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逃不過的古今
連心笑著挽過駱陽的手臂,陽光下的她更加明艷動人,「昨夜章簫雪可是照顧了段飛揚一夜,你剛才沒看到她出來?」
我點頭說︰「看到了,她喜歡當保姆是她的事。段飛揚只不過扭傷了腳,又不是半身不遂。」
駱陽此時插了一句嘴,「他不是扭傷。」
我和連心面面相覷,他又肯定地說了一遍,我忽然想起那盆灑在地上的水,急匆匆地返回吳靖然守著的帳篷外。
他這次毫不客氣地將我擋在了帳外,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當時樓清辰對我撒謊。章簫雪此時一定無比自責痛苦,她必須依靠樓清辰才能得到段飛揚,然而代價就是讓他失去一切。我之前忽略了樓清辰的身份,他是梁朝太子,他要的是江山。
這場看似為了我而引起的角逐,只不過作為他們野心的借口。我徒然失去了興趣去觀看這場無論誰勝,都是陰謀開始的戰爭。
既然來到大自然而且純天然無污染,費神去想無聊的謀略,還不如去抓魚。正好全部在野外要用到的東西一一制備齊全。連心拉著駱陽,順便也叫上樓清辰一起去抓魚。
碧水掩映的山川寧靜祥和,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正準備下水好好的玩一場。樓清辰拽住我的胳膊說︰「你除非想以後一個月都不洗腳,否則就乖乖地呆在岸上。」
我看看腳上還新鮮的傷口,咽了口唾液說︰「但是我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干淨的河水了,不下去我心里癢癢。」
他瞪著我說︰「隔著肉撓撓。」
連心這時也走了過來,笑道︰「木荒,我們分成兩組比賽,看誰抓的魚多。太子願意和木荒一組嗎?」
我搖搖頭正想說算了,樓清辰突然異常堅定地說︰「願意。」連心朝我眨了眨眼,又連忙朝駱陽揮揮手喊道︰「駱陽,我們要比賽抓魚,我和木荒給你們加油。」
駱陽正在撇石子,听到連心喊他扭過頭來回應道︰「這次我們換換組合,我和木荒一組。」順著風吹過來他的聲音,一直吹到我的心底,就像暖流盤桓,壓抑不住的快樂瞬間充滿了我的心房。
而我再回頭看連心,她前一秒微笑的臉瞬間冰封,然而卻也沒有露出太多的不滿。駱陽不知是不是因為站的太遠根本看不到她的臉色,他繼續說道︰「輸了的那組要有懲罰,對自己不喜歡的人表白。」
連心此刻無法言喻的震驚與難過,我深刻體會過,我想要拉她,她卻直接避開我向駱陽跑去。
樓清辰望著她奮不顧身的背影說︰「你和她都是傻瓜。」
我不能否認,但至少她的傻有回應,而我的傻一直是隨風而散的回音,我在心中的吶喊。
不知駱陽對她說了什麼,她看起來高興了許多。最後我和駱陽一組,連心和樓清辰一組。
這樣一來唯一的好處就是我能光明正大地看著駱陽,借由隨時可以得知我們組的收獲的藉口。他和樓清辰越走越遠,並且在分流的地方各自去了小河流。自然我和連心相當于陸地支持的角色要緊隨其後。
我跟著駱陽順著河流的走勢拐到一個小河灣,深水地帶河岸向河流方向伸出如胳膊般的河堤,還有一棵看起來經歷歲月滄桑的古柏蔥蔥郁郁。安靜的環境里只剩下我們二人,還有潺潺流水。
駱陽彎著腰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水面,我在岸上追逐他的身影一刻不停歇。忽然他猛地抬起頭撞上我的目光,我措不及防慌忙地找尋可以落目的地方。
他說︰「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我把手伸進口袋緊緊攥住思陽,「我哪有?我眼楮累了,我要閉著眼楮歇會兒。」說著連忙閉上眼楮,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他不說話了,但我不敢睜開眼,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他剛才的話。他為什麼要和我一組,難道他想試探我?那他剛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我腦中的信息就像爆炸了一樣,所有關鍵詞都是與他有關。
似乎想的太投入,就連他從水中走到我身邊都沒有察覺。
當他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時,我慢慢睜開眼,他緩緩低下頭向我靠近,就在他快要吻到我時,突然他伸出手將我推到了水中。
冰涼的河水瞬間包圍了我,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包括看清了跑過來的連心。她緊靠著岸邊朝我伸手說︰「木荒,還愣著干什麼,快上來啊。」
駱陽此時跳下水,把我拽了上來。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歉意,卻不知為何心痛的無以復加。
連心抱住我的肩膀說︰「木荒,你怎麼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她,「都怨你家駱陽,我要是真的一個月洗不了腳,那一定先去燻死你。」
她仍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我透過‘幻’看到了她的內心。相信我們都在彼此試探,又在試探中陷入無限愧疚中無法自拔。
樓清辰這時也拿著水罐走了過來,看到滿身**的我,眉頭一皺說道︰「你的腳不能沾水,還想像那次一樣揭開一層皮才罷休嗎?」他自然而然地說出來,卻在說完之後奇怪地搖搖頭。
我表面上風平浪靜,內心也著實吃了一驚,他似乎找回了關于千年之後的記憶。連心蹲在地上懷疑地問道︰「上次發生了什麼?」
我聳聳肩故意說︰「那要問他,我不記得了。」
樓清辰沉默了片刻說道︰「剛才順嘴說出來,但是仔細想想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他記憶中的那次事故,給我帶來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疤,不過看來其實在他的心里也難以忘卻。畢竟當時若不是為了讓他順利從EC逃出來,我也不會砸傷自己的腳留下來做人質。
他的瞳孔像黑水晶一樣深沉難測,然而我透過它看到了他隱藏在內心的觸動。對比之下我悄悄瞟了一眼駱陽的瞳孔,卻無法看清那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
連心用手擦干我臉上的水珠,對樓清辰說︰「拜托你把木荒背回去吧,謝謝你了。」
我連忙擺手說︰「不用,我還有鞋呢,不就是掉水里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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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