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古廟弒神氅(37)*
在渾濁無邊的空間之中,陳曉楓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飄忽不定,仿佛輕盈旋轉在浮雲之巔,又好似陷入無限的浩瀚宇宙。就在陳曉楓沉入無邊的星點之時,在這個冥冥無際的空間中,傳來了一個響徹心靈般的聲音。
「世間蒼生,無生無滅,空色相持,色空相斥,佛法無邊,九重上天,是非因果,因果是非……」
這聲音在陳曉楓看來,就好似是漫天浮雲、靈道天書一般,雖然听不太懂,但是卻也讓人心神安寧。隨即陳曉楓對著那無邊無際的星空喊道︰「你是誰?你是在這佛宗聖地之中的得道高僧嗎?你能放我出去嗎?我在這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實在很不舒服,你能把我放出來說話嗎?」
在陳曉楓呼喊了一陣之後,這無邊的輪回星空之中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陳曉楓此時感覺到整個心靈都空了,整個軀殼也空了,就好像道宗秘法中所提到的「無間」狀態。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可陳曉楓的心中卻升起了一股恐懼。如果在這樣下去,那自己會不會被這無邊無際的輪回星斗所吞沒,被那冥冥中的力量所化解,直到煙消雲散。
陳曉楓害怕了,他不是怕這輪回中的力量,他擔心自己的神智被操控,萬一再像之前的「三世陳陀鐘」一樣,把自己帶入那恐懼的深淵中去。
不,不能這樣,我身上還背負這救人的大任,怎能在這賭命十殺陣的最後一關喪失神智。想到這里,陳曉楓急忙定氣穩住心神,隨即口中念誦法咒,萬丈金光從小真人身體之上閃現。
就在道宗咒法響徹幽冥間,罡氣震北陵之時。在這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也傳來的陣陣梵音佛聲,頓時與陳曉楓所念誦的咒語相互疊加,一時間兩種不同宗教的咒法竟然合二為一。
陳曉楓突然之間怒目圓睜,口中咒法之聲越來越強,就見無數的光影之氣進入到他的身體之中。小真人此時自己也感覺到,自從那梵音之聲響起之後,就不斷有一股真氣在自己體內橫沖亂撞,和自己身體之中的道宗罡陽之氣爭相抗衡。
陳曉楓急忙調整氣息,動用了道宗的吸氣吐納之法,雖說陳曉楓還沒到練成「內丹」的境界,可是也能使用這種奇法穩住心神,從而達到人靈合一的狀態。就看陳曉楓穩定了心神之後,他的身體之上泛出層層柔暖的靈光,那無盡的虛空也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空間扭曲,隨即一陣刺眼的精光過後,陳曉楓終于睜開了眼楮。
當小真人感覺到身邊的靈氣磁場已經消失後,他睜開眼楮環視四周。就見之前的「虛空」已經消失不見,就連之前見過的那道靈氣巨門也已經消失無蹤,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待往里走了一段時間之後,陳曉楓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好像坐著一個人。當他離近仔細觀看之後,才發現確實有一個人坐在那里,他的身下是凸起的佛宗涅槃輪回之陣。
這個人身上披著破舊的袈裟,乍一看上去也知道年頭夠久了,當陳曉楓來到這個打坐的人身邊之時,他發現這個人雙腿盤膝的人並沒有生命的跡象。「呼原來是個死人。」
陳曉楓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道,隨後他圍著這個死人轉了一圈,發現這位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僧人,但是已經爛的就剩下骷髏了。也就是說里面坐著的這位死了也有年頭了。
可就在這時,陳曉楓發現這位圓寂的僧人,底座下面發出了微微的亮光。陳曉楓趕緊拉開架勢,生怕還有什麼邪門兒的東西出現。可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小真人壯了壯膽子,走上前去一看。
真是喜出望外,就見那位圓寂的僧人的涅槃底座之上,標志的四個角分別有一塊閃著光的金屬碎片瓖在上面。這不就是之前破陣所得到的破陣心無麼,沒想到這一下全部給到手了。
