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頭還是有點昏昏沉沉,腦袋里面不知道多了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符文字符,各種影像擠滿了他的小腦袋瓜子,迷茫的看著四周,房間不大,只有簡單的一張小方桌和幾張凳子,四面的壁梁上雕刻著一些飛禽,床和門中間只是隔著那張小方桌,兩邊的牆壁上分別掛著一副山水圖和一副人物圖,圖畫有點泛黃,看上去有些時間了。自己只是躺在一張草席上,靠近自己旁邊還有一張草席,只是床頭上已經疊好了一張被子。
「娘!娘!」空蕩蕩的屋子里在古星的呼喚後,回歸為平靜,沒有人回應,感受著這種寂靜的氛圍,即便是調皮搗蛋的他,一時之間也會有一點點害怕,委屈的感覺瞬間侵襲他的神經,淚水在眼楮里打轉。
「娘!」古星又大聲的喊了一次,依舊沒人回答。
「哇!」的一聲,眼淚從眼眶里 射而出,嚎啕大哭,聲音中充斥著委屈。
畢竟習慣了每次醒來都有娘在身邊的感覺,這一覺醒來不但出現在陌生的環境中,四面靜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回聲,對于一個兩歲的小孩來說,這個年紀醒來都是找母親的。
噠噠噠,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步子很快,卻有點輕,而且能感覺左右搖晃一般,古星的耳朵動了動,哭聲瞬間停止,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忽然間能听到這樣的聲音,但是這種新鮮感的沖擊,還是讓他暗自竊喜,小孩總是這樣,什麼來得快,去得也快。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來人的力氣應該不是很大,不然門不會發出這種聲音,一個小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大大的眼楮,嘟嘟的臉龐,光滑圓鼓的光頭,好奇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古星。
「你終于醒了,你都睡兩天了!」光頭小男孩回過神來,對著古星喊道,然後雙腳踏進房間,個子比古星高上一些,年紀應該比古星大一點。
「你是誰?」古星好奇的問道,也許剛剛哭過的原因,聲音有點啞,像是沒有睡醒一般。
「我叫樊晨,你呢?」小光頭很隨意的回答著,沒有半點拘束之感,像是自來熟一般。
「我叫古星,你看見我娘了嗎?」古星現在滿腦子是冥青鳳的影子,畢竟以前在家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總是能見著母親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模樣。
「你娘?你娘怎麼可能來這里呢?這里是古道門的第三道門,是不可能有古道門以外的人進來的!」小光頭見古星迷糊的雙眼和委屈的模樣,忍不住繼續加重口氣說道。
「哇!」古星听得樊晨的話語,又開始哭了起來。
「真是個愛哭鬼,以後不會一直和你一個屋吧!」樊晨嘀咕著。
古星並沒有要停止哭泣的意思,那聲音越來越高漲,但是樊晨在嘀咕之後也沒有出言安慰什麼的,眼神中並沒有任何的嘲諷之意,反而看著古星此時的模樣,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見自己的哭泣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能瞬間得到各種人的關注,除了眼前的光頭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古星也放棄了,收住哭聲,好奇的看了看四周。
「你哭完了?」樊晨剛剛想到某種過去,古星的哭來得快去得也快。
「去,當真以為我喜歡哭啊,看來我娘是不在這里了,不然我的哭聲一出來,她應該會立馬來到我身邊的,以前這招可是很靈的!」古星此時的眼里說不出的狡黠,同時卻又展現出足夠的無辜,一看就是個搞怪的高手。
「靠,你倒是能演!」光頭樊晨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弟弟,忍不住對著自己豎起中指。
「小家伙,你就真的不想你娘?」樊晨從剛剛古星那一出又一出戲碼的變化中回過神來,好奇的問道。
