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及多想,調頭就往聲音傳出的方向跑。
除了我們之前所處的主樓外,伯萊克莊園中還有一棟較矮的小樓和一些平房。莊園北側是一個花園,載滿了火紅的玫瑰。南側是一片草場。聲音是從小樓方向傳出來的。
我沖進小樓,卻發現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我喊了半天黃伊人,她也沒回答。怪了,人呢?如果不是因為我對她發脾氣她就不會單獨離開,她就會好好地跟我們呆在主樓里。如果她因為自己跑出來而出什麼事,那就是我害的!想到這里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陳其他們已經追了上來。陳其說︰「那什麼,聲音明明是從這棟樓傳出來的啊。怎麼會沒有人?」
我二話不說往樓上跑去,剛跑到二樓我就火了︰「叫你老半天了為什麼不回答?我還以為你怎麼了!」黃伊人這個女人好端端地站在二樓,毛事沒有。
她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呆地站在一張桌子前,一動不動。桌上擺了一大堆試管、酒精燈、量筒、滴管之類的東西。「這是化學實驗室?」我很莫名,這有什麼值得看的?這女人真奇怪。
黃伊人緩緩抬手指向桌子底下,說︰「你仔細看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沒看到有什麼東西啊。我正想問她,陽光一晃,我看見桌底陰暗處躺著一個類似水壺的容器。不注意看還真瞧不見。我趴在地上把水壺撈了出來。這才看清這是一個綠帶綠皮大口的軍用水壺。這樣式跟以前抗戰老片出現的軍用水壺差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瓶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瓶口更是被人用符紙封起來了。
「這是什麼?」我拿著水壺左看右看,不知是不是瓶子密封得太嚴實了,我一點都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
黃伊人說︰「你沒見過上面的符文麼?」
我把水壺湊到眼前細看,說︰「這是……囚鬼咒?」《天道圖志》上載有專門囚禁鬼魂的囚鬼咒咒文,但是瓶身上的符文似乎跟我見過的囚鬼咒不大一樣。
黃伊人說︰「這是囚鬼咒的升級版。千鬼囚咒。只有當需要禁錮的鬼魂數量過千才會使用到這個囚禁咒文。」
「你是說這個屁大的瓶子里關了上千只鬼?」太難以置信了。
黃伊人點頭︰「錯不了。施千鬼囚咒相當傷元氣,如果瓶中鬼魂的數量沒這麼多,誰會吃飽了撐著施這樣一個大咒?而且你看,封住瓶口的也是封印鬼魂所用的封印符。」
「那什麼,鐘鳴!」陳其在樓下大叫。
難道又出什麼事了?我和黃伊人趕緊沖回樓下。陳其、岳武和田邦圍成一個小圈,視線都集中在一處。看到我們下來,岳武指著地板說︰「這下面好像有個地下倉庫。」
原來剛才我跑上樓之後,陳其他們也打算追著我往上跑,不料轉身太急,岳武和田邦撞在一起,兩人同時倒地。倒地之後他們發現地板被撞擊的聲音很空,肯定有古怪。他們在地上模索一陣,果然找到了掀開地板的開關。一個大概只有幾平的地下儲物室出現了。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就把我叫了下來。
我靠近一看,條件反射地爆了句粗口︰「我去年買了個表!」
儲物室里整整齊齊地堆放幾百個跟我手上一樣的軍用水壺!也就是說這里囚禁了幾十萬個鬼魂!尼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鬼牢?地獄?
黃伊人身上突然發出「乒乒乓乓」玻璃踫撞的脆響,沒等我反應過來,陳其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往牆上撞去,岳武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田邦瘋了似的往樓上沖。
三人同時被沖體?我去年買了個表!不帶這麼玩兒的!
我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中指掐掌心橫紋,小指從四指背後彎過,勾定大指,叩住四指第三節。八根手臂粗的金黃色光柱形成一個堅固的光牢卡在田邦腰上。于此同時,金粉漫天,黃伊人左右開弓,從陳其和岳武身上揪出兩個霧化的影子。
田邦被光柱束縛,仍不停的嘗試用頭撞地。黃伊人走了過去,把他身上的霧化鬼影也揪了出來。
我說︰「擦!這玩意兒是量產的還是咋的?來了一個又一個!」
黃伊人若有所思地盯著地下。我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發現其中一個軍用水壺倒在地上,瓶身的咒文和瓶口的封印符有幾個字節被蹭掉了。「沖體的是水壺里的鬼魂?不能夠啊,我沒看到任何鬼氣陰氣啊。」
黃伊人說︰「要知道是不是很簡單。你下去把那個瓶子拿上來。」
「哦。」我跳下去把水壺拿出來後才想起一件事,她憑什麼這麼自然地對我發號施令?我又為什麼這麼自然地听命于她?嘿!
我把水壺遞給黃伊人。她一邊把水壺外的咒文補齊,一邊說︰「你有沒有發現,幾次沖體發生的時候我們都在旁邊,但是這東西每次都沒選擇你我。這會是巧合麼?」
我說︰「他們是有意識地避開我們的?」
黃伊人略一皺眉,說︰「我不會選擇‘意識’這個詞。」
她轉向田邦,問︰「天底下這麼多人,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自己的舍友作女惘的食物?」
我們齊刷刷地望向田邦。嗯,這確實是個問題。
田邦欲言又止。我冷冷地說︰「事情都發展到這個程度了,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田邦這才說︰「目標是那個女鬼定的。它只答應在陳其、岳武、大東和盧一關四人中選擇一人替我。所以我只打電話給他們四個。到莊園的時候發現你也在,其實我還挺意外的。」
「為什麼是他們四個?」我沒發現他們身上有什麼共同點啊。
田邦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他說︰「關于女鬼的其他事我不清楚,但是這一點我還真知道。」
田邦的眼神變得有些惘然。他說︰「這一切還要從我遇到女鬼的那天說起。其實那時候,你們也在。」