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69|:398|:l|:/pters/20137/19/28491266350985906599]]]保持平衡
紫色配上女人會誕生高貴,
紫色配上男人會聯想到基佬,
我,對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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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
新年的第一縷日光投入神社時,微朦的毫光還未滲透進這里的每一片角落。
在這片舒適靜謐之中的,我將象征著「福來ゆ」的2951香油錢有些取巧地投進鮮有使用卻光潔如新的塞錢箱,隨即輕搖鈴鐺,按照有些古板卻井井有條的程序開始祈願。
搖鈴是為了招來神靈,那麼博麗神社所供奉的神靈又是哪一尊呢?
當然這並不是我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在合掌低頭片刻之後,緩緩睜開眼,再次對著拜殿鞠躬行以一禮,指尖未干的淨水在這冬天還未離去之日透過肌膚傳來些許刺骨的寒意。
倒退著離開拜殿,視野所及之處,某個慵懶的巫女似乎察覺到了塞錢箱的聲響,正揉著朦朧的睡眼從半開的神社房門探出頭。
「嗨好久不見。」
我有些悻悻地抬起手,小幅度地揮動著,算是打招呼。
雖然之前就有考慮過什麼時候過來參拜,但真正到了這一刻我反而有點無所適從起來。
紅白的巫女很快清醒了過來,在微微瞪了我一眼之後,隨即硬頂著冬末的寒風起身前去拜殿查看,似乎對我不會挑時間的造訪有些不滿。
「七年了」
在與我擦肩而過時,博麗靈夢輕聲嘀咕了一句,語氣中透著些許抱怨的色彩,隨即再無停留地走入拜殿。
而我則是苦笑著前去神社外廊的邊沿找個地方坐下,還沒徹底明朗起來的陽光在這里投下一縷,坐在這里感覺暖洋洋的。
即使是隔夜的清晨,廊間也僅僅是泛著些許露水,卻了無湮塵,看得出這里的主人時常花時間細心打掃自己的小窩。
長年的獨居生活,博麗靈夢倒也成了一個居家有道的女孩。
拜殿方向傳來有些驚喜的歡呼,不過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靈夢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副「我欠她錢」一樣的冷臉,腳步輕快地鑽回房里拉上房門。
一陣衣料摩挲的輕聲細響很快傳來。
我微眯著眼享受著這一片難得的靜謐,上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似乎是在入冬時妹紅突然前來拜訪的那個清晨。
就這樣,過完了一個不太平靜的冬天呢。
在各種意義上。
靈夢端著茶水再次出現時是一刻鐘之後的事了,消散了起床氣之後她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不過依舊冷著一張臉這一點還真是難辦。
或者說,這才應該是,無論對誰都一視同仁,無論對誰都一樣冷淡的博麗巫女所應有的常態吧。
我突然感覺剛才她那種有些氣鼓鼓的樣子似乎更好些了,是錯覺麼?
「」
「」
無言地端著手里的茶水,坐在廊間的我們都沉默不語,手心的傳來的溫暖似乎成了這早間最貼心的物事。
不知是否是因為剛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的緣故,有些適應不了寒冷的靈夢往圍巾里縮了縮腦袋。
明明剛剛檢查塞錢箱時一副不懼嚴寒的模樣
「吶,我變回來了。」
「看你那樣子就知道。」
「有什麼感想?」
「更討厭了。」
「為什麼?」
靈夢並不言語,只是單純地在我手中的茶水上虛畫了幾下,一陣輕微的毫光閃過之後,杯中已如明鏡。
我注視著「鏡」中人不語。
原本色素日漸稀薄的黑發終于定型,似乎是因為尚未病入膏肓,除了發尖部分在陽光下透著一股暗紅之外,中部到發根依舊是健康的黑色。而先前被靈夢評價為「人模鬼樣」的那雙因妖力紊亂而產生的金色眼瞳,也由原本暗淡的「金」轉而穩定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天空的「青」。
