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細心留意著她的表情。я思路客я她的表情很自然,我看不出任何不對,只能將昨天晚上的疑惑壓了下去。
我們去了一個公園。
听著她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聞著她的發香,感受著她的溫度,我很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是基于她的感情而不是我的金錢。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奢望,但我還是忍不住這樣去想。
畢竟,我愛她,愛了兩年啊。
「快看!快看!」她一手攬著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指著前方,歡快的叫了起來,「那是什麼?」
「雲霄飛車啊。你喜歡?」我溫柔的問她。
「恩!」她用力的點了點頭。
「走!」我和她一起排著隊,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著。
在排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大約十仈ji 歲的男孩。他好像正在暗地里偷偷的看著我。注意到我的眼光,他立刻低下了頭。
他很瘦,頭發亂糟糟的,戴著的半框眼楮已經有些掉漆了,衣服有些髒,有些亂,整個人給人一種很羞怯,內向,j ng神很不好的感覺。
我打量了他一陣,將心思收了回來,因為輪到我們了。陳雪拉著我,歡快的從入口跑了進去,迫不及待的挑了一個座位坐下,我微笑著慢慢走過去,坐在了她旁邊。
工作人員吹著哨子,將安全設施仔細扣好,我和她對視著,像是有默契一般,拉住了手。
「三!二!一!」工作人員吹響了哨子,雲霄飛車猛的上升,陳雪驚呼了起來。
在幾十米的高空,我看向遠方的眼神有些茫然。
不知什麼時候,陳雪也恢復了安靜。在直上直下的雲霄飛車中,她牽著我的手,用溫柔而熾熱的眼光看著我。
我不知道這里面有幾分真,幾分假——我的直覺告訴我,她的眼神里藏了很多東西。
她的嘴巴動了動,像是說了什麼話。可是強大的風直灌進我的耳朵,我一句也沒有听清楚。
雲霄飛車緩緩落地,她可愛的拍著胸口,拉著我的手對我說,「真好玩。咦,那里有大象!」
她指著旁邊,歡快的叫了起來。
我微笑著牽著她的手走向了那里。有三頭大象,幾個好像印度人打扮的人正在四處兜售一些胡蘿卜之類的東西。我買了一些,她拿在手里,試探著往前伸,卻又有些害怕。大象卻將鼻子伸過來,靈巧的一下子將她手中的胡蘿卜卷走了。
她呀的驚叫了一聲,接著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帶著笑意看著這一幕,微微一側眼楮,卻又看到了那個瘦瘦的男孩。
他注意到我的眼光掃了過去,立刻移開了眼神,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打量著四周。我心中有些奇怪,他好像在跟蹤我。
我看著陳雪,想,「難道他是陳雪的另一個備胎?」
陳雪卻沒看出我眼神中的疑惑,她咯咯笑著對我說,「你也來呀,你也來呀。」
我接過了胡蘿卜,心不在焉的遞了過去,大象靈巧的將胡蘿卜卷走之後,陳雪呀的一聲,有些埋怨的對我說,「你怎麼一下子都給它了呀?」
我這才注意到,幾十塊錢的蘿卜一下子都被這畜生卷走了。我心中暗暗好笑,在陳雪鼻子上刮了一下,陳雪撅著的嘴角才放了下來,有些嗔怨的打了我一下,又將我的胳膊攬在懷里。
我們玩的很開心,也很盡興。我忘卻了一切煩惱,就好像我真的在跟陳雪談戀愛一般。
等到我們走出恐龍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她有點累了,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我腳疼。」她說。她穿著高跟鞋走了一天。
「我背著你。」我說。
「你能背動嗎?」她用一種可愛的挑釁神情看著我。
「來試試?」我攤了攤手。
她便咯咯的笑了起來,「不了不了,萬一把你累著了咋辦啊。」她說著,一手扶著我,抬起腳,將鞋子月兌了下來。
我看了看地面,恩,很干淨。
她的腳與地面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襪。她雙手揮舞著鞋子,歡快的跑了幾步,像是個小女孩,她在我前面對我喊,「來追我啊,里追我啊!」
我作勢y 追,她便咯咯笑著又跑遠了。
我終于追上了她,蠻橫的把她橫報在懷里,她雙手環抱著我的脖子,用一雙傳神的大眼楮看著我。
這一幕很美好,我有些忍不住要朝著她的小嘴親下去。但是我沒有。我將她放下來,冷冷的看著前方。
那個瘦小的男孩已經在前面等著我了。
我拍了拍陳雪的背,她有些不安的看著我。
我走了過去,陳雪緊緊的跟了過來。
瘦小男孩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我,我裝作看不到,依舊用平常的步調,牽著陳雪的手往前走。在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說話了。