「想就能見到嗎?」古星隨意的反問道。
「不能!」樊晨的回答很是斬釘截鐵。
「那不就結了!」古星更是干脆。
「這」樊晨被噎住了,對于古星這小家伙目中無人的感覺很是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那並不讓人反感。
「這里是哪里啊?」古星並沒有理會樊晨瞬間僵硬住的表情,想起自己醒來後就在這個奇怪的屋子里,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這是古道門的第三道門,入世道!」樊晨年紀雖小,在古道門的時間可是比古星長,所以對于古道門的了解還是比較多的。
「不知道!」古星嘟著小嘴,再次很直接的打擊了樊晨的積極性。
「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這里面可是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哦!」樊晨畢竟心性要成熟一些,想到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之所以沒有過于的想家,完全是因為長輩們會用轉移注意力來慰藉自己,古星的年紀還那麼小,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唯一快又好使的方式,無疑是玩。
果然在听到有好玩的東西之後,原本因為哭泣而有點發紅的眼楮瞬間明亮。
「有什麼好玩的!」古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興奮的問到樊晨。
「那你喜歡玩什麼?」樊晨見古星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想要從他感興趣的事情上著手。
「拔毛,拔鳥毛,拔大鳥毛!」古星滴溜溜的轉動那雙大眼楮後,腦子里浮現出的唯一一幅畫面就是進山之時,拔那只仙鶴的羽毛。
「拔毛?」樊晨干咽了一口口水,瞪大眼楮的問道,對于古星的這個愛好,貌似滿足起來還是有點困難。
「樊晨哥哥,我要去玩拔毛!」古星直接撒上嬌了。
「玩拔毛也可以,不過師祖爺可是有交代,你醒了之後要先去見他。」樊晨無奈的笑了一下之後,對著古星說道。
「師祖?那是誰?」古星撓著頭發問道。
「師祖就是師傅的師傅!」樊晨粗暴的回答道。
「那師傅又是誰?」古星再次發揮他那萌死人不償命的問題。
「這,你還沒拜師呢?誰知道你師傅是誰!」樊晨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個兩歲的小家伙可是純粹的一張白紙,只是兩歲了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師傅這個詞呢,任何一個有點勢力的家族一歲的時候,已經開始接受某些技能的傳述了。看來這個小家伙,還真是什麼都沒有開始學啊。
「走,哥帶你出去看看!」樊晨見古星又開始皺眉了,知道小孩的心性也就如此,三分鐘的熱度而已,于是帶著古星走出了小屋。
走出小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整齊錯落有致的如同自己剛剛住的那所小屋一般,每一排大概有數十戶,從山底向半山腰漫開來,以階梯的方式,目測大概有上千戶。
「怎麼那麼多房子?」古星可是清楚的記得第一道門中只是一個簡單的道觀河幾個小屋而已。
「這里面有上千個師兄弟呢,大家都是來自不同的大城,從兩歲到二十歲不等!你是老ど,最小的,懂嗎?」樊晨看著古星疑惑的眼神,趕緊解釋著。
「那你是第幾呢?」古星覺得自己吃虧了,最小的不就容易受欺負嗎,于是想看看眼前這人是不是和自己同病相憐呢。
「不告訴你,不過你要記住叫我哥就行!」樊晨簡單的說道。
順著小道,蜿蜒向下,左繞右彎,出來便是一個巨大的平台,那是一個練武的廣場一般,廣場中央圍著一道高高的大紅牆,大紅牆圍了一圈,像是一個煙闖一般。圍繞著大紅牆,周圍盤坐了許多穿著銀灰色道小孩,每個小孩都神情肅穆,嘴里念念有詞,光芒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在干嗎?」古星見此情形,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做功課啊!」樊晨回答道。
