這里一刻也留不住了一般。趙鈺崢稍一思索,便曬然一笑。

「怎麼?怕了朕?」趙鈺崢本可上前為顏沁然披了衣服或者就那麼順著顏沁然的心意無視她,偏偏看著顏沁然對他避之不及的樣子,心頭起了捉弄之心。于是就那麼直接地問了出來,頗有一分想要看她如何解答的意味。

顏沁然臉上掛著笑,「怎麼會怕了皇上?皇上是天子,也是臣妾的天,只是臣妾愚鈍,所以憂心不能好生伺候皇上罷了。」這席話她雖然說著輕巧,可是她內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若是尋常的妃嬪怕是早就借著躲雨的機會在御前爭寵了。她重活的這一世不是不知道必然要承恩,因為離了趙鈺崢她寸步難行,可是……

她仔細思量,此刻她不是不能借著這個機會與趙鈺崢親近,只是不知道哪里來的自尊心讓她本能的拒絕與趙鈺崢接觸。

也許潛意識里不想在處于被他輕視的地位。在適才的情況中,她便是那所謂的弱者,衣衫微濕,手足冰涼。而他被眾太監簇擁而來,在雨中愜然等著雨停。若是自己夠上道,他還可以在這等雨停的間隙調戲一個美人……

但是自己卻不願做他無聊時候的消遣。

趙鈺崢本來眉彎還是笑意,听著顏沁然的話神色不動,只是笑意卻由唇角漾出。他听出來了顏沁然話語中的拒絕之意,按理說有人拒絕于他,應當是不高興的,可是看著顏沁然身子微微發抖,額上還有些未干的水珠,他想,應該是從未與他接觸過,所以有些怕生吧。

而自己剛剛也是作弄于她了。想到這里,趙鈺崢微微一嘆氣,施然起身,自小太監手里取了他的黑色披風,走到顏沁然面前,抬手將披風搭上了顏沁然的肩膀。「別著了涼。」

顏沁然微垂著頭,她幾乎能听到趙鈺崢的呼吸聲了。這是自她蘇醒後,第一次與趙鈺崢如此近的親密接觸。

身體的記憶仿佛在逐漸蘇醒,她身子一僵,便要俯身下拜,「謝皇上……」話還未說完,她登時又卡了殼,趙鈺崢一只手掌托住了顏沁然的身子,讓她拜不下去了。

「好了,別謝來謝去了。陪朕賞雨吧!」趙鈺崢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顏沁然,一手極其自然地攬上她的薄肩。

顏沁然期間一直處于「推開他」,「不能推他是皇上」的艱難選擇中,好在披風隔在兩人中間,她可以自我安慰一下自己,沒什麼的。

趙鈺崢將顏沁然按在石凳上,自己也撩袍坐在她身邊。像是看出顏沁然的緊張,所以他並未多說話,只將視線投向雨幕。

周遭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隨侍的太監也垂頭肅立,顏沁然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兩人相鄰而坐,看著亭外雨的情景,竟然有了些詭異的和諧。

雨聲瑟瑟,顏沁然竟然有些恍惚……

前世里,她也不是沒有過與趙鈺崢琴瑟和鳴的時候,只是後來便知曉了是假的罷了。

這樣一想,又覺著坐立難安。趙鈺崢瞟了她一眼,她身子縮在他寬大的黑色披風里,小臉煞白,也不知道想到些什麼了,明顯的不安之意。

趙鈺崢一時有些好笑,此時披了披風,怎麼還是一臉窘迫之意?他不由地模模鼻子,女人啊,真搞不懂。

這雨來的急,去的也急,不一會兒雨聲便變小了。

顏沁然臉上忽然露出喜色,攸然站起身來,趙鈺崢神色一動,也向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雨絲中一名穿著宮女裝的女子一手打著傘,一手抱著斗篷等物快步邁進了亭子。