「還好不是紫。」我有些僥幸地松了口氣。
「為什麼?」靈夢有些不明其意地問道。
我認為在這樣一個美好且富有夢幻氣息的清晨向一個十四歲少女傳授有關「腐爛」的重口味話題是有違人倫的,所以我選擇了故作輕巧地一筆帶過。
「沒事沒事,」我擺擺手回應著,同時用目光搜尋著能夠轉移話題的道具,很快我找到了。
「靈夢啊,說起來為什麼你會準備三只茶杯啊?」我指了指置于廊間的托盤上那有些不對的數目。
「」靈夢有些無奈地白了我一眼,同時用略帶著憐憫的口吻回應道。
「誰告訴你昨晚神社就住了我一個人的?」
言訖還伸出拇指指了指我們身後,隨即喝干杯里的茶,起身走去前方的空地,開始沿著套路打起了不知名的拳法。
「」而我則是在反應過來之後陷入了‘何去何從’的無語沉思之中。
「憐------」
身後傳來如同深淵中的厲鬼索命一般的呼喚,至少在我的耳中听起來是這樣。
「」
「憐------」
「不要再拉長了音叫啦,今天是新年哎,大清早起來听見這樣的聲音會影響今後一年的氣運的」
終于,率先敗下陣來的我腦袋一垂,自暴自棄地回應道。
「哼哼哼哼~」
雙手有些孩子氣地捧著茶杯,嘴里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取代了靈夢先前位置的女人心情似乎相當的好。
一個無論穿什麼衣服都會很好看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實在不想對她做過多的評價。
不過這會兒我們倒是穿著一個款的道袍就是了。
「所以說昨晚是你搞的鬼吧。」
「不知道~。」
「要不然你睡在這拖住靈夢干嘛?」
「不清楚~。」
「」
「哼哼~。」
我果然不擅長對付這個女人,不管是七年前還是現在。
如同排遣心里的不悅一般我悶頭把杯里的茶喝得一干二淨,隨即打算再酌一杯。
不過在我探手去拿茶壺之前,已經有一只手透過隙間輕輕提起茶壺,泛著些許青綠的茶液在冬日的清晨帶著熱氣緩緩注入杯中。
「」
我無言地端起茶,老老實實地雙手捧在胸前,把注意力投向前方「翩翩起舞」的紅白巫女。
「謝謝」
「不謝。」
沉默依舊。
時隔七年,我再次坐在這里的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與她相處了,比起七年前那個張狂無知,只知道悶頭向前沖的我,不撞南牆不死心的我,現在的我,是不是反而不如以前了呢?
在這片無言的靜默之中,我開始思考起過去這些年的所得所失,我曾一度認為自己只是回到了原點,毫無長進,但現在,我反而覺得自己倒退了不少。
自我的評定總是那麼的主觀,且讓自己深信不疑不是麼?
「憐」
最終打破沉寂的並不是我。
「給。」
「?」我愣愣地注視著眼前從隙間中伸出的那只手,手上拿著一副面具,幽幽的青焰在眼瞳的部位安靜地燃燒著。
「新年禮物。」
「為什麼我是狐狸啊?」接過她手中的白狐面具,我有些五味雜陳地對比了下靈夢頭上斜戴著的那只鬼面。
「因為憐一點都不乖。」
「」
「不過,稍稍有所成長了,我很高興。」
「不要把人家七年的努力用‘稍稍’二字代替啊,那種對小孩子的口吻也不要。」
「可是憐本來就是小孩子嘛。」
「我說啊」
意識到這樣拖拖踏踏的會話只會讓我越來越吃虧,我不禁提高了話音有些不悅地開始抱怨起來,「你從冬眠里面醒過來不會就單純地為了數落我吧。」
「嗯,說得也是,到現在我都還有點沒睡醒的感覺呢,沒準兒這只是個夢呢,夢見憐跑回來和我坐在一起喝茶。」
「不是夢啊嗚哇,干嘛掐我!?」
「嗯,會痛呢,真的不是夢呢。」
「究竟是何等扭曲的心態才能讓你通過掐別人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啊!?」
捂著剛剛被不知從哪探出來的手狠狠掐了一把的臉,我有些火大地抱怨道。
不過這樣也好,剛剛只不過是沒睡醒所以才那麼地溫柔,這個女人一如既往地壞到骨子里了。
「明明有隙間這樣方便的東西,不怎麼用可不行哦憐。」
「我只是太久沒用了所以還不太習慣。」
真的,今天來博麗神社我就是走著來的,比起使用那種太過于方便快捷的東西,平日里我還是喜歡沿用以前的套路,只有起點終點,沒有旅途的旅行很讓人乏味不是麼?
