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道友!」林殷突然駐足。
「怎麼?」王凡警惕四顧,有意無意地往林殷身後躲。
我感覺到樓里纏雜著極重的怨氣、戾氣、陰氣、鬼氣……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只要稍微留心就會發現那些能量是遵循某種規律運行的。
怨氣招引戾氣,戾氣滋生陰氣,陰氣孕養鬼氣,鬼氣強盛怨氣。循環反復,生生不息。
「怎麼回事?難道有人在大樓里布下了什麼陣法?」這些能量不可能天然如此。
林殷說︰「此處氣場確實遭人為調整,但是恐怕不是陣法。」他從上衣口袋夾出一張湖藍色符,掐訣念咒後符忽的燒了起來,燃出的煙氣並不消散,反而聚成一道白線朝大樓上方飄去。我們跟著白線,一直上到天台。白線突然分作兩股飄到屋頂的兩個水箱上頭。停駐半晌才隨風散去。
「水箱之中肯定有問題!」林殷一邊說著一邊爬上去把水箱蓋子打開了,「咦?」大樓廢棄了好幾個月,水箱早就干了。但是兩個水箱都空空如也,並無不妥。
我跟著爬上去看了看,好像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什麼。
「覓邪符專覓邪崇。覓邪符不可能無緣無故把我們領到這來啊。」林殷喃喃自語,到處翻看。
這時我突然發現問題所在,驚呼︰「你看!水箱之中貓膩!水箱容量比外面看起來小了許多!」
林殷和王凡確認了一下,說︰「貌似真的是。底層起碼有半米高的地方沒了。」
「臥槽!水泥里八成有東西!」林殷馬上打電話報警,警察果然在水箱底的水泥層中鑿出兩具男性尸體。
兩具尸體均是傷痕累累,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才死去。其中一個警察看到尸體面容的那一瞬間臉色就變了,指著一具尸體說︰「這人我記得!十二年前中秋將親家七名男丁砍死,十二年間一直潛逃。原來竟死在這兒!」
他們隊長一听,迅速取了另一人的指紋對比數據庫,發現那人手頭也有人命。那人被封「樓道殺手」,專門潛藏在公寓樓道襲擊單身女性。他慣于用鐵錘殺人,最愛看著被害人在他面前掙扎死去。警方通緝了好幾年都沒能將他抓獲。
值得注意的是兩具尸體眉心都被插了一塊金屬碎片,看起來像是車身碎片。林殷偷偷在我耳邊說︰「有人利用這兩具尸體下詛咒。那兩塊碎片肯定是從凶車上取下來的。」
「你們為什麼進這棟大樓?怎麼知道水泥里有尸體?」刑警隊長完全把我們當犯人審。
我頓時傻了,這要怎麼解釋?
林殷不慌不忙地摟著隊長的肩頭走到一邊。兩人交頭接耳地聊了半天,刑警隊長笑著說︰「行,那你們忙吧。我們把手頭工作弄好就撤。」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好奇問道︰「你對他說了什麼?」林殷嘿嘿一笑︰「不過就是結合現實吹了點小牛。不足道破也。」
他既然不想說,我也沒理由追問,便說︰「你剛才說那兩具尸體是被人用來下詛咒的?」
林殷說︰「是。這叫雙尸詛咒。用來做引的必須是雙手沾滿血腥的窮凶惡徒。插在他們眉心的必須是死過七人以上的凶車的一部分。必須讓惡徒受整整三天折磨才能把他們殺了,只有這樣才能聚集足夠的怨氣。這個詛咒能有效招來四方戾氣,讓各方惡鬼在這座大樓肆意殺戮。」
「這麼說來當年那些人就是因為這個詛咒死的?」我說。
林殷說︰「看起來是這樣的。」
「剛才的警察已經把大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搜過了,怎麼就沒那小妮子的影子?追蹤符是不可能出錯的,難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她就逃了?」王凡關注的重點只有朱天教教主黃伊人。
林殷皺眉說︰「雙尸取出之後,這里的詛咒就破了。」
王凡困惑說道︰「詛咒破了不是好事麼?你怎麼反而苦惱起來了?」
我也是眉頭緊蹙,說︰「此處的能量循環以怨氣為源頭。詛咒既破,作為源頭的怨氣也就散了,仰仗怨氣發展的戾氣、陰氣和鬼氣都應該散去才對。但是……」
林殷說︰「但是大樓中的戾氣非但沒有散去,反而愈加強盛。導致大樓中的陰氣鬼氣大盛,能量氣場大亂。」
「那是什麼!」王凡大叫。
遠處黑氣似排山倒海般滾滾而來!
「臥槽!這是個什麼節奏?整個無憂市的孤魂野鬼都來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離開這里再說!」林殷喊道。
縱使我們竭盡全力狂奔下樓,還是不夠百鬼的速度快。我們用跑的,人家用飛的,競爭本身就不公平。我們能贏才怪。
群鬼從四面八方涌入,瞬間將我們包圍。
「臥槽!鐘道友,王道友,咱們殺一條血路出去!」說話間,林殷已經迅速掐了一個指訣。當先一個鬼魂慘叫一聲,一團綠油油的火焰霎時將它吞噬。不過一兩秒的時間,那只鬼就被燒得渣都不剩!
我和王凡也不甘示弱,王凡燒了幾張不知名的符,綠油油火焰毫不留情抹去兩三只鬼存在的痕跡。我祭出天道印,金黃光芒急出,讓成列的鬼魂灰化。然而不幸的是這又是一次敵我力量懸殊的不公平競爭。我們奮力殺出的縫隙轉瞬之間就被填上。我們面前依舊是群鬼組成的包圍圈。
前者的煙滅並不能給後來者起到警示作用。群鬼毫無畏懼地前赴後繼,更要命的是外面的鬼魂仍在不斷涌進來。我們一直被逼後退,距離門口越來越遠。
「你們看!這原本就有的麼?」王凡朝角落一指。
我看見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一個一米見方的通往地下的入口。我們進來的時候這個入口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