她邁步進了亭子時候已然看清楚亭內的情況,騰出雙手合了傘,「奴婢給皇上請安。」

趙鈺崢輕嗯一聲,「起來吧。你怎麼伺候的?怎麼讓你家主子獨自淋了雨?」適才本想問顏沁然,只是看著顏沁然不欲多談的樣子,也沒有問。

百果本來起了身,听趙鈺崢這般一問,惶然跪下,「請皇上恕罪,奴婢……」

顏沁然接口到,「臣妾出來散心,誰想下了雨。她是雨中返回,給臣妾拿披風去了。」她不想百果受了懲罰,尤其是因為自己的事兒。

趙鈺崢曬然,「我不過是問一問,既然是忠心為主,那麼便是好事兒。起來吧。」

百果這才惴惴不安地站起身來,「謝皇上。」隨後自覺地站在顏沁然身後。她手里拿著斗篷,但是看見主子身上披著男式的披風,心知必然是皇上的,于是也不多嘴,只是垂手靜立。

「皇上,雨也停了,臣妾先行告退了。」濕了的衣裙貼在身上,處處是不適之感,她實在無心與他多呆了。

「也好。」趙鈺崢不動聲色,看著顏沁然果然臉上顯出如負釋重之色,隨即她的右手搭在肩膀上,就要解開披風。

趙鈺崢伸出右手,按住顏沁然的縴手,溫聲道,「穿上吧,若是再換,怕又著了涼。」雙手觸踫的那一剎那,趙鈺崢才覺察顏沁然的手,好冰冷。

顏沁然一滯,隨即抽手,「是。」頓了頓,站起身來,施禮道,「臣妾告退。」

趙鈺崢微微頷首,顏沁然便轉身出了亭子。百果隨即邁步跟上,手打了傘,主僕兩人便行走在綠叢中了。

「我們也走吧。」趙鈺崢待顏沁然的身影消失不見,看了看天色,雨已經停了,遂對著章清德說道,「等會給顏選侍送碗姜湯。」

章清德微一弓腰,輕應道,「是。」

而這邊顏沁然帶著百果拐了一道彎,才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尋了過來?去了綰璃殿了嗎?」

百果抿唇一笑,「奴婢剛回了熙瑤殿便見這雨下來了,算算時辰,估計主子還走不到綰璃殿雲寶林那里,所以就順著路多留心了下亭子,果然看見了。」若是主子在避雨,自己再去了綰璃殿擾了雲寶林,勞師動眾地尋人,那多不好。

「嗯。」顏沁然驀然打了一個哆嗦,「我們快回去吧。」

「誒。」百果輕應一聲,主僕兩人便踏著青石板上微濕的地面回了熙瑤殿。

剛看到熙瑤殿的大門,便見了宋寶與妙果也站在門前往這邊眺望。看見顏沁然與百果回來,慌忙上前迎了顏沁然進屋。

妙果與百果一起除了顏沁然的披風,妙果猶豫道,「這是?」主子出門時候可是沒有這披風的,連剛才百果拿著出去的也不是這顏色。她心中隱隱約約地浮起一個猜想。

百果接口道,「這是皇上的披風,小心些。」妙果一臉驚訝之色,隨即利落地將披風放置好。百果將顏沁然半濕了的外衣褪下,換了干爽的衣服。顏沁然感覺不到不適的源頭,這才覺著舒爽些。

百果摘了顏沁然頭上的發簪,將顏沁然的頭發散下,拿起一塊干布,輕輕擦拭著。她看著顏沁然略白的臉色,憂心道,「主子還是要喝些熱湯的好……」

「無事,」顏沁然不以為然,不過是稍微淋了雨,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況且此刻喝些熱湯,勢必還是要宋寶去尚食局。眼下的時辰應當是正在與後宮的主子們準備膳食,怕是沒有那個精力了。

顏沁然披著半濕的頭發,披著薄毯,不由地出了神。與趙鈺崢在庭中的相遇,竟然讓她起了動搖之心。顏沁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趙鈺崢為自己系上披風時候的模樣,他還是那般溫柔……

可是這溫柔,沒有一絲的真心。

顏沁然的神色慢慢轉冷,在亭中時候,她竟然出現了可笑的自尊心。

這一世,她的心已經死去。現在的自己,是為了自己能夠好過的,什麼都可以算計的顏沁然。

「主子,」百果自屋外進來,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適才陸仁公公送了姜湯來,說是皇上吩咐的。」

顏沁然收回神思,吩咐道,「放下吧,我等會兒喝。你退下吧。」

百果心知主子要獨處,于是並不多話,出了屋子,貼心的將房門掩上。

顏沁然沉默良久,披著毯子站起身來,右手輕輕執起碗,徐徐倒在了窗前的花盆里。

第二天早晨,顏沁然醒時,便發現自己著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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