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徐,落葉紛紛,神七嘴角噙著笑意,臉上發出一陣幸福的光芒,眼神卻是呆滯,黑袍隨風而動;對面,裘知機緩緩的吹奏著那支玉簫,眼神迷離而憂傷,衣袍隨風而舞,配合著那紛紛而落的黃葉,整個畫面看上去寧靜而美好,外界人看到,只會覺得那是一對知己在賞音,一個用心聆听,一個真情演奏,怎麼也不會想到平和而安靜的世界里,其實隱藏著強烈的殺意。
「你是怎麼回來的?」中年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神七,開口問道。
「爹,我這次能回來全靠詩瑤,是她幫我找到了回家的路!」少年沒有過多的解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少女,開口回答道。
「你看看你,孩子剛回來就問這些問題,也不知道問問孩子在外面過得怎麼樣,瘦了這麼多,黑了這麼多,一定吃了不少苦,不準再問了,一會吃完飯後再慢慢說!」婦人不滿的對著中年說道,然後又溫柔的看著少年囑咐道︰「先去沖個涼,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吃飯的時候娘叫你們!」
夕陽西沉,落日托著長長的紅光慢慢的沉寂了下去,暗紅的天空映照著這方天地,整個鳥語花香的世界,涂上了一層暗紅的顏色,看上去妖異而美好。
一輪彎月浮現,夜來了,星星們不甘寂寞的閃耀著,他們之間似乎有默契一般,一顆眨來一顆停,一顆停來一顆眨,間接而有序。
燈初亮,色黃而溫暖,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有天上飛的清蒸靈鴿;有地上爬的水煮圓肚;有海里游的煎炸青魚;還有顏色分明的各式蔬菜,精致而美味,看上去十足的家常。
一陣陣的笑語聲不時從圍在桌子旁的幾人嘴里傳出!
「詩瑤,我跟你說啊,我弟弟小的時候可喜歡賴著我了,趕都趕不走,每次都屁顛屁顛的纏著我,要我拿糖果給他吃!」鸞鴛的聲音清脆而動人,雖然二十好幾,但是听上去還會覺得靈動十足。
「哈哈,是嗎?」詩瑤捂嘴而笑,卻不做作。
「是,記得有一次他掉牙了,還纏著我要糖果,我偷偷的用油紙包了一塊小小的石頭,誰知道他看都不看,拆開就往嘴里塞,最後崩掉兩顆牙,當時就哇哇哭了起來!哈哈!」鸞鴛捂著肚子,似是想起了自己的惡作劇,想到當時弟弟的樣子,笑得有點痙攣了。
詩瑤也在旁邊笑歡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從小就沒個姐姐樣,總是喜歡那弟弟開玩笑,都不知道被你弄哭了多少次。」婦人白了一眼鸞鴛,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笑意沒有減少,也許那時候孩子的天真,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很多的歡樂吧。
「娘,哪有,小時候弟弟受欺負了,我還不是第一個站出來的!」鸞鴛覺得自己的功勞被這件小事給蓋過了,立馬求證起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三人不斷的聊著神七小時候的各種糗事,爆笑著。
少年看著三人的笑聲,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人生如此,夫婦何求。
外界,神七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眼楮里也不再呆滯,泛著一絲絲光芒,但是手卻不受控制的舉了起來,對面的簫聲越來越歡快,越來越動听,像是一幅幅的圖畫,傳進神七的神識里面。
簫聲一轉,逐漸變得緩慢,變得憂傷,神七的眼神開始渙散,腦海中的神識停止了流轉,自主的接受來自裘知機簫音中的畫面。
「星兒,對于這幾年你怎麼過來的父親不知道,但是現在回來了,能說說嗎?」中年人喝了一口酒,緩緩的問道。
「爹,孩兒很好,只是在外面歷練了幾年,知道了很多事情,現在身體都恢復了,當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那個地方,現在想起來還是像夢一樣!」
「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中年人的眼神突然凝重起來!
少年神情立刻呆滯起來,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阻礙了自己的思緒一眼,無論怎麼也想不起來,像是瞬間缺少了什麼東西。
回過來神來後,大家依舊笑著,父親也在陪著母親說話,好像剛剛沒有問自己一樣,大家只是幸福的笑著。
少年的腦袋嗡嗡作響,突然間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時不時的用手敲打著,想要掙月兌腦海中那跟無形束縛著自己的線。
「少了什麼?到底少了什麼?」少年不斷的問著自己,父親,母親,姐姐,詩瑤,大家都在笑著,並沒有理會少年的舉動,少年抬頭,看著飯桌旁眾人幸福的模樣,突然覺得大家其實並不在同一個空間,分明能看著,卻怎麼也觸踫不到!
