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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父坐在沙發上發愣。
師徒之間的相處模式是怎樣的?
時父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時然住院,陪伴在時然身畔整整一日的慕容白。
這就是師徒之間的相處之道?時父模了模下巴,自覺自己做不到慕容白那般柔情似水。
那麼,他要怎麼與凱特斯相處呢?前陣子挺好相處的,那時候凱特斯是植物人,給他輸入一些營養液就行,這陣子也還好,時然的存在讓時父完全忽視了凱特斯,但是,現在時然要走了,他要怎麼與凱特斯單獨相處?
時父皺眉,他很愁,這孩子醒得這麼早做什麼?再躺個幾年多好?
驀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將時父神游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時父站起身,過去開門。
門外,是一位年約四十,身穿郵遞員制式服裝的郵遞員。
郵遞員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件包裝精致的盒子,看向時父,詢問︰「請問,您可是時羽時先生?」
時父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就是時羽。」
郵遞員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盒子交到時父的手中,說︰「這是郵寄給您的物件,請簽收。」
時父接過盒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也沒有看到郵寄人的身份。
郵遞員看著時父稍顯隨意的動作,皺眉道︰「這是貴重的易碎物品,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需要小心一些。」
時父愣了一下,笑一笑道︰「謝謝,只是我很好奇,它的寄件人是誰,又是從哪里郵寄來的?」
郵遞員搖了搖頭,道︰「非常抱歉,我並不清楚這些。」
時父「哦」了一聲,簽收過物件後,郵遞員轉身,離開。
時父一手拿著「貴重物品」,另一只手想要帶上門,就在這時,時父收到了一通陌生數字號的通訊申請。
時父的雙瞳看到這一組數字,瞳孔收縮了一下,抓在左手的「貴重物品」一個沒拿穩,手中的盒子向下墜落。
時父深吸一口氣,他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第一要做的便是將這「貴重的易碎物品」在落地之前撿起來。
郵遞員在進入電梯前,轉頭,看了時父一眼。
那一刻,郵遞員清楚地看到,那個盒子就差一步便掉落在地面,但是,下一瞬間,它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時父的手中。
這一過程里,郵遞員沒有感覺到精神力的波動。
郵遞員用肉眼看到的是,時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他確實動了,只是速度過快,快到他無法用肉眼捕捉到。
人,果然不可貌相。
郵遞員的體術等級為十級,這盒子里的東西是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寄件人要求一等郵遞員來運送,並且上面不止說過一次,內含物為貴重的易碎物品,決不可有閃失。
身為十級體術者,他是自傲的,可是,當他看著時父那不夠高大,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縴細的身板,他瞬間感覺自卑了。
其實,他以前是非常看不起那些看起來縴細得像個娘們兒一樣的男子的,身高不到二米的男人,在他的眼中都是殘疾,沒有八塊月復肌的都是白斬雞……可是,現在看著時父那一張可以說得上是可愛的面容,他有種要在風中凌亂的感覺了。
時父唇角微彎,露出兩頰上的酒窩,微笑問︰「你怎麼了?」
郵遞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時父一雙墨黑的大眼染上一層疑惑,一臉的天真無邪,他指了指電梯的方向,說︰「電梯來好一陣了,你還不走?你瞧,都被別人用了。」電梯又下去了。
「……」郵遞員「啊」了一聲,看著這樣的時父,他有些懷疑適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郵遞員看了看時父,又看了看時父手中的盒子,道︰「這盒子,剛才,就差點掉了……」
時父眨眨眼,無辜道︰「這可以貴重的易碎物品,我一直小心抱著的。」
郵遞員眨眨眼,他感覺,剛才的那一切……似乎只是一場錯覺。
郵遞員離開。
時父垂下眼瞼,掩藏住眸底的情緒。
這還在持續呼叫的通訊數字組是陌生的,但是,卻又是如此地熟悉。
時父進入房間,對準鏡子扯了扯臉皮,露出一抹輕快的笑容,對自己豎了一根大拇指,片刻後接通了通訊。
全息投影中,出現了對方的影響。
那人看起來很年輕,黑色短發,墨色雙瞳,冷硬的面容,銳利的眼神,微薄的唇瓣……
整個人給人透骨的寒意。
時父一臉好奇地上下打量對方,說︰「你好,你是誰?」
對方沉默,那一雙尖銳的眸子卻透過投影,一瞬不瞬地盯視著時父。
時父眸中的疑惑加深。
半晌後,那人唇瓣微微開啟,只說出三個字,掛斷了通訊。
「你不是。」
時父抿了抿雙唇,手中「貴重的易碎物品」跌落在地面,發出聲響。
時父愣了一下,蹲□,看著地上物件的眼神有些茫然。
熟悉的數字,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熟悉的人……這也只是,比陌生熟悉了少許。經過時間的沉澱,終有一天會是陌路。
半晌後,時父輕輕一笑,將「貴重的易碎物品」撿起來放到茶幾上後,對著鏡子繼續擠眉弄眼。
時父想到了前些日子與時然的對話。
最近,他辭掉了精神力會所的工作,每日宅在家里,無所事事。
時然說,要不就跟從前一樣,在愛諾爾星球開一家冷飲店?
