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記事本 19.冷泉悅這個“人”

作者 ︰ 比那名居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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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的少女從來不會無事可做。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事實上射命丸文從昨晚到現在就基本上沒有閑下來過,現在她正帶著些東西前往寺子屋。

因為所攜帶的有易碎物品所以她不得已放棄了飛行這一原本熟悉且快捷的行動方式,轉而以微妙的漂浮狀態在人間之里的大街小巷之間行進。

此刻已近午間,道旁的行人似乎都在對她的黑色羽翼指指點點,不斷有無足輕重卻又擾人的流言穢語飄入鴉天狗少女那听力原本就遠遠優于常人的耳際。

當然其中大多數都是關于她背上的那雙漆黑如夜空的羽翼的。

在人間之里,這毫無疑問的是異類的標簽,現在這里的人類總是這樣,對于妖怪既保持著應有的畏懼卻又同時留存著不自量力的欲念,在過去的歲月里這樣的情況是很少見的,那是時候的人類住民雖然愚昧卻又保持著應有的淳樸心性,但是這些年隨著外來幸存者的數量的緩慢增多,這里的住民們也變得不再如以前那般純粹。

听說似乎還有部分豪族人家暗中囚禁著弱小且容姿出色的妖怪少女充當小黑屋里的玩物,但拯救失足少女的任務並不是射命丸文眼下應該做的。

「真惡心。」

無視那些畏縮卻又露骨的視線,鴉天狗少女拍打著翅膀加快了平移速度向目的地趕去。

在那一瞬間她發自內心地為自己經常有保養自己的翅膀感到慶幸,充足的營養滋潤以及良好的定期保養使她的翅膀從來都不會像外界電影里面那些臉著地的天使一樣一拍打便漫天落羽。

把自己的羽毛落在這里都會感到惡心,如是想著的鴉天狗少女很快便在視野範圍了捕捉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的身影。

一頭飄蕩的大蝴蝶結,白襯衫與紅色工作褲,這身行頭恐怕扔在幻想鄉外面的少女圈子里也算得上是獨樹一幟了。

「喲呵,蘑菇炭。」

「死烏鴉你嗯?」

脾氣火爆的不死鳥一如既往地被這明明很可愛的綽號給激怒,但在發火之前因為某些原因硬是咽下了說到一半的國罵。

她注意到了鴉天狗少女懷里抱著的東西。

「你什麼時候從狗仔隊轉職做賊了?」

不死鳥盯著她面色不善地問道。

「哪有的事,昨晚小哥就囑咐我趕快回他家幫他收走幾樣東西,結果我帶著東西前腳剛出門後腳就來了一群人把他的家給洗了。」

射命丸文一邊敘述著不久前的見聞一邊隨著藤原妹紅走進寺子屋里,隨即找了個相對寬敞的地方把抱著的東西放下。

一組茶具、幾件款式相仿且讓射命丸文眼角一陣抽搐的衣物、以及一個似乎有經常擦拭的陳舊相框,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夾在其中。

這些恐怕就是那個總是讓人模不準想法的少年的全部家當。

「雖然說嘴上喊著是守備隊執行公務,但是那種行徑完全是跟明搶沒什麼區別嘛。」

回憶著先前的場景射命丸文不禁撫額嘆道,「而且有幾個家伙與其說是搶,倒不如說是單純泄憤地在砸東西罷了。」

「這些東西拿出來就行了,雖然老子也很火大但是慧音叮囑過我這個時間段不要跟守備隊的人起沖突,她正在和稗田的當家商量著怎麼把那小子弄出來。」

「小哥在人間之里好像真的很不受待見啊。」

看著眼前的不死鳥那副隨性的盤腿落座的造型,射命丸文流露出有些羨慕的神色,不過考慮到自己身上的衣著之後不得不苦笑著選擇了最本分的正坐。

「豈止是不受待見,要我說的話那小子就算是當街被人打死估計都沒幾個人會去幫一把,當然能幫現在也就只剩下一個老頭了。」

其他的基本上都死了。

這是不死鳥少女沒有說出口的潛台詞。

「我認為小哥那人本性很不錯啊,雖然有點嘴硬但卻意外地是個處起來有意思的人呢。」

「那是在我們的觀念里,你別告訴我你沒察覺到他身上那個兩面不搭的狀態。」

「我知道,那種矛盾的狀態即使是我也看不出成因,似乎是跟人間之里的人類存在某種聯系,但是作為常人是感覺不到的吧。」

「不要小看人心啊,鴉天狗。」

藤原妹紅拿起那個陳舊的相框擦拭了一下,看著上面的物事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隨即像是看不下去一般抱怨著牢騷道,「真是的,不管是哪邊都讓人搞不懂,所以說我才一直覺得這小子是存心自討苦吃。」