「我要和你單挑。」
我停在了那里,他繼續說,「我要和你單挑。」
我側過了身子,用一個字表達了我的疑惑。「哦?」
他好像不敢看我的眼楮,他低下了頭,低聲說,「我,要和你單挑。」
「不要理他,他是個瘋子。」陳雪有些害怕的拉了拉我的胳膊。我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我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旁邊正好走過一群頭發染成五顏六s 的年輕男孩,我嗨了一聲,對著他們招了招手。
領頭的一個男孩遲疑了一下,將嘴中的煙頭甩在了地上,流里流氣的對我說,「怎麼著,哥們?」
我微笑著取出了五張鈔票遞給了他,對他說,「沒有事情,這點錢,拿去給兄弟們買煙吸。」
領頭的男孩遲疑了一下,和身後幾人對視了一眼,猶豫著將錢接了過來,對我說,「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嗯……」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這哥們要找我單挑,兄弟你看?」
一干非主流立刻群情激奮起來,好像我面前的這個瘦小男孩曾經燒了他們家房子一般。領頭的非主流男孩立刻沖過去卡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將他推搡在地,一群上去拳打腳踢。
出乎我的預料,那個瘦小的男孩只是緊緊的閉著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
「好了,夠了,麻煩兄弟們了。」我拍了拍手,一干非主流停了下來。我說,「沒事了,兄弟們忙各自的去吧。」
領頭的非主流殷勤的和我告別,還非要把手機號給我。我微笑著當著他的面將他的手機號記錄在了我的通訊錄里,然後在他轉身的時候,刪掉了。
我蹲在瘦小男孩身邊,他抬著頭,用一種倔強的眼神看著我。
「我要和你單挑。」他說。
「哦?和我單挑?」我笑了起來,「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我單挑?」
他顫抖著在身上模索,竟然模索出一把小刀來。只是他的胳膊控制不住的在顫抖,似乎連刀都拿不穩。
陳雪驚呼了一聲,閃電般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甩開了她的手,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但在這一剎那,我好像生出一種感覺,好像,貌似,陳雪,她是真的關心我。
但是她好像不準備說些什麼。
我重新在瘦小男孩身前蹲下,一把將他手中的小刀打掉,神情恢復了嚴肅。我問他,「理由?給我一個理由。」
「你睡了馨兒,你睡了馨兒。」他喃喃的說。
「馨兒?李馨?」我詫異的問他。
他點了點頭。
我將他扶了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喘著粗氣,站立不穩,結果還是靠著一顆小樹坐下了。
我也毫不顧忌地上有土,也靠在小樹上,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陳雪猶豫了一下,走開了幾步。
「你喜歡李馨多久了?追她多久了?」我問。
他用仇恨的眼光看著我,低沉著嗓音回答我說,「我喜歡了她四年,追了她兩年。」
「她好像是SD人。」我說。
「我也是SD人。」他說。「馨兒去哪,我就去哪。」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嗎?」我問。
他痛苦的撓了撓有著蓬亂頭發的腦袋,他將腦袋埋在膝彎里,低聲說,「昨天下午,我去給馨兒送飯——我打工的工地離她很近,但是老板說她出去了,去了市區。我就在市區找她,她不肯接我電話,不肯回我短信,但我還是找到了她——就看到了她正在和你一塊走進了賓館。」
他顫抖著說,「我知道你的來歷,你是HeB人,你之前和她根本就不認識,為什麼你們認識的第一天她就肯和你出去開房,我追了她兩年,跟著她換了四份工作,我肯為她付出生命,她卻連一句溫柔點的話都不肯對我說?」
「我想追進去,但是保安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門口等,我看到她出來了,她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你一定睡了她對不對?你一定睡了她對不對?」
我平靜的點了點頭,「我是睡了她。」
「我要和你單挑。」他顫抖著嗓音說,「我要和你單挑。」
「單挑這件小事兒,以後再說。」我的聲音也低沉了下去,我問他,「在你心中,李馨是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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