時父說,他需要考慮考慮。
時父看著鏡面中的自己,扯了扯臉皮,扯出笑臉,有扯出哭臉,再練練眼神……什麼傷心欲絕,天真無邪,邪魅狷狂……
時父拍了拍臉蛋,滿意地點了點頭。時父考慮,要不,他走娛樂圈這一條路線?
時父扯夠了臉皮,坐到沙發上,打開了包裝有「貴重的易碎物品」的盒子。
郵遞員說,這是「易碎的貴重物品」,但是防震措施與保護層卻諸多,再易碎的物品,也不容易碎了。
盒子里面有一層盒子,里面的盒子里面還有一層盒子,盒子的盒子的盒子里面還是有一層盒子……
時父的耐性很好,他面無表情地一層一層地撥開盒子,當開啟到第十八層盒子的時候,里面的物件終于顯露了出來。
時父垂下眼睫,將盒子中間那一管小巧玲瓏泛著熒光的藥劑把玩了一下,輕聲說︰「頂級,基因藥劑。」-
諾蘭學院是聯邦數一數二的學院,當諾蘭學院的學生穿著學生制服出現在公眾場合,無一例外能受到諸多人的關注。
有些人是嫉妒,有些人是羨慕,還有的是佩服。
時然與凱特斯並不喜歡被人圍觀,因此一旦走出諾蘭學院大門,極少穿著諾蘭學院的制服,但是,總有些人喜歡受到他人的注目,無論是在學院內,還是在學院外,一年四季就穿著諾蘭學院的制服四處招搖。
吳成穿的便是諾蘭學院的制服,這樣一來,便有無數人關注著吳成與凱特斯之間引發的矛盾。
這矛盾,已經升級到了武力上了。
時然站在凱特斯的面前,湛藍的雙瞳與吳成的對視,他說︰「學長,這里是公眾場合,請您自重!」
吳成眯起雙瞳,眸中對時然的厭惡毫不遮掩,他說︰「你就是那個被機甲制造系捧在手心上的時然?听說,你跟咱們學院的太子爺關系挺好,而且還勾搭了……當時還身為伊維蘭世家繼承人的伊維蘭學弟?」他冷冷一笑,瞥了凱特斯一眼。
吳成又說︰「我听說,慕容大師會收你為徒,也是有原因的……」吳成用帶色的目光看著時然。
時然雙眉微皺,面色有些發綠。
凱特斯將時然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以冰寒刺骨的雙瞳看向吳成,說︰「你說,你要與我進行一場格斗比試?」
吳成高傲的抬起頭,眼中有著濃烈的蔑視,他說︰「怎麼,你不敢?」
凱特斯搖頭,眼神平靜無波道︰「不,我接受你的挑戰。」
吳成的雙瞳瞳孔收縮了一下︰「你這個廢物,竟敢接受我的挑戰。」
凱特斯語氣平淡地說︰「我不會輸給你。」
吳成面色難看,他道︰「你的意思是,我會輸給你這個廢物?」
凱特斯沒有回答,但是單從氣勢上來說,曾經身為伊維蘭世家培養的繼承人,氣勢高高在上,壓倒性地將吳成壓了下去。
時然有些氣惱,現在的凱特斯與吳成戰斗,沒有任何勝算。
吳成說︰「三天後,諾蘭學院機甲戰斗平台見,我會當著諾蘭學院全校師生的面,打倒你。」
時然感覺額頭隱隱泛疼,這已經是正式的宣戰貼了。
時然在凱特斯應承之前,拉著凱特斯的手,向著另一節車廂走去。
是的,時然是可以拉走凱特斯的,但是卻無法堵住凱特斯的嘴。
凱特斯正式接受了吳成的宣戰。
車廂內的眾人竊竊私語,言語間對伊維蘭世家被放逐的血脈非常感興趣。
這樣一位曾經的天才人物,被剝去了基因等級,精神力等級的情況下,會展現出怎樣的實力?
時然與凱特斯進入另一節車廂,時然黑著臉,說︰「你沖動了,那位學長的身體素質大概是八級,體術等級至少是七級,現在的你,贏不了他。」
凱特斯沒有說話。
時然嘆了一口氣,說︰「到時候,你不會真的打算與他正面進行戰斗吧?」
凱特斯說︰「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時然給凱特斯潑一盆冷水,道︰「現在的你,甚至贏不過我!」
凱特斯微微一笑,說︰「你是在擔心我?」
「……」時然沉默。
凱特斯說︰「雖然我並不認為我會輸,但是,現在的我幾乎失去了所有,即使這一場比賽失敗了,我也沒什麼可失去的。」
物質上,確實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但是實際上,卻失去了尊嚴。時然不想讓凱特斯在全諾蘭學院師生的面前,敗給那麼一個人。
不管如何,這對于原本站立于至高點的凱特斯來說,打擊太大了。
時然越想,越覺得凱特斯若是真上了,而且輸了,肯定會是凱特斯人生中的一大打擊,到時候沒準兒性格扭曲報復社會誤入歧途了。
時然眨了眨眼,與凱特斯的雙瞳對視,一臉認真道︰「到時候,你別去。」
凱特斯搖了搖頭,說︰「小然,你是不想讓我難看,是嗎?」
「……」時然沉默。
凱特斯說︰「我已經接受了戰斗,我想,這件事不足一天,便會在整個諾蘭學院傳開,我若是不去,就是不戰而敗,這反而更難堪。」
時然想了想,說︰「你別去,我自然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凱特斯說︰「小然,相信我。」
時然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