「怎麼說?」

「那小子剛剛被我帶回人間之里時還不是這副樣子的。」

「嗯哼?」

出于職業性地在嗅到了一股八卦氣味的瞬間鴉天狗便一掃頹廢氣息,掏出隨身攜帶的文花帖目光炯炯地盯著不死鳥以待下文。

「所以說你這家伙才讓人討厭。」

白了射命丸文一眼,藤原妹紅輕嘆了一聲後開始從記憶中讀取信息,來組織語言描述某個少年的過去。

關于某個在人間之里長大,卻不討人(類)喜歡的「外來人」少年的過去。

「那個小子啊,七年前可是一個比任何人類都更像人類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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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十六夜君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輕輕擺了擺手,隨即向面前有些慍怒的十六夜夙夜輕笑著解釋道。

幾分鐘前我們在一段關于人生哲學方面問題的探討中似乎出現了偏差較大的分歧,以至于原本一直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沉穩執事君險些產生抽刀子捅人的沖動。

「我無意褻瀆你的人生準則,亦無意冒犯你被身後的勢力,對于你高貴的主人更是無半點不敬之心,今天在這里發生的僅僅是一個正義的使者與一個罪行待定的階下囚之間的關于各自人生理念的探討交流而已。」

「」

「不說的話我那就繼續了,」

瞟了一眼他腰間別著的小刀我繼續開口向這個有些不冷靜的同齡人闡述道,

「我想說的是,‘想要為他人做點什麼’,‘想要守護某一個人’這樣的人生理念並非如同那些無藥可救的大反派嘴里所描述的那樣嗤之以鼻愚昧不堪,恰恰相反的是,這正是身為一個理性的生靈所能擁有的最高尚的決意,你不用急著推辭什麼,真的,你當得起這份殊榮,十六夜君的情況我多少有所耳聞,在記憶全失的情況下以‘守護某些人’為行動基準且無時無刻地想要為他人做點什麼的這份高尚的善良我是非常非常推崇的。」

用眼神打斷剛剛謙虛地想要說些什麼來推月兌的執事君,我隨即拋出了作為總結的話語。

「毫問疑問,十六夜君,你有著一顆聖人一般的心。」

就像那從略微風化的木窗中投下的日光一樣的溫暖耀眼。

以至于讓只能在夜幕中飛行的蛾子情不自禁地感到自行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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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哥以前有過一段受歡迎的時期?」

「嗯,在12歲之前,最開始那兩年里那小子簡直就是寺子屋的學生模範,不,不僅僅如此,作為一個人類來說他也是非常出色的個體。」

「那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最開始其實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妥的地方,權當是撿回來一個性格太好的外來人小鬼頭罷了,既然作為一個勤奮的學生慧音也喜歡,作為一個懂事的小鬼大人也待見,那我又能說什麼呢?」

「那蘑菇炭你是怎麼發現不妥的?」

「啊,我是無意間揍了他一頓之後才發現的。」

「哈?」

像是回憶起某些有趣的細節一樣,藤原妹紅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隨即便又化為有些不願回首的沉抿,

「我的性格不太適合與常人打交道,所以說看著那個小鬼做得那麼好我自然不會當面給他什麼好臉色,事實上一開始我也並沒有打算跟他有什麼交情,在我那時的預想里,他應該順順利利地從寺子屋以杰出的成績畢業,並在人間之里找一份待遇不錯且穩定的工作安心度過他作為人類的短暫一生才對。」

「這跟你揍他有什麼關系?」

「那天我跟我的一個仇家打完架回來正一肚子火氣,回到寺子屋發現那個小鬼正在自己動手清洗積累下來的衣服,其中包括我和慧音的」

「天哪!!!藤原妹紅!他那時還只是個孩子,你就為這個」

「對,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那樣,那天我的心情真的很差,所以我就踹了他一腳。」

「然後呢」

「那小子飛過了整個走廊並斷了只手」

「」

「你知道那之後那小子他的反應是什麼嗎?」

藤原妹紅向鴉天狗少女湊過去,臉上擺出一副即將宣布某個大秘密一樣的肅穆,如同正直者之死一般。

「即使已經那樣了,

即使斷掉的手骨已經刺穿他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了,

即使半個身體已經被涌出的鮮血給染紅了;