「那邊是什麼?」古星指著廣場後方,那一連綿的幾座山,山上有宮殿數個,開口喃喃的問道。
「那邊暫時還不是我們能去的!」樊晨再次無語的回答道。
古星環顧了一下四周,廣場後面除了那片山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年紀不大的哥哥,他們或坐,或走,或躺在各處,一瞬間出現這麼多年紀相仿的人,古星還是蒙了,他不知道這是來自各個城池的天之驕子,蜿蜒峰雖然在蜿蜒城上,但是古道門歷來神秘,九道門是不是都在蜿蜒峰,其實外界誰也不清楚,但是靈者們都已經習慣了古道門的神秘。
「那我們要去哪里?」看著前方,古星問道。
「我們在這等著!」樊晨答道,從手中拿出一塊玉佩,玉佩呈淡黃色,一絲絲流光在玉佩表面流轉,一道紅色光芒從樊晨的手上一閃而過,那淡黃色的玉佩瞬間爆裂,一道光點懸浮升空,最後化成幾個文字,消散在天際。
「唳唳唳!!!」三聲尖嘯從天際傳來,古星只覺得頭頂似有一朵巨大的烏雲一般,抬頭看著,一只巨大的仙鶴閃著翅膀,不斷的在空中盤旋,最後落在古星和樊晨的面前,到近處才發現,仙鶴背上還站著一人,那人看上去二十出頭,頭頂上是只有一撮紅毛,眼楮細細,嘴巴寬寬,兩耳發出紅色的光芒,似乎不像一個正常人一般。
「參見道火師叔!」樊晨恭敬的行了一禮。
「起來吧!」那人沉聲的回答著,然後側頭看著古星,卻發現小家伙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自己腳下的那只仙鶴上。
「大鳥,是大鳥!」古星興奮的用手指著仙鶴,喊道。
「咳咳咳!」被喚作道火的年輕人,干咳幾聲。卻發現古星似乎依舊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真是個有趣的小家伙呢?」道火沉著的面容擠出一絲笑容。
古星很是興奮的走向仙鶴,伸出手就要拔毛,旁邊的樊晨緊張的直哆嗦。
「居然敢無視你道火大爺,滾!」道火見古星的動作,瞬間一腳踹出,只是在踹的同時,收住了很多的力道,看起來很大力,實則只是簡單的用腳踫了一下,只是他忽略的古星的年紀,所以古星還是被踹飛了。
落地後的古星出奇的安靜,沒有叫喚,也沒有哭泣,剛剛那一剎那只覺得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只是他不知道為何而已。
「你就是古星?」道火的聲音很粗狂。
「是!」古星回答道。
「為什麼要拔仙鶴的羽毛!」道火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家伙會有這樣的舉動。
「因為好玩啊!你沒玩過嗎?」童言無忌,想到什麼說什麼,配合著天真的神情,一臉的無辜,誰還能忍心責備呢。
「上來吧!」道火沒有再問,直接對古星喊道。
從天而降的瀑布下,元道子下棋的那座庭院中,除了遠道子之外還有一個人,此人看上去年紀不小,胡須是銀色,眼楮里也銀光流轉,整個人就那麼站著,卻感覺像是一把絕世鋒利的寶劍。
「道劍,為師這次將你喚來是想讓你代為師收一個弟子!」元道人緩緩開口說道。
「師傅不是打算親自收嗎?」名為刀劍那人恭敬的詢問道。
「之前為師是有這個打算,但是為師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域外已經不平靜了,似乎有好幾處的封印已經松動了!古道門的使命必須讓我站出去!」元道子感慨道。
「師兄已經有教徒弟的經驗了,為什麼不讓師兄收呢?如果可以,弟子願意跟隨師父前往域外!」道劍豪氣十足的說道。
「不,這個弟子,你會喜歡的,記得好好教他!」元道子也了解自己這個弟子的性格,話不用說得太透,他做事情,自己還是很放心的,看了一眼道劍,元道子繼續說道︰「他身上有七星鎖魂陣,別的為師就不說了,我這一去時間會有點長,外界你要多留意一些!」
「是,師父!」道劍依舊恭敬,他知道域外意味著什麼。
「此子天賦很難鑒定,為師相信你能做好,還是讓他先從入世道開始吧!」元道人緩緩的說道,語氣中有著猶豫,最後還是堅定了。
「是,師父,那徒兒先告退,師父保重!」道劍說完後,很干淨利落的一揮袖,整個人就沒入了空氣中一般,消失在原地。
「嘿嘿!」元道子突然奸笑起來。
「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你!」元道子對著剛剛道劍消失的地方,喃喃的說道,語氣中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