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沒轍的時候,霍鋒芒的母親突然從房里走出來了。「你們說嵐月?」霍母的表情有些令人玩味。
我說︰「是啊,這個詞讓你想起什麼特別的事情麼?」
霍母說︰「就在知恩出事的那天,他接了個電話。而且他那天很反常,居然偷偷跑出陽台接。我只听到他說了句‘是嵐月嗎’。嵐月,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我當時很生氣,跟他吵了幾句。沒想到……那竟然就是我們夫妻說的最後的話了。」說著就嚶嚶哭了起來。
霍鋒芒忙安慰她。
胡周周沖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跟著他出了陽台。「查來查去,最後不會查出霍知恩是跟小三見面的時候死的吧?」胡周周說。
我說︰「就算不是真有小三,被報道死前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也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啊。這人一輩子都以正義形象示人,要是最後搞這麼一個轉折……」
胡周周說︰「可不是麼?雖然說那只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反正我不覺得算個事兒,但如果真翻出來,他的家人肯定接受不了。」
「我爸不會這麼做的。」霍鋒芒不知什麼時候跟了出來。
我和胡周周馬上閉嘴。
霍鋒芒拿出霍知恩的手機,說︰「最後打進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按我媽的說法,這個號碼就應該是那個叫嵐月的女人的。把她約出來聊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胡周周表示擔憂︰「你確定要這麼做?」
霍鋒芒說︰「我了解我的父親。他不會做出那種傷害家人的事。而且就算他真的在外面有人,也不會影響他在我心中的形象。」
撥過去听到的卻只是輕柔而毫無情感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在撥到第十二遍的時候,霍鋒芒不得不放棄了。這時候,手機發出「叮咚」聲響。對方回了一條短信「你是誰?」
手機屏幕亮起一個死人的號碼確實挺嚇人的,怪不得人家不敢接。
霍鋒芒像是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一根救命稻草,踟躕半天,終究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叫霍鋒芒,是霍知恩的兒子。想和你談談我父親的事。」
一秒,兩秒……一分,兩分……對方遲遲沒有回應。霍鋒芒急到不行,搓著手在陽台上來回踱步。終于,那充滿希望的「叮咚」聲再次響起。
「明天下午兩點,venus酒吧。」
venus酒吧的氛圍更像咖啡廳,安靜、悠然。
酒吧里的人有些奇怪,不時打量我們。幾分鐘後,一個魁梧大漢走了過來,說︰「你們誰是霍鋒芒?」霍鋒芒愣了一下,說︰「我就是。你是哪位?」那人二話不說,直接照著霍鋒芒臉上就是一拳。
我和胡周周忙上去把那人推開,說︰「什麼情況!你誰啊!」
不料下一秒鐘整個酒吧的人都圍了過來,對著我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他媽的,叫你們多管閑事!」「死了老子還來個兒子,真他媽沒完沒了了!」
死了老子還來個兒子?難不成這些人跟霍知恩的死有關?我看到霍鋒芒的雙眼瞬間燃燒起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愣是把壓著他打的五六個大漢都推開了,說︰「你們把話說清楚!我爸的死是不是你們干的!」
最先過來的那個彪形大漢冷笑一聲,說︰「我倒希望是!你們最好學乖點,要是再管閑事以後你的死就一定是我們干的!馬上給老子滾!」
霍鋒芒哪肯罷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嵐月是誰?」
彪形大漢惱了,說︰「嘿,真是給臉不要臉,讓你們走你還不願意是吧?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揍!」
那些人應了一聲,正要出手,突然听到門口有人喊︰「警察,都給我老實點!」隨後就有一批荷槍實彈的警察破門而入。
給警告的聲音我听著耳熟,著眼一瞧,果然讓我在人群中發現趙方。
我本來還想問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們有事,不料他見到我們一臉疑問,說︰「你們怎麼在這里?」
在知道我們是循著本子的線索來到這里之後,趙方若有所思。原來他們早前得到一個關于販賣兒童的組織的線索,跟了大半個月,終于人贓並獲把那個組織端了,把孩子們救了出來。他們審了幾個嫌疑人後,知道還有幾個同伙來了venus酒吧辦事。
趙方他們火速趕了過來。「沒想到他們‘辦事’的對象竟然是你們幾個。」趙方說。
後來,趙方他們在彪形大漢家的地下室找到了被軟禁的嵐月。原來嵐月是彪形大漢,也就是那個販賣孩子的組織頭目的老婆。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己的丈夫做這些損陰德的勾當,但是又不敢報警,于是最後找到她的老同學霍知恩尋求意見。
之後沒多久霍知恩就死了。而嵐月也因意圖被識破而被軟禁起來。她丈夫把她丟在地下室不管吃不管喝,警察找到她的時候她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我本以為霍知恩死亡之謎就此告破,沒想到證據卻表明彪形大漢一伙與霍知恩之死無關。
忙活半天,到頭來我們還是不知道霍知恩是怎麼死的。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本子上的線索根本就不是指向凶手的。霍知恩確實是死不瞑目,確實想給出線索,但卻無關仇恨。他只是希望他沒來得及處理的不平事被人發現。
我對道德的要求向來松散。但有時不得不承認,這世界就是要有霍知恩這種對道義,對法律執著的人才能步上正軌。
同時,我和胡周周都愁容滿面。沒查出霍知恩是怎麼死的,玉鏡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一直賴在霍家。迷茫中,潘子來電話了。他說玉鏡回來了一魄,狀況穩定不少。至少已經不抽搐了,只不過依然沒有恢復意識。
我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時烏鴉的第二條短信來了。「s電視台,模特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