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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邸今日分外熱鬧,丞相穆之廣帶著繼室和二房家眷早早地候了正廳之中,下人們難得見到老爺如此鄭重其事,聚外間議論紛紛,有人猜測是有貴客駕臨,隨即卻有知道內情人道是杜家小姐要來了。
杜家與穆家說起來也算親緣,乃是穆之廣已故元妻和睦公主外祖家,這杜家作為皇親國戚名聲也頗為顯赫,卻並非官宦人家,而是江南一帶有名商賈家族,絲綢生意橫跨整個江南。
今天來便是杜家三小姐,杜若琪。
等了許久,那杜小姐終于出現眾人或期盼或不耐目光中步入了正廳之中。
只見她頭上簡單地插著幾支點翠銀釵,滿頭烏發有一半都披散背後,卻越發襯得肌膚勝雪,一雙漆染瞳子漾著水光,朱色唇畔帶著一縷淺淡微笑,一顰一笑皆是動人光彩。
好一個傾國美人,竟然把場相府兩位小姐都比了下去。
穆凌遙站正廳門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相府眾人,內心波濤洶涌,面上卻依然帶著淡淡微笑。
穆之廣迎上前來,朗笑道︰「若琪,路上可還辛苦?」
「一切都很順利。」穆凌遙看著自己爹,他老了一些,記憶中他卻是從來沒有對自己如此和煦地笑過。
「那就好,」穆之廣贊許地點點頭,親切地為她介紹,「這是我大夫人林傳萍、二夫人葉瑩心,兩個女兒穆蓉遙、穆婉遙,兒子穆文達。」
穆凌遙一一見禮,林傳萍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面對她這個原配外祖家女兒,繼室當然不會有好臉色;葉瑩心倒是笑得溫婉,然而凌遙心中清楚,她那和善笑容下是為隱秘陰損手段,葉瑩心就是一條躲暗中蛇,暗暗地咬你一口卻又不留下任何痕跡。
二小姐穆蓉遙看她目光已經帶上了微微敵意,而三小姐穆婉遙還是笑得和婉端莊,凌遙低頭掩下了唇畔冰冷笑意——讓你們憎恨,還後面呢。
穆文達看著她眼神帶著毫不掩蓋婬邪,這個以前連正眼都不屑看她一眼哥哥……
見過面後穆之廣特意為她安排了接風宴,當說到為她安排好房間時,凌遙忽然抬起頭來,「穆叔叔,不用那麼麻煩,我听說落楓館自大小姐出嫁後一直空著,我就住那里吧。」
「這……」穆之廣有些遲疑,落楓館院落狹小偏僻不說,而且自凌遙出事後就再沒人打掃過,讓一個姑娘住進那里,可是……
「表姐中意當然沒問題,」二小姐穆蓉遙迫不及待地接過話題,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個狐媚子還要家里長住,她巴不得把她發配到偏僻院落去呢,她對穆之廣甜甜地笑笑,「爹,你放心吧,我馬上就讓人去打掃,很就可以住了。」
「那就有勞表妹了。」凌遙對她一笑,姿態優雅地把一箸筍絲送進了嘴里。
………………
下人速度確很,不過小半日功夫,就已經把落楓館打掃停當了,凌遙帶著丫鬟紅萼下人帶領下往落楓館走。
站落楓館門口,凌遙終是不可抑制地停下了腳步,往事洶涌而來,幾乎要將她埋沒。
自從林傳萍由二房扶正之後,她就和小丫鬟兩個被遷到了這里,院落偏僻狹小不說,房子經年潮濕還總帶著一股霉味,她以為偏居一隅就能安生生活,誰知那些人還是三天兩頭來找她麻煩,她哥哥和妹妹以欺負她為樂……
「小姐?」紅萼見她停下了腳步,眼中露出痛苦神色,急忙上去扶了她一把。
紅萼身懷武藝,是杜老爺派她身邊保護她人,也是少數知道她真實身份人。
「我沒事。」凌遙擺擺手,毅然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院落中草木早已枯黃,雜草倒是已被除去,翻泥土顯淒涼。
她走進了房間,見四下已經打掃干淨,一應物什也大多換了,她房間里走了一圈,忽然眼角一跳,伸手從櫃底扯出半張黃紙來,上面用朱紅色筆畫著凌亂圖案。
「這是……」紅萼接過來看了看,「是鎮壓邪靈用符紙。」
「有人做了虧心事,怕我連做鬼都不放過她呢!」凌遙冷笑,「可惜我沒有死,還好端端地回來了。」
四年前她大婚之夜被夫婿硬說身份可疑,趕了出來,又被奸人擄走,為保名節毅然跳崖,那時她就發誓,若她不死,那麼這些人欠她,她要一一討回來。
幸而絕谷谷主玉無翳恰巧經過崖下,救下了奄奄一息凌遙,還把她帶回了江南絕谷,凌遙這時才知道自己身上青斑根本不是什麼怪疫,而是一種來自苗疆蠱,名喚「青衣蠱」,其性至陰,而她臉上青疤便是蠱蟲休眠結成蛹。
玉無翳用雄厚內力配合絕谷獨門靈藥幫她逼出了蠱蟲,卻言道陰毒已經深入了她五髒六腑,他也無法可解。
她臉上青疤既除,卻沒有立刻回來,而是跟隨玉無翳習武四年,她半路修習,內力無法大成,卻也能夠簡單防身健體。
現她回來了,那麼有些事,闔該慢慢算來了。
「小姐?」紅萼見她又是發呆,不由得出聲提醒了一句,「我看相府人除了相爺,其他人都對您不太友善,您真要這里住下?」
「這里是接近事實地方,」凌遙回過神來,微微頷首,「我這幾年仔細想來,大婚之夜沈翊涵之所以認定我不是穆凌遙,必是有人告訴過他什麼,甚至有人假我之名提前見過他,否則他常年邊關,哪里能認定哪個是真正我呢?」
她攏了攏裙擺上流蘇,接著說道︰「況且,師父說我身上蠱蟲是從娘胎里帶出來,那麼我娘死很可能並不是意外,只是相府里面會下毒不過就是兩個夫人,她們又從哪里得到那麼珍貴蠱蟲呢?這一樁樁一件件,只有這里,才能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