陳曉楓此時心情很是激動,趕忙雙膝跪地,對那圓寂的僧人骨骸行了道家大禮。隨後陳曉楓上千輕輕的將涅槃底座上的破陣信物撿起來,這一看,和之前得到的所有信物一樣,都是上面刻有各種花紋的小金屬碎片。
可是陳曉楓數了一下之後,發現他撿起來的信物只有四片,這還少一片哪里去了?隨即陳曉楓就開始四下尋找,可是找遍了整個空曠的洞穴之後,依舊沒有發現那最後的一片破陣信物的蹤跡。
可是就在陳曉楓疑惑之時,突然听到身後一陣響動,驚的陳曉楓快速抽出了碧月分水刺,定楮觀看。這一看之下,陳曉楓才發現,原來是那圓寂僧人的骨骸散架兒了。
他趕忙跑上前去,想幫這位圓寂的高僧整理好骨骸,可是就在陳曉楓雙手捧起了那只有兩個黑洞的骷髏投顧之時,他發現就在這圓寂高僧的骷髏的嘴里,一塊閃著光的金屬碎片就在其中。
這下陳曉楓心底掩飾不住的高興,因為終于可以將這「賭命十殺陣」所有的破陣信物湊齊,這下就可以去找那肥妖僧換取他們要找的東西了。
隨即陳曉楓說了句︰「對不起大師。」
就從那骷髏的口中慢慢取出了最後一塊信物,隨後就動手,用自己身上所攜帶的定魂還陽針,幫這位圓寂的高僧將骨骸慢慢拼裝固定在一起後,陳曉楓再次對這位高僧的骨骸行了一次道家大禮,就匆匆帶著五塊破陣的信物離開了洞穴。
這往回走的一路上可是真太平,之前的火麒麟也不見了,不知道這神獸去往了哪里。銅樁木人陣也不再有任何動作,陳曉楓加快了腳步,一鼓作氣走出了這佛宗聖地「天擎達摩洞」。
出來之後,陳曉楓發現天色已經是黃昏,看來自己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這最後的五關一陣破掉。不過也真是慶幸自己能完好無損的出來,之前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就在陳曉楓胡思亂想之時,忽然听到就在不遠處,塔林外的範圍之處,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听著就好像很多人打起來了一樣,陳曉楓趕忙跑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塔林的入口處。
這一出來才發現,確實是兩幫人打起來了,染滿鮮血的地面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凶僧的尸首。有些還沒斷氣兒,不過也是骨斷筋折,趴在地上吐血。陳曉楓心說︰我這才進去那洞穴一個白天,這寺廟中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到底是誰和誰打起來了?不過他們收拾的都是這寺廟中的凶僧,估計肯定是哪路好漢趕來了,我得趕緊上去幫忙,不能讓這伙好漢吃了虧。
想完之後,陳曉楓抬眼一看,這下可有點著急了。因為和百十來個凶僧打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大胡子、靈慧姑娘,還有那江北二聖的鬧海臥龍彭二爺。就見這三個人和以肥妖僧為首的一百多個惡僧,殺的是難解難分。雖然寡不敵眾,可一時間沖上前的凶僧也沒有一個佔到便宜的,紛紛被打的頭破血流、抱頭鼠竄。
邊打著,大胡子還開口罵著︰「你們這些缺了大德的鱉孫,到底把我曉楓兄弟弄哪里去了,在不把人交出來,胡子爺爺殺的你們血流成河。」
陳曉楓一看這陣勢,趕忙飛身躍起,一個箭步就來到了打斗的重圍。隨即一腳踢翻了一個準備偷襲的惡僧,對所有人喊道︰「都他娘的別打了,我是陳曉楓,我們有話說話,有理講理,何必非要血流成河呢?」
待陳曉楓喊完話之後,兩邊殺紅了眼的人們才住手,大胡子等人定楮一看︰「哎吆!這不是曉楓兄弟嗎?」
眾人趕忙上千,大胡子說道︰「哎呀媽呀,我的小爺爺啊。你這一天都去哪里了,我們一大早不見你人,就差點兒把寺廟翻過來找你。最後我們在這里看到眾惡僧,問他們你去哪了?他們不告訴,無奈之下我們就和他們打起來了。曉楓啊,你是不知道啊,這一不見的你蹤影把我們都急壞了,特別是靈慧,人家大姑娘都哭出來了。」
陳曉楓一听,心說︰我這胡子大哥啊,不管到啥時候,那張嘴永遠是嘴會說的。隨即說道︰「胡子大哥,你們那不要擔心,我是看眾位這幾日來都累壞了,我就打算自己去破後面的陣,順便歷練一下。也不能老是靠你們老幾位的幫助啊。」
大胡子一听,趕緊說道︰「曉楓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我們從慈山村兒到苗疆,最後到這西北古廟。哪一個地反不是出生入死、生死與共啊,你要這麼說那就是看不起我們了。」