在我回過神來走過去之後,

他的臉上依然帶著像陽光一樣的笑容對我說︰‘怎麼可以這樣呢藤原姐姐,隨便打人是不可以的。’

那個小鬼,他根本就不是人類,所以身為偽物的他,才會做得比任何人

都好,比任何人都更像是人類,

在那時他所持有的,是絕對的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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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十六夜君,其實我真正想要詢問你,從你這里得到答案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何事?」

「現在的你,秉持著絕對正義的你,制裁著罪犯的你,所能夠背負得起的死亡,吞噬得了的罪孽又有多少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冷泉菌是想說你是被冤告下獄的話,我可以事先聲明,只要有證據能夠證明你的無辜,我十六夜夙夜賭上紅魔館執事的名譽絕對會保證你的安全直到你出獄為止。」

「啊,那樣是最好啦,當然溫柔且正確的十六夜君會這樣做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要知曉的是,如果,十六夜君,你此刻所做的事情,將在不久之後給一群無辜生靈帶來一場浩劫的話,你又能夠背負得起多少死亡的負擔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簡而言之,就如同你昨天出于單純的正義感驅使給被定義為犯罪嫌疑人的我戴上手銬一樣,如果你此時的所作所為已經促成了一場即將到來的生靈涂炭的浩劫的話,誰,會為你的那種微妙的正義感買單呢?正義ソ伙伴先生。」

那是你絕對背負不起的一份罪孽。

我盯著依舊沉思著的執事君,嘴角卻不由得泛起一絲無以為力的苦笑。

消息已經借兔子的手帶出去了,我所能做的也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看藤原和老師她們能夠守護得了多少了。

這個已經無藥可救人間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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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啊,真的很惡心啊,那個樣子的他,那時的那個小鬼。」

「他總是做得是那麼的好,那麼的完美,那麼的正確,就像一面鏡子一樣佇立在那里,任何的常人在他身邊都會無時無刻不感受到自己的不堪,仿佛自己所有的缺點短處漏洞以及令人惡心的小心思都被迫暴露在他的面前一樣。」

「那樣完美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吧,漸漸地這樣的念頭開始在他身邊的人群心中浮現起來了」

「惡心啊,真的很惡心啊,那樣完美的人干嘛不去死啊。」

「這就樣,被慧音起名為冷泉悅的小鬼過去七年中唯一一段短暫的受歡迎時期就這樣結束了,而在那之後,我也開始教導他怎樣作為一個平凡的人類活下去。」

「我曾經猜測過他的想法,他也苦笑著向我承認過。」

「他僅僅是想要作為一個人類活下去罷了,作為一個人類出生的他,作為一個人類感受過那永遠無法忘懷的母愛,卻被迫在十歲的某一天變成一種不再是人類的生物,但是他不願意這樣,即使已經不再是人類,他依舊想要作為一個人類長大,作為一個人類衰老,作為一個人類死去。」

「所以說他才會用只有他和引導他變成妖怪的那個女人才能使用的方式來偽裝成人類活下去。」

「像人類一樣地長大,像人類一樣地衰老,像人類一樣地死去」

「但是他唯一的失誤也是最致命的的失誤便在于,他低估了人心這種東西,就像千年前剛剛成為蓬萊人的我一樣。」

(以上為藤原妹紅的獨白)

「那麼小哥他的外表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以及他那種矛盾的狀態的成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鴉天狗,這就不是老子所能了解的問題了。」

完成了一段相當冗長且慷慨激昂的演說的不死鳥少女端起一杯茶水很沒涵養地灌了下去,似乎這種極富邏輯性的演說並不符合她的本性。

「不過你要是真想了解他在來寺子屋之前的過去的話,就去找這兩個人吧。」

說著,藤原妹紅將那個陳舊的相框拿起,小心地抽出那張略微泛黃的舊照片遞給射命丸文。

「這是」

射命丸文同樣小心地接過這張看上去有些年月的照片,出于職業性地開始從各種內行角度來打量這張信息量略大的照片。

「剛剛我拿的時候因為走得比較急所以並沒有仔細看,不過這樣看起來的話,小哥他」

「對,七年下來,那小子現在雖然多少有點男人樣了,但是在七年前,老子撿他回寺子屋的時候,他那張臉,除了眼楮以外」

「居然和那個妖怪賢者一模一樣。」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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