裘知機的簫聲開始急促,越來越急促,神七不斷的用手敲打自己的頭,嘴角已經有血跡滲出。同時還不斷的喃喃道︰「到底缺少了什麼?」
裘知機的神色變得凝重而驚慌,對方分明只是一個簡單的聖靈境而已,為什麼識海的抵抗力那麼強,到現在自己還不能完全侵入,甚至每次音識進入對方的識海,就像是水如海綿一般,吸收了,但是看不見,自己怎麼可能看不到對方的識海,圍在對方識海上的那層迷霧是什麼?
簫聲越來越急促,裘知機現在覺得自己用錯了招數,不該對對方進行神識攻擊,對方的神識實在太奇怪了。
神七依舊在沒意識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力度越來越大,鼻子上也流血了。
少年邊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嘴里不斷的嘀咕著︰「到底少了什麼?到底少了什麼?」
「是了,那個神秘的殺戮空間,那個殺星樓,我是殺手,我是神七,我怎麼會在這,這里是哪里!」少年抬頭一看,頓時沒了父親、母親、姐姐、詩瑤的蹤影,整個世界都在流血,月亮上是血,整個天空都變成了血,自己的眼楮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
裘知機的吹奏力度加大了,速度也快了,簫音上的畫面沒有了,化成了一層層的氣浪攻擊著神七。
神七整個臉上都死鮮血,那是自己敲打自己的頭流下的,識海中的太極圖案運轉了起來,兩道靈氣降下,神七驚醒了,不斷的加大靈力抵抗著外界的音波,努力的爭奪著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破妄之眸,破妄歸墟!」
「轟」識海運轉,太極圖案憑空出現在頭腦的上空,左眼飛離身體,嵌在太極圖案上,一道半黑半白的光柱瞬間化成天瞳的模樣,對著裘知機沖去。
「這是!」裘知機心神一震,看到那凝實的狼首龍身的虛影中帶著一股洪荒的毀滅氣息,嘴角一哆嗦,簫音嘎然而住,一口鮮血噴出,整個快速的飛身後退!
「破妄之力,好強悍的力量,即便是自己也不能輕易的抵擋!」看到那狼首虛影將前方炸出一個大坑之後,裘知機平了平快速跳動的心態,嘴里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倒是還真有不少的秘密?」裘知機看到神七居然從夢境中走了出來,驚訝的說道。
「你的簫聲一舊太難听了,怪不得沒人願意做你的知己人,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的簫聲很好听啊,擺出一副知己難求的樣子,真叫人失望!」神七雖然心有余悸,但是還是忍不住打擊道。
「哼,別指望這樣就能將我,只是沒想到你的神識那麼特別而已,還擁有破妄之力,倒是讓我對你的體質越來越有興趣了!不過你放心,沒有音殺,我一樣能輕易的取你的命!放心,會給你一個全尸!」裘知機平靜的說道。
「廢話真多!天倫葬天!」神七對著裘知機一劍揮下,九道光柱形成一個輪盤,輪盤瞬間出現在裘知機的上空,降下一道又一道的光柱,對著裘知機轟然而去。
「天風蓋地,咆哮吧!」憑空而現的颶風,狂暴的能量不斷的轟擊那輪盤,瞬間將輪盤吹散!
「大無天手,五行融天地!」神七一掌拍出,整個人直接朝著裘知機沖去,天空中憑空出現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像是一把扇子,對著迎面而來的颶風狠狠扇下,颶風倒退,朝著裘知機而去。
「氣勢倒是有了,讓你看看什麼叫差距!天在上,地在下,天地化五行,五行倒乾坤,擠!」
天地突然一暗,周遭的世界一片迷蒙,神七身邊霧氣四起,感覺有東西將自己的身體往上托,同時上空中傳來一陣壓力,像要將自己碾碎一樣。
「天地有陰陽,陰陽盡而無極,無極盡而生,生而化陰陽,陰陽鎮天地,乾坤有大道,大道有無窮,無窮而盡剩陰陽,太極陰陽碑,給我鎮!」
一塊高達數丈的石碑憑空出現在神七的後背,像是一根柱子一般,上頂天,下撐地,太極圖案在石碑中間不斷旋轉,神七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來自上方的壓力和下方的推力,立馬散去。迷霧中太極陰陽碑顯得高大而神秘。
「陰陽識海!」裘知機一臉的震驚。
「哼,陰陽識海又怎樣,破妄瞳體又怎樣,在境界面前注定了死亡!金虎合體,大修羅殺劍,給我屠!」
一只巨大的猛虎,毛發金黃如倒刺,程亮而寒意十足,抬頭仰吼,裘知機一把躍上猛虎的頭頂,雪白的劍身變得通紅無比,瞬間漲大,對著神七狠狠砍下,一道巨大的紅色刀芒像是從天空的一頭急劇沖下,一股帶著十足恨意,殺意的氣息鎖定神七,托著長長的紅芒,沖擊而去。
神七身後的石碑在紅芒出現的時候,慢慢的散去,衣服被那氣勢沖裂開來,身上多處像是被利刃劃傷一樣,滿身是血,眼看著那紅芒就要將自己掩蓋了。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紅芒在神七的眼中無限的放大,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