得,大胡子那股得理不讓人的勁兒上來了,陳曉楓一看在這地方也說不清楚,就干脆把從天擎達摩洞之中,得到的五個破陣信物掏出來,往眾人面前一擺。這下大家頓時沒詞兒了,看著那五塊閃著光芒的信物,在場的所有人都無不佩服陳曉楓。
心說︰這小子真能耐啊,我們損兵折將才弄到五陣的信物,結果人家這小真人單槍匹馬,一個人一天就把這賭命十殺陣全給破了,真乃青年豪杰也。
就在這時,被眾惡僧擁簇著的肥妖僧走上前來,一看到陳曉楓手中的破陣信物,頓時丟掉了之前的凶惡猙獰之象。滿臉堆笑的走過來對陳曉楓說道︰「陳小道長啊,你是真乃英雄豪杰也啊。我肥和尚作為一寺的主持,也無不對你那蓋世的武藝和國過人的豪情所佩服啊。」
大胡子一看這肥妖僧往前湊合,走上前去一下子擋住陳曉楓,怒目說道︰「你他娘的少在這里裝蛋,誰還不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那。」
肥妖僧一看胡子也是個得理不讓的主,也不打算在爭辯,隨即對著胡子身後的陳曉楓說道︰「陳小道長,咱們閑話不多說。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只要你們將我這‘賭命十殺陣’一口氣兒都被破了,我肥和尚就決不再為難各位,各位可以隨便出入我這寺廟。並且你們將每破一陣的信物交給我,我就會按照約定,將你們想要的東西贈與你們。怎麼樣,現在這個陣也破完了,就把東西都給我吧。」
陳曉楓一听肥和尚這樣說,心想「唉,總算是把這西北的事情折騰完了,距離墳祖說的日子也過去快一個月了。這還有兩件寶物沒有找到,趕緊把信物給他換了這里的寶物就得了,我們哥幾個就趕緊腳底上抹油,趕往下一個地方去了。」
想著,陳曉楓走上前去,就準備將湊齊的十個破陣信物交與肥和尚。可就在這時,江北二聖的鬧海臥龍彭二爺走上前來,一伸手示意陳曉楓且慢,隨後對肥妖僧說道︰「肥和尚,你這上嘴唇一踫下嘴唇說的輕巧,為了破你這什麼鳥陣,把我親大哥都搭進去了。把東西給你們不難,可是萬一你們這等賊人出爾反爾,拿了東西又不認賬。到時候我們拿什麼和你們說理去?」
要說這鬧海臥龍彭二爺心思就是縝密,一般人沒想到的他都想到了。肥妖僧一看半路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又不好多說,隨即滿臉堆笑的對彭二爺說道︰「二爺真是精明事理也,行,你不是怕出什麼變故嗎,那我給你們立張字據,這總行了吧?我肥和尚在這一代也是德高望重的,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丟了臉面,來人啊,筆墨伺候。」
說著那惡僧痴能就跑去前院兒,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來了文房四寶。肥和尚將紙托與手上,刷刷刷幾筆下去,就寫出了一張保證的字據。用紅墨畫了押之後,交給了鬧海臥龍彭二爺,二爺把字據拿在手上之後,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一遍。發現沒什麼紕漏之處,便對陳曉楓說︰「陳小道長,既然這肥和尚已經立了字據,那我們道兒上的人也講信義,你可以把東西給他了。」
陳曉楓看這彭二爺都發話了,隨即走到肥妖僧身邊,拿出用油布袋子裝的十件破陣信物,這就要交給肥妖僧。這時那肥和尚看著陳曉楓手中的袋子,心中一陣狂喜,誰也不知道他喜的個什麼勁兒,就是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了,至于這麼興奮麼?
可就在陳曉楓剛剛伸出手要遞東西,肥妖僧也伸出兩只手準備接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道黑影閃過,隨後陳曉楓感覺到手臂一震,就見那手中裝著破陣信物的袋子頓時不翼而飛。
眾人見到此等狀況頓時就亂了,陳曉楓等人拉家伙就沖那黑影追去。肥妖僧也是一驚,趕緊招呼手下追趕,這一百多人在後面緊追慢趕,終于在一堂分院之中追上了這個黑影。
可當眾人看清楚了這黑影的樣貌之時,頓時吃了一驚。要說這搶奪十件破陣信物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獨臂道長有過過節,並且大打出手的嵩雲山茅山道觀的掌門———玄武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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