「那麼就從偷窺開始學起吧。」
「不要教我那種奇怪的東西!」
「嘛嘛,開玩笑的。」
八雲紫,這個不知活過了多少歲月,卻意外地與我那不知身在何處的母親有著一模一樣外表的大妖怪手持折扇,輕掩著嘴俏笑道。
「」
「不過我還真是有點意外呢,」有些強硬地捏著我的臉,迫使我轉過頭去面對著她,八雲紫注視著我的眼楮喃喃道,「原本以為你會繼承與我相同的‘紫’,結果卻是更接近于破滅的‘青’呢。」
「那又怎麼樣?紫色配上女人的確很不錯啦,但是配男人的話,就有點」
「不過也不壞啦,比起詭譎多變的‘紫’,‘青’倒是也蠻適合憐的,有種」境界的大妖怪用折扇抵著下巴,嘴里發出‘嗯----’的聲音,似乎是在斟酌著該用何種言辭,「男孩子的感覺呢。」
「」
在這女人面前我恐怕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在那一刻我產生了這樣悲觀且絕望的預感
「不過這也意味著,你使用境界的方式不會像我這樣復雜,而是更加簡單純粹的。」說到這里她有些古靈精怪地笑著沖我眨眨眼,隨即補充道,「沒準兒蹭在你花店里面的那個大妖怪可以在這方面幫到你,去拜托她吧。」
「我說。」
「嗯哼?」
「這一切都是你事先設計好了的吧」
「哼哼~,誰知道呢?」
帶著得逞的壞笑,八雲紫松開我的臉,捧起茶杯注視著前方。
而我也同樣捧起茶杯,留心著手中的溫暖,眼前,博麗的巫女正在進行拳法的收尾工作,晨練似乎結束了呢。
「憐,很棒對吧。」
「嗯。」
「如果想留住這一切的話,就努力去領悟我所未能達到的境界吧,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嗯,七年前的我實在是太任性了,取消博麗大結界什麼的,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也是踐踏了你的心血。
後半句我在心里默默地呢喃著,我無聲地注視著身旁的大妖怪,明明是如其所說的十七歲外表,卻總是給我一種無言的滄桑感。
「憐果然長大了呢。」
察覺到我的視線,八雲紫轉過頭來抱以微笑,那雙洞徹人心的眼楮一定從我的眼中察覺到了我的心中所想。
「我覺得蠻不甘心的呢,明明當初想要成為先代博麗那樣的人呢。」
我有些郁悶地喃喃自語,放下茶杯仰躺在走廊上,舒展軀體的感覺不壞,怪不得靈夢會在早上堅持晨練。
相比之下我和妹紅那種睡覺睡到自然醒的行為簡直就是給老師添麻煩。
「不可以這樣想哦,憐。」腦袋被敲了一下,我有些無語地微微轉過頭。
入目的是一雙略帶濕氣的紫色眼眸,溫婉的視線與我在隙間中感覺到的如出一轍。
「即使已經放棄了正確,溫柔的孩子依然很討人喜歡哦。」
「你是在夸你自己吧」
「哈,被發現了。」
在幻想鄉的其他勢力眼里,這個大妖怪是副什麼樣子,我多少還是知道的。
放棄了正確,只為自己持有的信念而行動,只保護自己關心的人,只對自己認定的人報以溫柔。
原來,在放棄了正確之後,我在不知不覺之中無形地向這個女人靠攏了呢。
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我該做些什麼,也已經無需再迷惘了呢。
「吶,紫。」
「嗯哼?」
「我知道我現在有幾斤幾兩,但我會盡可能地去做好我能夠做的事情,生與死的境界也好,你肩上的罪也好,也讓我分擔一部分吧。」
「」
「但是我只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過程是怎麼樣,不能期待呢。」
「嗯,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了?」
「憐一直是個好孩子。」
「」
那是新年的第一個清晨中最溫和的笑容,
盡管那句話實在是讓人高興不起來,但卻並不討厭,反而,
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